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送禮
林凡到車管所體檢完，領了一本駕校發(fā)的教科書，然后就回家了。
科目一是考基本常識，各種標志什么意思，遇到特殊情況怎么處理等等，題目非常簡單，光靠猜都能猜對，偶爾有兩道比較反人類的題，記住標準答案就行。
林凡輕松考完了科目一，可是看題花了兩天，駕校測試合格后，預約考試又花了兩天，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周。
“還好沒有掛，不然又要耽誤一個星期?！?p> 前臺年輕女人看到林凡，笑著揶揄道：“這么快就考完科目一了？挺麻溜呀。”
林凡訕笑道：“還好?！?p> 最簡單的科目一，都耽誤了一個周，想在一個月內(nèi)考完四科，確實有些不容易。
“我是來上車的?！绷址驳?。
“上車？”年輕女人開了一張條子遞給林凡，似笑非笑的說：“你去后面場地找唐教練。”
林凡照做，來到科目二的訓練場地，四處張望了一會兒，看到角落有一些學員在打撲克，上去詢問道：“打擾一下，請問唐教練在哪兒？”
一個黃毛小青年，叼著煙上下審視林凡，歪著嘴笑道：“喲，新來的小師弟啊？”
早些年，開車這門手藝還很緊俏，跟人學車是件大事，對師傅非常尊敬，師兄弟也格外親熱，現(xiàn)在駕校雖然是開門做生意，但是這種習俗被沿襲下來一些。
小青年綽號阿黃，同在唐教練手下學車，吊耳拉當?shù)某槌鲆粡埮疲骸斑^一張?！比缓罄^續(xù)和林凡道：“教練在車上，三號車，你過去報個到吧。”
林凡道了聲謝，在場地找到三號車，趁換人的時候，上前地上紙條道：“唐教練，我叫林凡，是新來的?！?p> 唐教練收了前臺開的紙條：“恩?！闭惺纸衼硪粋€學員：“帶他先去掂磚頭?！?p> 掂磚頭？
林凡一臉懵逼，這是什么鬼？
唐教練沒和林凡多少，繼續(xù)教導學員。
帶路的是個妹子，年紀不大，最多二十來歲，穿著打扮非常有少女感，一看就沒有出身社會，大概是個學生。
林凡一頭霧水的問道：“師姐，掂什么磚頭?。俊?p> 陳玉婷是江縣唯一一所大學的學生，熱情的招呼道：
“小師弟叫什么??？教練說好多人都踩不穩(wěn)離合，所以掂磚頭練練腳力。我就掂了五天，今天剛上車?！?p> “不會吧。掂了五天？這個有用嗎？”
“誰知道呢，應該有用吧?！?p> 林凡郁悶的皺著眉頭，來到阿黃他們打牌那地兒，坐在花圃邊緣，伸出腳，陳玉婷把磚頭放在他的腳背上，臉上的笑容頗有些狡黠。
“哦，對了，我叫林凡，師姐呢？”
“陳玉婷?！?p> “哦?！?p> 兩人不熟悉，林凡不好意思多說什么。
這時候旁邊的阿黃扔根煙過來：“兄弟，我叫黃茍，你叫我阿黃就行了?！?p> “啥？黃狗？”林凡震驚的瞪大眼睛。
周圍的人都掩著嘴偷笑，黃茍拉長了臉，解釋道：“是茍且偷生的茍?！?p>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林凡莫名想笑。
黃茍，茍且偷生的茍……
這人當初是充話費送的吧？爹媽怎么給他起了這個鬼名字。
林凡憋著笑，也沒有說什么，把煙送回去道：“我不抽煙?！鄙洗嗡诓耸袌鼋铀u了一包煙最后還是沈小勇抽了。
黃茍撇撇嘴，鄙視的說：“男人不抽煙，走路都要偏?！?p> 林凡沒有爭辯，掂著磚頭，苦惱的說：“黃哥，我什么時候能上車啊？”
黃茍聳聳肩膀道：“我怎么知道，這得看教練怎么說?！?p> 林凡的腿腳矯健有力，覺得掂磚頭根本是畫蛇添足。
他忍耐的掂了半天，下午的時候，找唐教練道：
“教練，我從小在農(nóng)村長大，腳上有的是力氣，穩(wěn)得很，什么時候能上車??？”
唐教練斜眼看著林凡，不客氣的說：“有力氣就會開車了？那你還來學什么?！?p> 林凡心里有些不爽，但還能接受，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唐教練接著道：“我怎么教，你就怎么學，別婆婆媽媽的，一天這么多學員，我照顧得過來嗎？”
林凡覺得唐教練說得也有幾分道理，自己又不會開車，隨便質(zhì)疑人家也不合適。
于是他又耐著性子，再掂了半天的磚頭。
傍晚散場的時候，林凡悶悶不樂的離開。
公交站，黃茍打理著飄逸的黃毛，嗤笑道：“兄弟，你不給教練塞個紅包，想這么快上車是不可能的?！?p> 林凡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黃茍拍著林凡肩膀：“這是不成文的規(guī)矩，給紅包先上車，不給紅包往后排?，F(xiàn)在學駕照的人太多了，你如果忙的話，花點兒錢買時間還算值得?！?p> “這么說，掂磚頭完全就是個幌子。”
黃茍歪著嘴，露出標志性的賤笑：“你這才醒悟過來啊？真是天真得可愛?！?p> 林凡惱怒道：“整個駕校都這樣嗎？”
黃茍道：“反正唐教練就是這樣搞的，其他的不知道?！?p> 林凡心情很不好，看見陳玉婷走過來，想把這事兒告訴她，但又沒說出口。
這姑娘傻乎乎的掂了五天磚頭，應該沒有給教練紅包，或許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
兩人打了聲招呼，沒有多作交談。
林凡從側(cè)面打量陳玉婷，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孩兒還挺漂亮，干干凈凈就像山澗凌冽的清泉。
黃茍蹭了林凡肩膀一下，低聲壞笑道：“這個妹紙挺正的，有沒有興趣？”
林凡搖頭道：“沒有，只是有好感?！?p> 黃茍道：“其實我覺得你倆兒挺配，都傻乎乎的，年紀也差不多?！?p> 林凡翻了個白眼：“說得像你比我們大多少似的?！?p> 黃茍泄氣的耷拉著腦袋：“我倒是有那個心思，可人家是大學生，而且穿著打扮也好，家境肯定不錯，我一沒錢二沒文化，真不敢下手?！?p> 兩人聊著聊著，車來了。
林凡告別黃茍，去車站后面晃悠。
這里停著許多三輪車、小貨車等，一個個司機東倒西歪，眼巴巴的等著老板叫他們拉貨。
李長生靠在長安車頭，和一個熟人抽煙閑聊：“哎，現(xiàn)在我們這行，是真的不好做了。”
“可不是嗎，像我們這樣每天來瞎等，純粹就是撞運氣，要是能混個單位就好了。聽說有人請你開車，五千一個月，還包油錢，你怎么還跑出來跟我們搶活兒？”
李長生聽見這話，心事重重的使勁兒吸了口煙：“一是閑不住，那份兒工作實在太輕松了，每天早上跑一趟，其他時間完全沒事做。二是……哎呀不說了?！?p> 他還是臉皮不夠厚，占了便宜，沒好意思拿出來炫耀。
這時候林凡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骸袄钍澹丶野??！?p> 李長生嚇得手一抖，煙都掉地上了，回頭望著林凡，不知所措的說：“你……你不是說自己坐車回去嗎？怎么……”
“別說了，回家了?！?p> 路上，林凡沒有和李長生多說什么，坐在副駕駛，面無表情的望著窗外。
他今天搞突然襲擊，沒有想讓李長生難堪，只是想告訴對方，他什么都知道，別把他當傻子一樣糊弄。
李長生的心情很復雜，開著車不時的偷看林凡。
不過林凡現(xiàn)在想的事情，和他完全沒有關系。
“明天到底要不要給唐教練送紅包？”
林凡非常糾結(jié)。
如果送，一兩百塊錢而已，不算什么。
就如黃茍說得，花錢買時間，真的很劃算。
但是這樣做林凡很不爽，他不想送什么鬼紅包。
老子交了學費，你拿了工資，教我是本職工作，憑什么給你紅包？
可是不送紅包，就只有去投訴，這樣更加麻煩，花費的時間比老實掂磚還多，說不定后面還要被刁難。
靠，真他媽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