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沖看著鏡中那個頭上頂著飛仙髻的女子抱住一個五尺不到的八九歲女童,化成兩道虛影蹲伏在自己所在的山洞不遠(yuǎn)處,雖然洞中布有隔絕神識聲音氣味的法陣,但他口中還是下意識的低聲問道:“這就是那林家馬車中人?難道那女童就是那些人保護(hù)的對象?”
“嗯,應(yīng)該是的!”卻不想木頭疙瘩之一的元炎竟然回應(yīng)了。
“嘿嘿,看那兩女子情況似乎不妙,身后竟然還有五只黃雀!”張沖這會卻看見那鬼鬼祟祟跟在土人身后的瞿家五人,為首的瞿永健手中似乎正拿著一張符紙搜尋著什么。
那梳著飛仙髻的女子名為林月娥,是閩州長樂郡梅縣林家的一名嫡系子弟,師承粵州羅浮派陰神境劍修葉流裳,主修派中劍典《縹緲歌訣》。她這次外出游歷六年,終于完成凝煞煉罡,成就引氣巔峰,心中正是躊躇滿志,一聽家中要派人去越州把小姑林素素的女兒接回,于是自告奮勇的隨行,卻不想被這官臺山的土人追得狼狽不堪。
林月娥本以為依靠那“瞞天過海符”已經(jīng)避過追兵,卻不想在外放五十丈外的靈識中感應(yīng)到有五人正在接近,目標(biāo)直指自己二人的藏身之處,心中再無僥幸,右手一按腰間的劍囊,心中準(zhǔn)備醞釀絕殺。
林月娥殺氣一露,身形就再也無法遮掩,那瞿永健也相當(dāng)狡猾,靈識一發(fā)現(xiàn)前者,立刻往后一撤,脫開對方的靈識鎖定。這讓前者相當(dāng)無奈,她雖然已經(jīng)是引氣巔峰修為,靈識最遠(yuǎn)還是只能觸及身周五十丈的范圍,而對方那個領(lǐng)頭的老頭明顯是個五階武修,實戰(zhàn)經(jīng)驗也很豐富,一退之下就讓她先機(jī)盡喪。
“這位想來是林家的林月娥仙子,老夫瞿永健,正是穎兒的族中曾祖父,此來是怕穎兒有危險,所以想把她接回去,還望林仙子行個方便。”那瞿永健適時開口,找了個虛偽無比的借口,企圖不戰(zhàn)而屈人。
“月娥姐姐,不要相信這個老壞蛋,爹爹去世后,他們一家就對娘親不停逼迫,這才導(dǎo)致娘親傷心過度而亡!”這時卻不想一直悶不吭聲的小姑娘恨聲插言。
“哦,原來你就是那瞿家老混蛋,你身后的想必就是你那幾個混蛋兒子孫子了,當(dāng)初我在你們瞿家到處尋找卻沒有找到你們這些人,卻不想你們原來早早的在前路等著我們,想來那些追殺我們的閩越土人也是你雇傭的咯,膽子真不??!而且你剛剛手中的是什么?是不是用小穎精血所制的指引血符?明明處心積慮如此,還滿口說什么擔(dān)心?”林月娥柳眉倒豎,越說聲音越高,到最后更是惡狠狠的連聲質(zhì)問,卻是此番被追殺,她心中早就憋氣無比,現(xiàn)在這罪魁禍?zhǔn)拙驮谘矍埃€一副道貌岸然之相,讓她更是殺意滿懷。
“林仙子所說老夫一概不知,老夫一家來此卻是剛好見到穎兒遇險,想順手救回而已。老大老二,你們跟我一起去邀請林仙子回吳縣做客,杰兒銘兒你們趁機(jī)把穎兒帶回來?!崩霞榫藁啮挠澜」室獯舐曊f出自己的布置,意圖讓對方分心四顧。
“哼,有本事就上來吧,本仙子飛劍之下總可以拉幾個墊背的,就看你們誰愿意替別人獻(xiàn)身了?!?p> 林月娥這話一出,讓原本躍躍欲試的瞿家恒隆恒昌等四人腳步頓時一滯,再也不肯上前,只拿目光看著瞿永健,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老爺子您修為最高,趕緊頂上。
這情形讓旁觀的張沖都忍不住為林月娥的應(yīng)對擊掌贊嘆,至于瞿永健則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了幾個兒孫一眼,從儲物戒指中抽出一支黝黑扁頭槍,大喝一聲幾個縱越,槍頭點點有若盛開的黑色花朵,卻是施展一式“毒蛇吐信”,殺向幾十丈外的林月娥。
瞿恒隆恒昌兄弟倆互相看一眼,而后才同時各操一柄扁頭槍跟上,至于瞿少杰少銘二人則企圖繞過正面戰(zhàn)場,從而抓住那女童瞿穎。
好個林月娥,就見她揮手激發(fā)一道金剛符護(hù)住身邊的瞿穎,而后腰間一道劍光電射而出,正是她囊中名為“流云”的飛劍。只見這飛劍劍尖一點瞿永健手中不停抖動的扁頭槍槍頭下三寸處,讓后者槍頭一顫,有如被抽去骨頭的毒蛇,前沖之勢一頓,而后劍光有若輕風(fēng),回旋著盤繞而上,直指對方雙手手臂,胸腹要害,正是《縹緲歌訣》中一式劍法“回風(fēng)舞柳”。
瞿永健不以為意的雙手把住扁頭槍一震一甩,正是“飛蛇羽蛻”,手中槍恍若毒蛇蛻皮,把林月娥的飛劍抖落。此時他已經(jīng)離后者只有不到兩三丈的距離,臉上喜色一閃,扁頭槍咝咝長鳴,被他灌注真元神意,施展殺招“靈蛇化蛟”,而后扁頭槍有如一頭昂首嘶鳴的靈蛇飛撲而出,在此過程中靈蛇額頭長角,腹下生爪,對立于原地的林月娥噬咬而下,這正是五階武修的神意化形。
時間仿佛瞬間變慢,林月娥卻根本不做躲閃,靈識操控飛劍也施展殺招“一劍無蹤”,飛劍一個閃爍不見,又突然出現(xiàn)扎向瞿永健左胸;后者驚慌之下身形爆退,瞿恒隆恒隆兄弟二人及時跟上,灌注先天罡氣的兩柄扁頭槍接連點中飛劍,才堪堪擋住了這一殺招。
林月娥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就見她左手一指,那被擋住的“流云劍”劍尖白光一吐,一道幻化的劍光瞬間刺向瞿永健左胸,不過神魂稍定的后者也及時伸出雙臂交叉一擋,這劍光只是在他雙臂上鉆出了一個大洞。
“流云劍”無功而遁,在林月娥靈識操縱下時閃時現(xiàn),在三瞿四周一沾即走,伺機(jī)而動,而她右手卻從劍囊中又擎出一柄長劍,心分二用,手中劍不停跟扁頭槍所化的沒人操控的“蛟龍”碰撞,快速擊刺抵擋間,劍光在她身周形成一個劍圈,這就是她敢于原地不動的底氣,在山洞中觀戰(zhàn)的張沖見了忍不住低聲道:“無暇劍圈!”
瞿永健從來沒有感受到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此時看見林月娥更是輕易接下自己的殺招,惱羞成怒之下,忍痛舉起右手作勢遙遙一抓,收回扁頭槍,大吼一聲:“今日有她無我,并肩上,滅了她!”
其余二瞿也不敢再留力,跟著老瞿跨步?jīng)_上,手中扁頭槍殺招盡出,霎時間林月娥就險象環(huán)生,負(fù)傷處處,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功。
這邊三瞿纏住林月娥,把她從瞿穎身邊逼開,瞿少杰二人這會終于有機(jī)會繞過戰(zhàn)場來到瞿穎身前。那瞿少銘舉起手中環(huán)首刀指著怒目瞪視的后者得意道:“臭丫頭,就算有林家人來保你又怎樣?還不是落在本少爺?shù)氖种?!?p> “行了,小弟,先制住她再說,免得夜長夢多!”那瞿少杰則謹(jǐn)慎的催促道。
瞿少銘瞪了他一眼,舉起手中長刀只是簡單的灌注真氣不停劈砍,不到十個彈指的工夫,瞿穎身周由“金剛符”所化護(hù)罩就直接破裂開來,后者仰著頭,憤恨的道:“你們別得意,娘親說過,當(dāng)小穎有危險的時候,一定會有大英雄身著金甲圣衣,腳踏七彩祥云來救我的!”
“哈哈…臭丫頭,你不是挺機(jī)靈的嗎?怎么連這么明顯的假話也信?那是你死鬼娘親騙你的!”瞿少銘不再廢話,舉手抓向瞿穎。
“你…”瞿穎手中緊緊捏著一物,似乎要奮起反抗。
“睡神仙,睡神仙,石根高臥忘其年,三光沉淪性自圓。人言我是朦朧漢,我卻眠兮眠未眠?!币粋€稚嫩中又帶有幾絲成熟的聲音吟著詩,卻壓過林月娥幾人的斗法聲音,清晰無比的傳入場中眾人耳中。
隨著話聲落下,舉手抓人的瞿少銘仿佛被震住一般,舉著手一動不動的立于當(dāng)場。他身后的瞿少杰心中感覺不對,上前輕輕一拍堂弟的肩膀,前者身體頓時炸裂開來,卻是被人無形中分尸而不破其體,直到被后者觸碰之下才化為齏粉。
“啊啊…”一聲聲高亢的尖叫響起,正是那瞿穎被眼前的血腥嚇到了,張沖有些無奈的看了元炎一眼,這木頭疙瘩,在小蘿莉面前也不知道注意下手的分寸,看來自己準(zhǔn)備已久的拉風(fēng)出場方式已經(jīng)用不上了。
元炎卻恍若未覺,在他心目中沒有所謂的性別之分,他只記著自己以生俱來的兩個使命,保護(hù)張沖以及聽從張沖的命令。剛剛張沖只是隨口命令他保護(hù)瞿穎,于是瞿少銘就悲劇了,被他一道朱雀御空刀氣入體,最后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這時張沖也沒有興趣再裝那什么,連忙讓二元帶自己下去。
那瞿少杰一見張沖三人出現(xiàn),心知不妙,連忙跨步上前,團(tuán)身藏于瞿穎身前,右手朝前一伸想制住她為人質(zhì);卻不想他這個動作引發(fā)了元炎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元炎時刻謹(jǐn)記張沖的命令,一見有人想對瞿穎不利,就順手彈指賞了瞿少杰一點火星。
那真是一“點”火星而已,不過威力確實兇殘,瞿穎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往日里令她無比討厭的瞿少杰就在自己面前被一點藍(lán)火瞬間化為飛灰,而后被自己尖叫聲帶起的氣流吹得四處都是,心中反而被嚇得忘記了恐懼,緊閉嘴巴眼眶通紅,這表情包跟“欲哭無淚”四字簡直是絕配。
窺屏的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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