清幽的香氣中她看到謝成進(jìn)了那個開著槐花的院子,而開門的是個面容十分清秀的女子。
謝成的女人許是多的,但能讓他心甘情愿戴上香囊的女子可不是隨便一個女人就能辦到的,更何況他還隨身帶著此物,可見對那女子的重視。
鎮(zhèn)南王府在南郡經(jīng)營多年,謝成身為下一任鎮(zhèn)南侯身份尊貴,他將來要娶的女子定是名門貴女不說,就說眼下五公主對他死纏不放的架勢,若是讓她知道謝成養(yǎng)了這樣一個女人,只怕淮都城都要攪的一團(tuán)糟。
謝成會把這個女人偷偷養(yǎng)在外面,那這個女子自然不會是什么名門閨秀。
再想想一直不曾娶妻的謝成…會不會就是為了那個女人呢?想到這兒白瑾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她慢慢的走到謝成身側(cè)隨手拿起了他腰上的香囊,香囊上白色的槐花繡的十分出色。
白瑾笑:“這個香囊做工精巧,可見做香囊的人也定是個巧手美人?!?p> 謝成摸著空空的腰間,放下手里的糕點要拿回香囊。
白瑾輕輕往后退了一步避開了。
一陣淡淡的清香縈繞出來,白瑾淡淡道:“你竟然能在五公主的眼皮底下養(yǎng)女人,你說她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把淮都鬧的底朝天?”
謝成看著白瑾手上的香囊臉色有些黑。
白瑾覺得好笑,也確實笑的很開心。
“還給我?!?p> 看著神色凝重的謝成白瑾至少肯定了一點,就是這個做香囊的女人對謝成很重要。
白瑾趁機(jī)道:“只要你以后不再在我這隨意來去,這事情我也不會跟任何一個人說,否則的話?!卑阻Φ溃骸澳强删筒灰欢恕!?p> 謝成在她臉上凝視半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冷笑了一聲,“藜國要來使者的消息是他告訴你的吧?!?p> 白瑾有些茫然,一時也摸不清他說這個他的是誰。
謝成看著一臉迷茫的白瑾一時間也分不出真假來,只冷聲說:“他這個人性子深沉,背景復(fù)雜,就是我跟他認(rèn)識多年,對他的事也只是一知半解,你還是不要與他走的太近為好?!?p> 白瑾不解。
謝成咬牙切齒的望了白瑾一眼,他認(rèn)為白瑾是在裝傻,氣急之下一把奪過白瑾手里的香囊就出了院子。
謝成說的人是誰白瑾沒有想出來,她也懶得再去想。
用過早飯后方洛卻冒雪來了府中,白瑾奇怪,“這么大的雪,洛姨怎么來了?”
海棠收了傘一臉的無奈,“白小姐不知道,我們小姐這幾日都在忙著研究祛疤的藥方,不然怕是每日都要來。”
方洛搖頭道:“雪兒,你別聽她胡說?!?p> 方洛拉著白瑾坐下,然后看了傷口果然拿出了一瓶藥膏來說:“這是我新研制的祛疤膏,你先用著,我會繼續(xù)研制更好的藥膏,一定把你這疤給祛了。”
“其實我沒那么在意。”經(jīng)歷幾次生死,白瑾對這一點點疤是真的不看在眼里。
“女孩子,容貌最是要緊?!狈铰逭f完又拉過她的手診脈,脈相平和,方洛點頭,“我再給你開幾幅調(diào)理身體的…”話音忽然斷了,方洛抓著白瑾的手一緊。
“怎么了?”看著驟然變了臉色的方洛,白瑾也察覺到了問題,方洛忽然謹(jǐn)慎怎么看都不尋常。
白瑾皺眉讓曇兒和海棠先出去,曇兒的心里也有些忐忑,但沒有多言跟著海棠先退了出去。
屋子里靜了下來。
許久,方洛收回手看著白瑾,她雖然極力保持溫和,但仍有一絲藏不住的怒意。
“洛姨,我父母都不在了,往后我便拿你當(dāng)親人,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訴我?!?p> 方洛心里一緊,既驚訝于白瑾的敏銳又擔(dān)憂她知道實情后受不了。
白瑾所中之毒并不是下一次便可,而是日積月累的效果,而想要做到日積月累的下毒還不被察覺,可見下毒的人必然是受白瑾信任的人,被信任的人背叛最是傷人。
白瑾靜靜的等著也不催促。
方洛看著白瑾雖然稚嫩卻十分堅定的神色自己也下定了決心,在沒有找出下毒的人之前,白瑾身邊的人就都有可能,更何況之前跟在白瑾身邊的那兩個丫鬟一看就不是忠心之人,告訴白瑾讓她有所提防也是好事。
方洛抿了抿唇道:“雪兒,我剛才診脈時無意之間發(fā)現(xiàn)你有慢性中毒的情況,且以脈相來看這毒下了至少已有一年?!?p> 白瑾聽了有些意外,她上輩子她可沒被毒死,所以這毒應(yīng)該不會要她的命。
“這毒可致命?”
方洛舒了口氣,“以目前的計量來說,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p> 既然不致命,那又為何要下毒?“這毒可有什么特別的作用?”
白瑾問的冷靜,方洛也努力平靜下來。
“此毒若是使用得當(dāng)是有治病之效的,若是平常人少量服用也不會有什么后果,最多也就是短時間會讓人心悸易怒。
但若是長時間接觸此毒,那即便以后不再接觸,但這心悸易怒的病癥卻難以根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
方洛心潮起伏的看著面上尚且稚嫩的白瑾有些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白瑾輕輕撫上心口卻是了然,淮都城里誰不知道白瑾脾氣暴躁。
曾經(jīng)因為一個婦人走路慢了些擋著她的馬車便被她拿鞭子抽了一身的傷,又一次一個孩子不小心撞到了她的新衣服就被她打瘸了一條腿……其實她的本意并不想如此,但很多時候她都控制不了自己。每次出事之前她的心都會出現(xiàn)一種如被炙烤的感覺,雖然輕微卻也讓能她異常暴躁,從而做出一些極端的事來。
白瑾?dú)饧狈葱Γ詾樽约核赖脑┢鋵嵰稽c也不冤,因為宋秋榮和蘇涵蘊(yùn)從開始就是利用她而已。
“除了這些呢?”此時她的眼睛很亮,也很平靜。
方洛凝著她想,她是姬柔的女兒,本來就不該把她想成一個普通的未曾及笄的小女孩。
只是那股壓在方洛心口的郁氣卻怎么都咽不下去。
方洛啞聲說:“此毒自數(shù)十種及其寒涼藥草中提煉,光是提煉融合就要七八次,其中一味藥更是來自西夷蠱族,此藥可算得上是價格不菲了。
前朝時這種藥曾在紅粉地流傳過一陣,許多青樓里的老鴇便會花重金買藥,將藥喂給樓里悉心培養(yǎng)的姑娘。
未來葵水的稚童只要吃上一顆藥丸便可讓服藥的女子終身不能受孕。
后來因為戰(zhàn)亂,又因為此藥確實價格高昂后來便逐漸失傳了?!?p> 沈家是做藥材生意的,從白瑾嫁入沈家后沈姨母就將家里的鋪子賬目手把手的交到了她的手里。
對于藥材藥丸她知道的也不少,能讓人終身不孕的藥材方子更是不勝枚舉,方洛說完她便知隱隱猜出宋秋榮給她下的是什么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