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庭上,作為代理律師,曹云首先闡述了原告的要求,要求日川拜祭并且對麻生子的遺像道歉,同時賠償麻生子的母親真田女士五百萬元,理由是,曹云認為日川引導麻生子自殺。
這也算是曹云第一次在東唐正式出庭,甚至可以說是曹云人生第一次正式以律師身份出庭,上次是以張峰助手的身份列席。
首先出庭的是保安和教官主管:龜田。
日川掛職東唐第二醫(yī)院,有自己的研究所和工作團隊,主要進行青少年心理、行為研究和分析、治療工作。羊信夏令營總體可以分為三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是醫(yī)護人員,第二部分為保衛(wèi)人員,第三部分為雇傭人員。第三部分包含有日常訓練教官,心理專家,體能專家,飲食專家等。
龜田是保安和教官的主管,他今年三十出頭,人長的很帥氣,他原本是日川的司機兼保鏢,是保云公司的保鏢,離職后成為日川的專屬保鏢,并且成為羊信夏令營的主要負責人之一。
“請龜田先生先說明下當天的事發(fā)經(jīng)過。”
龜田看了看曹云,開始說明,事發(fā)時間是下午六點。下午四點,根據(jù)報告,龜田陪同日川前往麻生子的宿舍,兩人在房間內(nèi)和麻生子進行了大約二十分鐘的交談。龜田表示,這二十分鐘時間,日川先生說了很多淺顯易懂的道理,比如先苦后甜,比如為了母親等。但是麻生子表現(xiàn)的非??咕埽⑶彝嘎冻鰧δ赣H的恨意。
當龜田說到這里,一直低頭閉目養(yǎng)身的令狐恬兒抬頭看曹云,很奇怪的,有經(jīng)驗的律師這時候一定會出來反駁:麻生子對母親只有愛,沒有恨。因為這是原告掌握有的最有利的牌,雖然沒有什么鳥用。但是恬兒沒有聽見曹云動靜,她看曹云才發(fā)現(xiàn)曹云在看她。
曹云見令狐恬兒看向自己,舉下手指微笑致意,移開目光聚焦到龜田身上。這小丫頭雖然上次上庭咄咄逼人,實際上似乎沒有多少經(jīng)驗。曹云又轉(zhuǎn)看側(cè)面的聽審席,不是很高興的高山杏身邊坐著三位律師所的掛牌律師。
高山杏一見曹云看自己,忙指指自己耳朵,表示讓曹云注意聽。曹云仍舊是微笑以對,而后聽了沒幾秒,又去觀察法官。法官是誰,是大有學問的,特別是在英美法系中,法官的認識舉足輕重。
兩系法律在業(yè)內(nèi)看來區(qū)別是非常大的,大陸法系律師的作用微乎其微,在英美法系中,(HK屬于英美法系),其法官更接近仲裁者,律師的作用是非常關(guān)鍵的。同時在刑事案中,英美法系的法官權(quán)利受到限制,被告是否有罪由陪審團裁定,法官只根據(jù)根據(jù)陪審團的決定放人或者是做出最終量刑。大陸法系中,被告是否有罪,最終量刑,均由法官決定,對法官素質(zhì)和能力要求極高。
兩者誰好誰壞,業(yè)內(nèi)始終存在巨大分歧,各有各的看法,爭吵起來,正反雙方可以把自己的觀點寫上十本書。
法官:“原告律師,你可以問問題了?!?p> “???”曹云回神,惹來聽審席一陣笑聲,曹云看令狐恬兒,令狐恬兒則是嘲笑的表情,這姑娘,表里如一,一看就是雛鳥。沒錯,在現(xiàn)代競爭激烈的社會中,表里如一是一個貶義詞,是能力缺失的一種表現(xiàn)。
曹云拿了自己文件夾,走到證人龜田邊,邊翻看文件,邊問道:“四點你和日川一起與麻生子進行交談,你沒有參與談話,是由日川一人獨立完成。對嗎?”
“對。”
“這次談話的原因是因為教官和專家認為麻生子有消極和抵抗心態(tài)。”
龜田回答:“是的?!?p> “反對,專家認為麻生子有消極心態(tài),并沒有抵抗心態(tài)?!绷詈駜菏疽猓骸斑@邊有專家的書面報告?!?p> “反對有效。”法官支持令狐恬兒:“原告律師不要添油加醋,誤導證人。”
曹云對法官送上一個微笑,而后繼續(xù)看手中的文件:“龜田先生,你對日川怎么看?”
“怎么看?”龜田想了一會,回答:“他是一個很偉大的人,很偉大的人類行為專家?!?p> “沒錯,報紙和電視都說過。我意思是問,私下接觸,你怎么看待日川先生。”
“反對?!绷詈駜河痔鰜砹?。
曹云道:“我必須考慮證人有沒有可能做假證,本案中,日川和麻生子交談的20分鐘,到底說了什么才導致兩個小時后麻生子自殺?我認為這才是本案的關(guān)鍵。”
“反對無效,證人請回答?!狈ü僮龀鰶Q定。
龜田回答:“我和日川先生私交并不深,最早我是保云公司的保鏢,派遣到日川先生身邊擔任司機和保鏢的職務?!?p> “哦?為什么最后從保云公司離職?”
龜田攤手一笑:“日川先生開出了比較豐厚的報酬,同時工作也比較輕松。”
曹云想了想,道:“不對吧,保云公司保鏢收入可不低,日川先生是一名醫(yī)生,不是企業(yè)家,他雇傭保鏢只是一時的需要……”
龜田回答:“不是這樣的,因為我從菌的經(jīng)歷,日川先生想由我來管理羊信夏令營的安全保衛(wèi)工作。畢竟羊信夏令營是建立在荒山野嶺,很多學員剛開始并不認可夏令營,每次新開夏令營,總有個把學員夜逃夏令營。我的工作就是要在他們出事之前,把他們找回來。”
曹云道:“龜田先生,請不要避開話題,告訴我,在保云公司賺的多,還是在日川手下干活賺的多?”
龜田回答:“保鏢是一項很危險的工作,工作壓力很大……”
“龜田,回答我,哪里賺的多?!辈茉萍哟罅艘袅?。
令狐恬兒再次跳出來:“反對,對方律師無視工作壓力和工作風險,追問報酬和薪水,只依靠收入完全無法評價兩份不同的工作。”
曹云看令狐恬兒,笑:“你怎么知道我要比較?”
令狐恬兒卡殼,示意:那你問吧,曹云看龜田,龜田回答:“保云公司賺的比較多。”
“那你為什么要離職?”曹云轉(zhuǎn)頭看跳腳的令狐恬兒,我又沒說不比較。
幼稚,庸俗!令狐恬兒搖頭,實在沒話說,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的一個人,怎么這么小家子氣。
龜田回答:“我剛才已經(jīng)回答了,保鏢的工作壓力太大,并且存在相當?shù)奈kU,我的父母一直反對我做保鏢的,既然日川先生提供了一份不錯的工作,我跳槽也是理所當然?!?p> “只有這個原因嗎?”
“當然。”
曹云問:“你說你和日川私交不深?”
龜田回答:“除了宴請,生日會等,幾乎沒有私人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