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渾水摸魚
任總離開之后，左導(dǎo)再沒有對《九里香》的劇本肆意改動過。但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他也會有些不情愿地放下架子，和阿暖商量著來。對于這一點，阿暖當(dāng)然還得感謝裴慶芳和任總。就這樣，阿暖在劇組的工作稍微變得輕松了些。
《九里香》從開機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快半個多月。拍攝計劃如期進行，大家團結(jié)一致，一門心思只想著如何把戲拍好。不過，任何劇組任何時候，都存在著或多或少的問題。就像那晚制片人彭連虎對任總說的那樣，都是一些小困難，完全可以自己消化。
但是，就在大家為拍戲而忙死忙活的時候，總有那么個把人開始渾水摸魚，想要從中撈點好處。其實大家都有私心，但是有些人的私心太重了，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譬如賈云和楚軍，自從開機之后嘗到了一點甜頭，從此隔三差五就變著法地做假賬，從劇組資金里抽一點錢。
賈云和楚軍之前在公司的時候就臭氣相投，兩人你唱我和，配合無間?，F(xiàn)在，更是將這種金牌搭檔的伙伴精神發(fā)揮到了極致。作為制片主任，賈云不大去片場。而生活制片楚軍通常也是在飯點才會出現(xiàn)在片場。其他時間，他就和賈云待在酒店里閑聊天，要么兩人就出去到附近喝喝酒唱唱歌，或者直接動用制片組的車偷偷溜到附近的小鎮(zhèn)里去釣魚。
《九里香》劇組是一個大組，制片主任和生活制片下面，都有助理幫忙。所以兩個人才會有機會忙里偷閑。
當(dāng)然，光是這些娛樂活動，并不足以讓兩人屢次向劇組的拍攝資金伸手。
之前說過，兩人最近搭上了兩個劇組的化妝師。雖然拍攝期間兩人不敢明目張膽往劇組跑，去勾搭小姑娘。但是每天收工之后，兩人總要把那倆女孩約出來，大家一起吃飯，逛街，K歌，蹦迪。
造型指導(dǎo)手下的這倆小姑娘一個叫黃嬌嬌，一個叫燕小藝。倆姑娘都是四川人，川妹子大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漂亮。而黃嬌嬌和燕小藝之所以能讓楚軍和賈云動心，起因是進組第一天服化組的人來到酒店時，正好賈云和楚軍都在酒店大廳聊天?？吹椒M的人來了，于是作為生活制片，楚軍自然十分熱情地走到酒店前臺幫他們登記房間。
服化組大多是女生，而其中黃嬌嬌和燕小藝長得最為引人注目。于是在登記房間的時候，制片主任賈云故意走到前臺，和大家打招呼。這樣一來，服化組這些小姑娘自然就記住了他們。
在給服化組安排好房間之后，楚軍和賈云回到賈云的房間，開始對于服化組的女生們品頭論足。兩人當(dāng)了多年的單身狗，這回見了漂亮小姑娘，豈能白白錯過？于是楚軍拿出了劇組的花名冊，兩人很容易就查到了服化組兩位美女的電話號碼。
在開機前一晚的開機宴上，大家都喝了酒。而賈云在席間和楚軍更是端著酒杯四處聯(lián)絡(luò)感情。導(dǎo)演組和制片組他們沒有膽子過去放肆，而演員那幾桌他們也不敢過去自討沒趣。這倆哥們端著酒杯，走來走去就走到了服化組這一桌。
在劇組，其他組對于制片組的人還是要敬三分的，于是造型指導(dǎo)凱瑟琳帶領(lǐng)自己的一群手下給兩位制片老師敬酒。一杯喝完，賈云和楚軍就坐在服化組這兒不走了。在這頓飯結(jié)束之前，這倆哥們頻頻對于服化組的兩大美女暗送秋波。黃嬌嬌和燕小藝當(dāng)然不是傻子，這頓飯吃完后就明白了這倆哥們的意圖。
當(dāng)晚，將半醉的制片主任和生活制片送回酒店房間的，就是黃嬌嬌和燕小藝。黃嬌嬌撫著賈云，燕小藝撫著楚軍，走進了制片主任和生活制片的房間。兩個女生直到后半夜才先后離開了房間。至于中間發(fā)生了什么，除了當(dāng)事者本人，恐怕別人誰都不知道。
就這樣，從開機到現(xiàn)在，賈云和楚軍跟倆女孩打得火熱，并且為了討得美女的歡心，在她們身上破費了不少銀子。而這銀子很大一部分，都是兩人利用職務(wù)之便，從劇組的拍攝資金中摳出來的。
不過，以目前這點數(shù)目，無論是劇組的出納還是會計，都還沒有看出什么苗頭，因為賈云和楚軍每次做的假賬都看上去合情合理。
說完了劇組的一個插曲，現(xiàn)在我們把鏡頭重新回到阿暖這邊。
經(jīng)過上次在“那些年”酒吧的出丑事件之后，慕之對于阿暖依舊沒有死心。慕之作為一線實力派演員，演技自然屬于一流。和他的演技同樣一流的，是他的那張厚臉皮。這些日子，慕之對于阿暖的攻勢開始逐漸加強。且不說在片場慕之看到顏露和阿暖說話的時候，會主動湊上來。拍攝的時候，慕之的眼神也偶爾會瞟一眼坐在左導(dǎo)旁邊的阿暖。
這一天收工之后，大家回到了酒店。五點半正式開飯，忙了一天，大家開始在餐廳用餐。阿暖正在吃飯的時候，就收到了慕之的微信。
“編劇老師，我有一場戲想和您探討一下。您是打算讓我就這樣在您門口一直等著呢，還是讓我請您出去一邊吃飯，一邊細聊呢？”慕之這句話的后面，跟著一個頭戴綠盔叼著大煙卷的頭像。
如果慕之在編劇房間的門口待得時間太久，鐵定會被其他人看見，當(dāng)然，過不了多久就會流言四起。阿暖實在不想被人生拉硬拽和慕之扯到一起，于是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緩緩走出了餐廳。她來到酒店門口，便給慕之回了一條微信。
“我在酒店門口?！?p> 過了五分鐘，慕之就穿著一身休閑裝踱著步子走了出來?？匆姲⑴魺o味的微笑，慕之故意視而不見?！跋氤渣c什么？”
“慕之老師不是要和我探討劇本嗎？說吧，您想探討哪場戲？或者，您對整個劇本有什么高見？”阿暖終于忍無可忍，表露出了自己的情緒。
“別這么冷淡好不好，我們誰跟誰啊，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蹦街行擂危S即恢復(fù)了有些勉強的笑。
“我剛吃過，所以慕之老師如果想去吃飯就請便，如果想聊劇本，我看酒店門口就挺好?！卑⑴f。
慕之知道這一次是請不動阿暖了，不禁有些沮喪。不過，就在這時其他幾個女演員走了出來，于是慕之立刻繞過阿暖，和她們打了聲招呼。接下來，順理成章地，慕之帶著幾個女演員去吃飯了。
阿暖如釋重負，緩緩?fù)鲁鲆豢跉?，之后轉(zhuǎn)身準(zhǔn)備返回餐廳。
這時，清風(fēng)中飄來了一股淡淡的田園的香氣。
巴黎-杜維埃香水的味道，熟悉的故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