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辜看著溫容依舊在沉思中,心中其實也有猶豫,不知自己親手教會溫容如何手持傷人匕首是好事還是壞事。她也不能明白凡事不爭不搶甘愿伏低做小又是怎樣的心態(tài)。身為女子,在這大爭之世本就可憐,若是出身在這般煊赫的世家都不能得到些東西,遑論平常人。不過要她搏一搏陸見棲的心倒也不是壞處。溫陸兩家聯(lián)姻是父親和姑母最愿意看到的情景,而溫容無疑是最可能也最合適的人選,天性純真溫和,若是能嫁給陸見棲,于她們二人也是好事。
之后其紅姑姑前來敲門,說是入宮的轎子已經(jīng)備好,要她們準(zhǔn)備出發(fā)了。她們二人踏出出門的時候其紅姑姑立刻為她們撐起了傘:“下雪了,兩位姑娘小心腳下?!?p> 林辜這時候才發(fā)覺,昨夜的冬風(fēng)獵獵卷著漫天飛雪,鋪天蓋地地朝地面鋪過來。洋洋灑灑地在地上鋪起來了白而厚的積雪,好在被人清理出了兩條可以行走的路。
林辜應(yīng)聲,伸手扶了扶溫容的袖子:“我希望你知道,我們是姐妹。在外人看來,榮辱與共的自家人。我雖不會讓你,卻絕不會害你?!?p> 溫容攥緊了手中的帕子:“我懂得?!?p> ————————————————————————————————
林辜和溫容并肩上了金殿外臺階的時候望向殿內(nèi)都聽到了彼此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縱然知道今日是重中之重的大日子,也絕不會想到佳麗如云鶯歌燕舞居然是如此一番景象。也絕不會想到,世間美貌者,也有蕓蕓之眾。
林辜逐漸明白為何所有男人都要爭著掌權(quán),就是為了有這一日金殿選妻。在這亂花迷人眼中再醉的久一些。饒是皇帝這般不為色所動的的人,目光也牢牢釘在殿下一排又一排站著的佳人中。他身邊依偎著的就是今晨剛剛封妃的陳修瑩。遙遙一望只覺得柔若無骨魅惑眾生,這份嬌弱往往不受女子喜歡。林辜心中想,的確如此。
里面的美人們還在一排一排地行禮入座,林辜和溫容二人被堵在殿外,倒也并不心急。論起入宮眠面圣她們心中雖然敬畏,卻不似今日許多貴女,若非是為了參與選妃,根本沒有面圣的機會。
雖然是在殿外,林辜依舊能聽見里面貴女們給皇后皇帝行禮的聲音,也能聽到距門近些的貴女竊竊私語的聲音。溫容倒沒見過這樣大的排場,有些膽怯有些興奮地向里面打量,許久才說:“姑母終究非凡人,中宮之位也不是人人當(dāng)?shù)谩!?p> “是啊,只是中宮之位搖搖欲墜,若是真有一日坐不穩(wěn)跌下來,你們姐妹還不抱頭痛哭?”身后一個又尖又利的聲音,林辜轉(zhuǎn)過身來,看到一個完全陌生的臉龐,姣好的一張臉,只是在剛剛對著殿內(nèi)眾多美人驚鴻一瞥之后,面前這個臉龐有些平淡的臉。
身旁一個內(nèi)監(jiān)小聲道:“頤禮郡主,太后娘娘特地吩咐,您來了要通傳一聲,在太后身旁侍宴?!?p> “這是自然,我自幼在太后娘娘身旁長大,太后娘娘如同我的親生母親。”頤禮郡主勾起唇角有些挑釁地笑了笑,“有些人仗著親緣作威作福,我自也不能容忍。太子殿下也斷不會迎娶這樣的女子做太子妃?!?林辜表情紋絲不動,轉(zhuǎn)身望著溫容有些窘迫動怒的臉,輕輕道:“長安城的郡主可真多啊?!?p> “是多,不過你這般褫奪了郡主名號的人,我朝還是頭一位呢。”頤禮郡主仰起臉來,笑容里滿是譏嘲,她話音剛落,身后內(nèi)監(jiān)拉長了的一句:“扶山王,陸郡王到——”
金殿內(nèi)外的人,無論在做什么,都紛紛起身來,朝殿外空曠的外場地望過去。
陸家兄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