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科舉與征辟（二）
贏箬望向俞辰：“你可是怕別的縣反應(yīng)太大，讓我先與辟非打個招呼？”
俞辰訕笑道：“正是。但這也是為咱們渾水筑城營地考慮啊。我聽聞各縣為了湊齊名額，將未滿十歲的孩童也拿去?！?p> 贏箬問：“十歲的孩童也能夠做官嗎？”
俞辰道：“是不能做官。以后呢？遼東王并沒有明令禁止這件事情。我猜測遼東王還有后續(xù)的計劃，所以，如果咱們渾水營地的人湊不齊，也要從十歲的兒童中尋找聰慧者，送往襄平，參加公試?！?p> 贏箬點點頭道：“縣試的事情就由你陪同襄平來的監(jiān)使共同主持吧。我會寫信與辟非稟明這件事情?！?p> 聽了贏箬的保證，俞辰這才歡喜離開，他離開郡府，府外已經(jīng)聚集了十幾個教書先生，雖然不能傳授人世間的道理，但是教授兒童識字，卻是沒有問題的。
他們見到俞辰出來，詢問道：“俞北守，商議的如何？”
俞辰道：“幸不辱命也，你們都回去教授自己的弟子吧，凡是通過鄉(xiāng)試的，學生獎賞十錢，老師獎賞百錢。而日后通過公試的，學生家中獎賞百錢，老師每人獎賞千錢?！?p> 這些教書先生聽了，一個個都面帶歡喜，前往俞辰為他們準備的小私塾授課去了。小私塾中有兩百來名學生，每個老師帶十幾個學生，到也算是小班教學了。
俞辰這是廣撒網(wǎng)，如此才能撈到真正的大魚。興許會出現(xiàn)一名甘羅一般的少年天才呢。
%%%
張蒼身為主考官，自是及時向劉辟非匯報了縣試的亂象，比如為了湊齊名額，便是連童子也給報名，甚至還產(chǎn)生了培訓班。有的縣令還利用培訓班，向當?shù)馗粦粽魇斟X財，擴充財政。
劉辟非對此并沒有制止的意思。而是任由縣里胡鬧。
贏箬的信不久快馬送到劉辟非面前。劉辟非看到信件上的泥封，一個小小的箬字，自那日婚禮之后，贏箬不辭而別，離開了襄平，自回了渾水營地。這還是第一次收到贏箬的消息。
劉辟非拆開書信來讀，只見贏箬在信件中道：“渾水營地百姓，奉遼東王命，勞役于渾水之畔，有數(shù)萬之眾。遼東王令遼東一地之人，每縣舉行縣試，前十名，參加襄平的公試?！?p> “渾水筑成營地，與別處不同，其中，有諸多從中原，仰慕遼東王威名者。前者，俞北守整頓渾水營地制度，立十名縣長，如此，渾水營地有十縣之民。則入襄平考試之名額，當在百數(shù)?！?p> “懇請遼東王念渾水營地筑城不易，日后將為大王守衛(wèi)北部疆土之重任，同意俞北守所報參加公試之百人之數(shù)?！?p> 劉辟非一句句往后讀下來，直到讀到了最后一句：“箬在襄平一切安好，君送烈酒，箬常飲之?！?p> 劉辟非這才欣慰地將信件放下。贏箬在信件中提及的烈酒，是因為劉辟非偶爾聽遼東本地人說，遼東苦寒，百姓常飲烈酒。劉辟非便購買了較好的，派人送往渾水筑城營地。
縣試終于在亂哄哄中進入尾聲，從各縣趕赴襄平參加考試的考生，絡(luò)繹不絕，涌向襄平。一時間，襄平城竟是漸漸熱鬧了起來，有成人，有童子，甚至有一縣，竟是有兩個女子考生。
因為張蒼在考試中，并未提及性別年齡。劉辟非在遼東的制度還顯得粗糙，也沒有規(guī)定女子不得為官，如此突然冒出來的幾名女性，到成為了襄平城內(nèi)人人津津樂道的故事。
而最關(guān)注這件事情的，便就是虞小株了。在她看來，劉辟非身上有酸氣，喜愛吟誦《詩經(jīng)》，但并不常在自己面前擺弄。因此，任何才女的出現(xiàn)，都會引起虞小株的警惕。
虞小株吩咐桂枝：“去打聽清楚了，這兩名才女是何人？是田氏女？還是臧氏女？”
畢竟在這個世道，多才的女子，鳳毛麟角。遼東郡突然一下子冒出來幾個，實在說不過去。很有可能是齊國或者燕國打聽清楚了劉辟非的癖好，才派出的兩個培訓出來的女間諜。
桂枝出去打聽清楚了，回來與虞小株道：“主母，并不是兩名女子，而是一對兄妹，只是那位兄長，也盡是陰柔相貌，才讓人誤會。據(jù)說那位哥哥，比妹妹長的還要漂亮?！?p> 虞小株聽了，猛拍自己的大腿，身為間者，她接觸了許多故事，知道男色有時候比女色更為致命。
虞小株當下吩咐桂枝要密切注意：“等待公試結(jié)束，如果他們并無大才，可立即安排蛛網(wǎng)誅殺之?！?p> 公試終于如期舉行。劉辟非是知道考試是有作弊的現(xiàn)象存在的，當下安排了人手，對考生進行嚴格的排查，凡發(fā)現(xiàn)作弊夾帶者，一律取消考試資格。
到還真查出了一批，其中以某兩個縣人數(shù)最為居中，甚至是群體性作弊。張蒼得知后，搖頭嘆息，知道這兩縣的縣令之位，恐怕是要做到頭了。
而最為引人注目的，莫過于渾水營地的考生了，足足一百人，占總?cè)藬?shù)的三分之一。其中只有十名是成年，有九十人都是十歲左右的童子。
而最讓眾人感到羨慕的是，劉辟非特意接見了渾水營地的考生。有人說是因為渾水營地為遼東做出的貢獻，每日承擔勞役十分繁重，這是劉辟非的安撫之舉。
也有人猜測，渾水營地的主事者是贏箬，所以才能得到劉辟非如此優(yōu)待。
具體如何，卻是不得而知了。劉辟非接見了渾水考生后，每人賞賜了百錢，預祝他們?nèi)〉煤贸煽儭?p> 總是，無論渾水的考生考得如何，他們這次來，已經(jīng)連續(xù)賺了兩筆錢了。
劉辟非問渾水營地的考生：“你們之中，可有人志在前三名的嗎？可站出來與我瞧瞧?！?p> 這時站出來二十歲左右的考生，是渾水營地十名成年考生之一，劉辟非詢問姓名。
考生道：“草民秦觀漁?！?p> 劉辟非問：“那你要爭取第幾名呢？”
秦觀漁低頭道：“第三名?！?p> “為何這么謙虛？”
這時，一名童子考生道：“王上，他才不是謙虛，昨天，他與人辯論，卻是連續(xù)敗在兩人之手，所以才只敢說自己位居第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