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影帝是備胎竹馬(二十)
陳晨剛往后退了兩步,與此同時,背后傳來一嚴厲的呵斥,“你是誰?在這鬼鬼祟祟干什么?”
陳晨心中哀嚎,時運不齊?。〕鲩T忘了看黃歷!
打還是不打?如今已經不是問題了。打不打得贏才是需要考慮的。
陳晨頭疼的看著從倉庫走出來的烏怏怏的一片,一,二,三,四,五,六,七……
好家伙!加上后面這個,剛好十八個。
倉庫里被堵住嘴的倒霉蛋還在嗚嗚的叫喚著,期望這突來的變故可以救他一命。陳晨快速的掃視了一遍周圍,前方十七人虎視眈眈,后方一人戒備全開,左手邊陰影處不知哪位好心人留下的一根估摸著七十厘米長的鐵棍。
干掉后面那一個,手上拿著武器,跑應該不成問題,可是倒霉鬼陳林就沒辦法救了。
也不知道好好說說,就當自己是無意間闖入的,全身而退的幾率有多大。
正在左右為難之際,背后突然一道涼風襲來,呵!沒得選擇了。陳晨快兩步奪得鐵棍在手,側身躲過一腳,一個側踢虛張聲勢,這邊出其預料的一棍落在那人腹部,力道之大瞬間讓人連連后退幾步。
其他人被這突來的變故驚住,在他們還沒回過神時,陳晨絲毫不戀戰(zhàn),拔腿就跑,當然實力懸殊也容不得他戀戰(zhàn)。
“追!快追!”
“媽的,誰讓你動手的?要是壞了烏爺林哥的事,我他媽扒了你的皮!”
啪啪的巴掌聲和責罵聲越來越小,可后面緊追的腳步聲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跟狗屁膏藥一般,甩都甩不掉。
后面的人越來越少,陳晨快速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后閃身往前方一條荒蕪的小巷道跑去。
小巷頗深,巷頭巷尾足足約有五十米之遠。橘色的夕陽溫柔的撫慰著斷壁殘檐,擁抱著古舊的青石板路,路旁芳草在角落里自在輕盈的晃動著,一片歲月靜好,故園寧靜之感。
在沒有監(jiān)控的地方,有些時候不得已也需要活動活動筋骨,為其增添一點人氣。
揉了揉手腕,旋轉了兩下脖頸,陳晨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剛活動完筋骨,后面三個腿最長的打手們的身影就恰好從巷口拐彎處露了出來。
“你們確定要打?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采取一些文明點的方式,比如,你們假裝沒看到我。或者,我給你們讓道?”說著,陳晨還一臉和善的笑著往旁邊讓了讓。
文明人做文明事,陳晨自認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沒想到好心的建議換來的卻是對方愈加來勢洶洶的逼近。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陳晨可惜的搖頭輕嘆了一聲,如果對方剛剛沒給他翻白眼的話,他其實打算點到即可,比如敲暈對方?
可是,這種場合,天色昏暗,暮色漸濃時刻,對方的白眼還翻的如此明顯,著實有侮辱人的嫌疑!
在兩方估摸著相距二十米時,陳晨一抬手,提前喊道:“算了,算了。”
領頭之人本將脫口而出的“閉嘴”二字就這么愣生生被打斷,且強行咽了下去。他有些慍惱,正要開口,陳晨這邊又說道:“等會被打哭了別怪我自衛(wèi)時下手太重哈,畢竟你們是一打三,還手持工具。”
“閉嘴!”對方終于裝逼成功,不對,是開口成功。
這邊,陳晨嘴角不經意微微翹起。
十米,五米,兩米,月色漸漸鋪開,不一會兒,只聽見廢棄的小巷里傳出一陣陣悶響......
警笛聲近的讓依次整齊劃一“成雙成對”相擁而眠于地上的十四人心生絕望,作為打手,他們清楚地知道自己絕對沒有內傷,但是外部狀況絕對不怎么光彩,然而最要命的是他們的上衣都被扒了個精光,且兩兩羞恥的疊在一起!
沒有繩索捆綁,但他們確確實實無論如何都動彈不了!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掩蓋了他們互相的心跳,在這微冷的夜色里,摞疊的對方儼然成了彼此唯一的溫暖。呸!這一刻,胸膛上傳來的清晰而又溫熱的感觸讓直男們再也沒法直視兄弟情了!
“喲嚯,韜哥,快過來看,厲害了我的個乖乖!”
跑在最前方的實習小警察打著微弱的手電筒忍不住再次來回“欣賞”了一番眼前的盛景,嘴里還不忘大聲呼喚著自家?guī)煾浮?p> 被稱為韜哥的中年刑警常年加班熬夜,導致近兩年夜盲越來越嚴重,此時小警察壞心眼兒故意關了燈想要“欺負欺負”自家?guī)煾浮?p> 韜哥走過去啪的一下打在小徒弟腦袋上,訓斥道:“咋咋呼呼個啥勁,有嫌疑犯也會被你咋呼著跑路了?!?p> 對于前方整齊陳列的“廢棄物品”,韜哥并沒有留意到。如果是活人,怎么可能沒有一點動靜。
“嘿嘿,師父。你說說現(xiàn)在的人咋都這么開放呢?”
“咋啦?一天到晚又在手機上看了些啥不正經的?”韜哥漫不經心的敷衍著,眼神凌厲的往身邊倒塌墻垣上盯去。沒有被翻越的痕跡。
“韜哥,你說咱們這次接到報案的是打群架吧。”小警察答非所問,卻說的格外認真。
“嗯?!?p> “不過要我說,這架打的確實激烈,而且咱們還可以順手處理一起掃黃事故呢?!?p> “胡說八道啥呢,這哪來的人,困蒙了吧你,一天到晚......”
“嘿嘿,你看那!”隨著小警察的的手電筒亮起,目光望向小警察指向的方向,不止韜哥啞了聲,就連身后剛檢查完四周,順著他們談話抵達他們身后的一眾民警都瞪大了眼珠子,頓時抽氣聲此起彼伏。
辦案多年,這么詭異而羞恥的畫面絕對是第一次見到!
十來米處,白花花一片,成雙成對,甚是壯觀。
“我去!勁爆??!迎男而上啊!”
不知哪個帶出來的憨憨徒弟,在后面不分場合的吼出了心里話,緊接著一堆風里來雨里去的制服男同胞們背脊一涼,汗毛直立,隨后默契而又禮貌的與旁邊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快速拉開了距離。
現(xiàn)代網絡發(fā)展惠及萬家,因而那些網絡名詞術語即使身為老警察的自己不懂,也因老婆閨女天天莫名癡笑后,強制“分享”帶了個耳熟的程度。
韜哥回神后忍住尷尬,重重咳嗽一聲,打破了這迷之難言的場面。
“咳咳,還是先過去看看怎么回事吧。我先去看,你們留意周圍情況?!?p> “師父,我和你一起去?!?p> 小徒弟說的真誠,換來的卻是韜哥的一記眼刀。小兔崽子,剛才絕對是故意的!
嘿,當然是故意的。不這樣,怎能有幸欣賞到平日里一本正經的前輩們集體尷尬呢?
兩個還身處實習期的九零后小家伙,心照不宣的在黑夜的掩飾下沖對方挑了挑眉。然后,果斷迅速移開視線,畢竟跟著他們的可是具有多年實戰(zhàn)經驗,偵察能力頂呱呱的老警察。
被發(fā)現(xiàn)他倆這般故意捉弄前輩,挨頓臭罵是輕,就怕打著為他們好的名義加大他們的鍛煉力度。到時候自己成了局里的笑料可就得不償失了。
燈光一點點亮起,匯成一片光明。在光明照耀下的打手們,終于明白了黑夜與光明的較量下,為何光明總是戰(zhàn)勝黑暗。
一直以來,代表著黑暗,行走在黑暗,滋養(yǎng)著黑暗中的他們,第一次發(fā)自內心的恐懼著光明照耀過來的感覺。如果可以選擇,他們寧愿一開始就不戰(zhàn)而屈。
命運總是這么作弄人,尤其是在警察們一言難盡的直勾勾的目光下,再響起一道戲謔的話語,更是讓人恨不能整個人生都重造一次。
“這不是咱們一天到晚神氣的跟大公雞一樣的王老大嘛?哎呀,原來你好這一口才??!嘖嘖嘖,王姨曉得不?要不要我拍個照和她嘮嘮?!?p> 小徒弟蹲在王老大面前,眼神由上而下,由下而上,然后停在兩人最貼近的某個地方。摸著鼻子好心說到。
這個王老大和他一個村兒,是那種光腚一起長大的主兒。兩人小時候都是飛天的蜈蚣,不過初中那年,命運就開始有了巨大改變。
王老大眼里簇滿了火苗,又羞又恨,要不是因為眼前這個所有人都夸的“好孩子”,要不是他媽他爸天天在他面前說對面的徐金林如何如何能干,要不是他從小被這種對比傷透了心。為了證明自己,他又怎么會走上這條路?
徐金林考上公務員后,他媽就更看不上他了,哪怕他早幾年跟著烏爺跑腿,賺了不少錢,他媽依舊嫌棄他每份正經工作,一天到晚不務正業(yè)。
“張老大,他們沒被捆著,為啥不動?”
“動不得,動不得!我還小,不能觀看這么勁爆的現(xiàn)實版?!毙旖鹆譅钏企@恐的說到。
made,誰說警察都是高素質!這群人都不能封了徐金林的嘴嗎!王老大心中暗罵,這龜兒子幾十年如一日,表面乖巧懂事,實際刨心肝的黑。
“呸,不要臉!”實習警察霍杭笑著忍不住戳了一下身前如膠似漆的兩人,然后回頭問向自己的師父。
張老大從警三十來年了,頭一次收了個小徒弟,希望退休的時候有人能將他的經驗學了去,他千挑萬選,怎么也沒想到最后看走了眼,選了個看著斯斯文文,結果跟潑皮猴一般的家伙出來。
小杭和徐金林這兩小鬼頭想的啥,他們怎么會不知道。
他腳踩息了煙頭,和李韜兩人認真觀察著每一組。
在他們凌厲的審視下,對方所有人耳朵臉頰越來越紅,甚至有膚白的,身上都泛起了淡淡的,透著誘人犯罪的淺粉色。
李韜與老張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小林,去車上把繩子拿過來?!?p> “小杭,和小林一起過去,然后把車開到巷子口等我們?!?p> “好。”
支開了兩位新人,四名老警察默契的在黑夜里聚攏,從對方神色里,都看出了事情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