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傾流,王八蛋!”
殿里一陣吼聲傳來,鶴儀低了低腦袋。
容傾流卻是溫了溫神色。
“走吧……”
他溫然離去,臉上的笑意和縱容清清楚楚地暴露在夜色下。
鶴儀呼了口氣,連忙跟上。
守在云寰宮外的,不論是侍衛(wèi)還是奴才,都是通過層層選拔上來的。
能走到這里,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任何時候都要保持淡然,任何事情都得平靜對待。
善于觀察容傾流的神色,揣摩容傾流的情緒。
可自那位娘娘進(jìn)宮以來,他們很難做到任何情況下都保持淡然。
也很難準(zhǔn)確猜測出自家君上的心情。
畢竟見到向來只有一個表情的君上,時不時的露出一抹“詭異的”“幸福感”。
這對他們來說,有些格外的驚悚。
不過,眾人尋思了一會兒,得出了一個共同的結(jié)論。
好像君上和娘娘……感情又升溫了些?
——翌日,清晨——
“唔……”
歸初揉了揉眼睛,有些懵然地翻了個身。
窗外的清陽已經(jīng)肆然闖進(jìn),攀爬在殿內(nèi)各處。
唯獨寢殿最里側(cè)那一腳,陽光無法靠近。
“……”
歸初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從被子里伸出小手,軟嗒嗒地比劃了幾下。
“喝水……”
“……”
床前之人動了動身子,聽話地起身倒水去了。
片刻之后,有力的手臂橫在歸初背脊上,接著有些涼意的杯沿碰上她軟嫩的唇畔。
“咕嚕嚕……咕嚕?!?p> 歸初砸了咂嘴,在那人頸窩間蹭了蹭。
“什么時候了?”
那人將茶杯放在小柜上,那處錦帕替她擦了擦嘴邊的水漬。
“辰時……”
“嗯……”
歸初緩了個神,掙扎著睜開了眼睛,朦朧的眼里映照出熟悉的臉。
“怎么這么早便來了?”
“……昨夜便想來了……”
歸初聞言了然,昨夜回宮之時已經(jīng)有些晚了,再進(jìn)宮也來不及了。
連扶隱搭上她的肩膀,輕輕碰了碰,不知想到什么,又放了下來。
“還疼么?”
歸初又無奈,又好笑,這人怎么和容傾流一樣……
“當(dāng)然不疼了,痕跡都快要沒了?!?p> “那便好……”
連扶隱吸了口氣,也不知道是惱怒還是無奈。
“怎么就出去幾日,便多了一身傷?”
那時南宴將消息傳到連府,可把他驚了一身冷汗。
那夜他們回宮,他便想馬上進(jìn)宮瞧瞧她。
轉(zhuǎn)眼又想,以她如今的身份,那樣做也有些不妥。
所以今兒就起了個大早,趕忙進(jìn)宮來看看。
“哥哥,都已經(jīng)沒事兒了?!?p> 歸初見他沉默,連忙反手扯住他的頭發(fā),輕輕搖了兩下。
“就算沒事了,哥哥也要親眼見著你了,才放心。”
連扶隱也沒管她不安分的手,只是捏起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攏了攏。
察覺到他的動作,歸初抽了抽嘴角,心里卻是止不住的暖意。
“對了,哥哥沒有去鳳星宮么?”
照這個時辰,正是上朝的時間才對??!
“向君上告過假了,無妨?!?p> 連扶隱說罷起身,朝她笑了笑。
“見你大好,哥哥也就放心了,這里也不方便久留,哥哥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