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風(fēng)云突變
名字叫孫燕禮???馮廣軍腦補了下這三個字究竟該怎么寫。但由于并無太大意義,他遂還是很快放棄了。
“孫燕禮女士,應(yīng)該是我們向你抱歉。我們打擾到你了?!?p> “不,不,不!是我兒子打擾到你們了。”孫燕禮不斷前推起了兩手來,“我兒子當(dāng)時在樹林中迷了路,眼看就要餓死渴死了,然后就遇到了你同事的……”她直瞧著馮廣軍的反應(yīng),好似是欲言又止的。
“沒事,我們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得知他死了?!?p> 孫燕禮聞言點了點頭,她雖然繼續(xù)開了口,但言辭間還是極為的小心翼翼,“你同事的包裹幫了我的兒子,讓他度過了難關(guān)。這一點我真得非常感謝你們。當(dāng)然,我兒子私自拿了你們同事的東西也是不爭的事實,我代他向你們表示歉意??墒牵M銈円部梢岳斫馕覂鹤赢?dāng)時的處境。他就快死了,只能靠著你同事的行囊繼續(xù)生存下去。所以……真的,希望你們不要責(zé)怪他?!?p> “放心,我們能理解你兒子的立場,我們也絕對不會責(zé)怪他的?!?p> “那好!”能感覺到孫燕禮松了口氣,她的身體也在往放松狀態(tài)上靠攏著,“那么請問你們這次前來,具體要做的是?”
馮廣軍往椅背上一靠,“哦,你看我,都把正事給忘了。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從一些閑聊的鎮(zhèn)民口中得知了你兒子的事情,然后還知道他在樹林中的一些經(jīng)歷。我們今天前來也并非是興師問罪的,而是想知道一點?!彼蝗煌nD了下,兩眼也直勾勾地盯向了孫燕禮,“聽說你兒子在回來時,還帶著些我同事的東西。比如……”
馮廣軍的兩手跟著一同比劃起來。他先是合掌再而向兩邊一拉,“一根法杖?!倍?,他又在桌面上留下了幾聲輕微的拍觸聲,“幾本魔法師書籍。以及……”
他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出,更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他就是想看下那個女人反應(yīng),測試下她有無可能在撒謊。
馮廣軍不會傻到去直接問沒有一個‘黑色封皮文件袋’,那樣勢必會引起懷疑的。
孫燕禮的反應(yīng)還算正常,她轉(zhuǎn)動起了眼珠,頭也是不斷點起?!岸?,我想來了,確實有這些東西。”她低下頭對著自己的眉間處撓了撓,“記得在我兒子剛剛平穩(wěn)歸來時,還和其他人商量過該如何處理這些東西呢!現(xiàn)在你們找來了也好,我就可以將東西還給你們了?!?p> 這個女人說得很流暢,一點都沒騙人的跡象。馮廣軍歡快地站起身子,“那好。真是謝謝你了。那能否現(xiàn)在就交給我們呢?老實說,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也挺重要的?!?p> 孫燕禮也爽快地答應(yīng)了,她示意著這就去拿。但剛要轉(zhuǎn)身的瞬間,卻又突然靜止了。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不好意思。我并不是在懷疑你們什么。但是,就目前而言,我覺得……嗯……如果有一群陌生人忽然來找你們,你們也不會完全去信任的吧!所以,我覺得還是核對下現(xiàn)有信息為好。”
“對不起,女士?!焙雾f林插上了話,“我們可不是那種冒領(lǐng)他人失物的人,如果你覺得……”
何韋林正說得起勁,一張大手擋在了他的面前。馮廣軍冷眼注視著他,弄得他有些寒意陣陣。何韋林咽了記口水,便不再講話了。
“當(dāng)然可以,我覺得你做得非常正確。我們憑空而來,你能把我們放進家里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所以,我可以配合你來核對下?!瘪T廣軍滔滔不絕地講著話。他的臉上始終擺著微笑,一點都沒有煩躁感。
孫燕禮見狀將自己的站姿變得稍微端正了點,“好的。我有個問題。你不要怪我多嘴。我就想知道下,你們究竟是誰,那個在樹林中死去的魔法師又是誰?他是怎么會死在樹林內(nèi)的?!?p> “是這樣的?!瘪T廣軍從容地挺起了胸膛,“我們和那個魔法師都是園林勘察隊的。從清瀬城被分配到這片樹林來,就是為了來勘察園林的具體情況??墒?,就在數(shù)天前,我們的那位魔法師朋友,他同時也是我們的上司。他在單獨進入樹林后,就再也沒有回來。我們足足找了他許多天,但就是一無所獲。然后在進入到你們鎮(zhèn)里時,就聽到了他已經(jīng)變成了副‘尸體’的消息?!?p> 說到這里,馮廣軍的神色變得憂傷起來,“真的,在聽到他已經(jīng)死了以后,我們都很傷心難過。所以,我們就想來拿回他的遺物。這樣也算是做些補償了?!?p> 何韋林在旁聽得有些發(fā)愣。說起謊話來臉不紅心不跳的,這就是他最佩服師傅馮廣軍的一點。
孫燕禮好像并沒有呈現(xiàn)出些許懷疑的樣子,她跟隨著馮廣軍的傷心,居然也哀傷地點起頭來。
好樣的!這下總可以了吧!你可以乖乖給我去拿東西了——馮廣軍的內(nèi)心在竊喜著。
然而事與愿違的是,孫燕禮的身體并沒有動觸。只見她握緊了拳頭,還憑空在胸前繞起了圈,“那么……再容我問個問題。請問那把法杖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呢?比如,它的長度、顏色,又或者說構(gòu)造。”
馮廣軍有些震驚,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要難以對付。
“哦,可以。我確實也應(yīng)該告訴你這些信息?!瘪T廣軍極力保持著微笑樣兒。
他認真回憶楊潔寧那把法杖的構(gòu)造。其實,也不能說怎么認真法。他年輕時就跟著楊潔寧了,怎會講不出那把法杖的特點呢!
不一會兒的功夫,馮廣軍便說出了法杖的具體長度、顏色,以及杖頭上還有處狼圖像的特征信息。
孫燕禮聽后算是徹底安下了心,“??!看來就是我多心了。不好意思?!?p> “沒有,沒有。我還要感謝你的多心。要是你不多心的話,任由別人可以隨意拿走我同事的遺物,那才是對我們最大的不尊重?!?p> “別這么說?!睂O燕禮擺了擺手。她隨即就轉(zhuǎn)過著身體,“那好吧!我這就給你們?nèi)ツ脰|西?!?p> 孫燕禮朝著某一個房間內(nèi)走去,她在開門進入后,便沒有了身影。
何韋林見狀偷偷把臉湊到了馮廣軍身旁,用著不顫動喉結(jié)的音調(diào)與之交流起來,“老師,看情況屋里就只有她一人。楊潔寧好像并不在場?!?p> “恩,那也就是說楊潔寧確實已經(jīng)是死了,那個孩子確實撒謊?!瘪T廣軍的視線懸浮在空中。楊潔寧的死訊對他來講,還是種特別的打擊,“可是,也不能完全就確定了??赡軛顫崒幘投阍谀程帲惚苤覀冏凡??!?p> 雖然馮廣軍口上是那么講,但他也十分清楚此概率是非常小的。因為那位叫孫燕禮的女人,好像并沒有懷疑他們什么,也就是說這女人沒有與楊潔寧直接照面過,自然也不會清楚他們與楊潔寧的真實關(guān)系。
“可是,老師。你確定那個女人沒有要忽悠我們嗎?她會老老實實把東西交給我們?”
“不管她有沒有騙我們,我都有把握可以拿到東西。即便她不肯拿出來,我們就用金錢去誘惑。保準她不會把東西私藏掉。再說那些‘東西’對她而言也沒有任何用處,與其藏掉還不如給我們?!?p> “知道了,老師的思維還真是開闊?!?p> 那當(dāng)然,否則還怎么指揮你們這些小年輕,馮廣軍輕飄飄地抖動了下雙肩。
“不過嘛!”他的目光日漸有些犀利起來,“你現(xiàn)在也不要放松。我能感覺到的,那個女人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所以現(xiàn)在還需要提高些警惕,防止事情發(fā)生突變。”
馮廣軍的擔(dān)心是有根據(jù)的。之前他與那女人的對話中,并未提及一點有關(guān)黑色封皮文件袋的事情。而那女人也沒有回應(yīng)過些許和此物件相關(guān)的信息。
是她真得完全不清楚,還是在有意隱瞞?這點馮廣軍并不能斷定到什么。但他也做好了準備,等到那女人把法杖和魔法師書籍拿來后,要是沒有包含那個黑色封皮文件的話,馮廣軍自然會旁敲側(cè)擊地去提醒下的。
當(dāng)然,要是女人實在不清楚的話,可能還有另一個解釋。
那就是楊潔寧在死掉前,已經(jīng)處理掉了那個黑色封皮文件袋。不過,馮廣軍認為這個幾率應(yīng)該非常低,因為文件存不存在于世上,對薩蘭人沒有壞處,文件只會對索倫人產(chǎn)生打擊。
所以,馮廣軍怎么也不相信楊潔寧會私自處理掉文件的??赡軛顫崒幵谒狼?,就把文件到別人手里了。至于會不會是這家的孩子,馮廣軍并不敢肯定。況且他依舊對楊潔寧會去信任某個孩子,而滿是質(zhì)疑的。
只不過,馮廣軍還是會就文件的重要性,而去測試下那個女人的反應(yīng)。
哪怕只有一點點的機會,馮廣軍都不能有所疏忽。這份黑色封皮文件袋,對于索倫人實在是太重要了。
那個叫孫燕禮的女人,去房間內(nèi)找尋物品已有段時間了。馮廣軍特意注意了下客廳中的時鐘,發(fā)現(xiàn)從那女人消失至今,差不多已過去了約五分鐘。
怎么回事?見那女人久久沒有出來,馮廣軍便將法杖握緊了些。不會橫生了什么事端吧!他望向了邊上的何韋林。
何韋林如今也是副不安的樣子,他請示著是否讓他去看看。
“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會打草驚蛇的。”馮廣軍輕輕地搖了搖手。
女人的聲響還是顯了出來,她的腳步聲似乎還有些急躁。
“咦?怎么不見了,明明在他房間里的???怎么不見了呢?”當(dāng)孫燕禮走出房門時,一副丈二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怎么了?”馮廣軍試著站起了身。
“奇了怪了,記得那些東西明明就被兒子放在他的房間里???怎么我進去找,卻怎么也找不到呢?”孫燕禮直抓著頭,像是在痛苦地思考什么。
“那也就是說‘東西’找不到了嗎?”何韋林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赡苁翘逼鹊年P(guān)系,他還一并觸碰到了本坐著的椅子,導(dǎo)致一陣違和的‘吱吱’聲傳來。
孫燕禮是嚇了一跳,她茫然地盯著何韋林看了好久。
“是找不到了嗎?”馮廣軍朝孫燕禮走近了幾步,兩人的面頰都要觸碰到一塊了。
孫燕禮見狀稍就后退了幾步,“恩,是的。真是奇了怪了。昨天我還看到就放在房間里的,怎么今天就沒影了呢?”
“你確定你認真找了嗎?”何韋林朝前重踏了一步,“要是你找不到,我們來幫你找?!?p> 孫燕禮被震驚到了。只見她一手臂緊貼到了胸前,不安地朝馮廣軍望來。
馮廣軍咋了咋舌,回頭瞪了何韋林一眼。何韋林才收斂地重新坐到了位子上。
“不好意思。這個年輕人有些沖動,回去我會好好訓(xùn)斥他的,但現(xiàn)在……”馮廣軍盡量恢復(fù)了微笑的神情,“‘東西’到底在哪里呢?”
孫燕禮交互地看著踏足于她家中的兩個陌生人:“我也不知道。但昨天還在我兒子的房間里,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就不見了?!?p> “啊!”孫燕禮的身體卓然一抽,“不會被我兒子放到別的什么地方去了吧?”
馮廣軍旋即入了思考中。良久,他的面孔已然板成了副冰雕?!澳敲?,請問下你的兒子現(xiàn)在在何處?如果找到他,就可以請他交出‘東西’在哪里了吧?”
孫燕禮直勾勾地盯著馮廣軍:“恩,對的。他應(yīng)該清楚東西在哪里?但他現(xiàn)在不在家,他出去了?!?p> “那他現(xiàn)在人在哪里呢?”
“他……”孫燕禮的嘴皮已經(jīng)在動了??墒?,就在剛復(fù)述出一個字時,她卻忽然停住了。她的眼珠子在快速轉(zhuǎn)動,順帶把她臉頰弄得都一抽一抽的。
“你的兒子現(xiàn)在在哪里?”
“他……啊……要不這樣吧!你們能否先回去,等我兒子回來以后,我再問他東西具體在哪里?你們說好不?”
女人的回答出乎意料,這就是間接在下逐客令了!馮廣軍回頭瞟了何韋林一眼。
“但是我們的時間有些緊急。我們還要趕到隔壁的焦山鎮(zhèn)去工作。”何韋林重新站起了身,但這次沒有因為心急而觸響了椅子。
“很緊急嗎?為什么呢?”
“因為我們要勘察隔壁鎮(zhèn)的樹木。”
“是這樣??!”孫燕禮的眼珠往左下角方向一瞥,但轉(zhuǎn)瞬間的功夫,她又恢復(fù)了正視前方的樣子,“你們園林工一直都很辛苦吧!”
這個女人在胡扯些什么?馮廣軍的眉頭已經(jīng)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不苦,但有時時間卻有些緊迫。所以我希望可以快點找到那幾樣‘東西’,這樣我們就可以去隔壁鎮(zhèn)了?!焙雾f林把法杖往上一提。
“可我兒子現(xiàn)在就在外邊啊!”
“那你能否告訴我們下,你兒子現(xiàn)在在哪里?我們這就去找他?”
孫燕禮的雙眼瞪得是大大的,她好像是在驚慌,但神情倒還是非常鎮(zhèn)定的。不久,她一側(cè)嘴角往下一拉,露出了個近乎苦笑的樣兒。
“不用了吧!我覺得還是等我兒子回來再講好些。如果實在不方便的話,我建議你們還可以去鎮(zhèn)長大廳去,就在那里等候。等我兒子回來了,我就馬上告訴他,然后讓他把‘東西’送到鎮(zhèn)長大廳去。你們看看怎么樣?”
“好了。”馮廣軍突然大聲呵了下,“不要再浪費什么時間了,我沒有空和你周旋什么。就現(xiàn)在,你趕快把我同事的‘東西’交出來?!?p> 因為形勢突然風(fēng)云突變起來,孫燕禮的心也跟著起伏不斷。但好在她還是能鎮(zhèn)定住思緒,冷靜地回復(fù)道:“我都說得很明白了,‘東西’只有我兒子知道,是他不知放哪里去了。所以能否等他回來再講。”
“那你現(xiàn)在就把‘你兒子在哪’告訴我們,我們親自去他那里問?!?p> “這……這不需要??!等我兒子回來再講,為什么就不可以呢?你們就不能再等上個半天嗎?還有,我兒子一向怕陌生人,你們?nèi)チ艘病?p> “聽著!”馮廣軍突然伸手掐住了孫燕禮的脖子,“我們沒功夫和你在這里磨蹭什么。你識相地就快把‘東西’交出來,或者說把你兒子現(xiàn)在的位置和我們說下?!?p> 脖子被牢牢地鎖住,導(dǎo)致孫燕禮不要說講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她只能痛苦地發(fā)出著‘啊啊’的抽噎聲。
“不要再和我們耍什么花樣,我對你已經(jīng)夠克制了。要是你再不識抬舉,我就不客氣了?!瘪T廣軍稍就放松了下那掐住他人的手,但手背上的青筋還是暴起了極為厲害。
“你們……你們……”孫燕禮的眼神中終流露出了驚恐,“你們究竟是誰?你們不是園林勘察隊的吧?”
“我們是誰并不重要,關(guān)鍵是你要把‘東西’給我們交出來?!焙雾f林用著法杖拼命往地上直磕著。
這要命的響聲咄咄傳來,再加上脖子上被緊緊掐著,孫燕禮的心正在加速跳動著。
“我都說了,我真得不知道。估計是我兒子不知道放哪里去了。”孫燕禮吃力地交換著氣息,“我們可都是普通平民,也從未接觸過魔法師這個職業(yè)。你說我們要留著法杖和書籍干嗎?”
“那你兒子現(xiàn)在到底在哪里?快告訴我們。”
馮廣軍收伸了下那條掐住他人的右臂。這樣,被掐住的孫燕禮也就像紙片那樣晃動了番。
“我……”孫燕禮不斷試著敲拍那條掐住她脖子的右臂,“我……”
“快點說!”
“我……我不能講。我怎么知道你們……你們不會……像這樣傷害我的兒子呢?”
馮廣軍聞言嘴角朝一側(cè)勾起,“你在說什么啊?就算你不告訴我他的去向,那他總會回來的吧!到時我們一樣可以去問他。”
“?。 睂O燕禮凄慘地簇擁起了面部五官,“你們……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兒子?!?p> “你放心,我沒興趣傷害你們。但你也要識相,來,快點把‘東西’在哪里告訴我們?”
“我……我是真得不知道。我前面說得也是真的,我可以發(fā)誓?!睂O燕禮‘啊’地叫了起來。有為了想要掙破喉嚨上束縛的想法,也有想要他人相信她所講的是實話的用意。
“那還是轉(zhuǎn)回了那個老問題。你兒子現(xiàn)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快告訴我們。”
孫燕禮快速地喘息了幾下,她大腦變得有些空白,不知是不是缺氧所致。她的精神已越來越不能集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