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這個白青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如今看來,是應(yīng)當(dāng)重視此人了。
燕王想得入神,一時竟不察孟紫瑜喚了他好幾聲,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孟紫瑜已經(jīng)差點抱住他的胳膊搖晃了。
他道:“且去吧,早回便是?!?p> 孟紫瑜見他如此不在狀態(tài),哪里還能放寬心去賞花?
可她想了想,卻還是去了。
原因無他,只因,她不敢打擾這個男人。
世人皆道她命好,覓得一個如意郎君,有權(quán)有勢,也對她百般呵護(hù),萬般疼寵。
可誰人又知道,她說不出口的苦楚。
在外人面前,對他貼心備至,但私底下……
大家都覺得相敬如賓是個好詞,但孟紫瑜最聽不得這四個字。
因為他對她,就是太相敬如賓了,讓她偶爾想撒個嬌都不敢。他不愛她,只是需要她娘家的勢利。
她知道他又遇見煩心事了,便不敢再打擾他,道了聲‘是’,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走了兩步,她回頭看了一眼,果然只看到一個沒有回頭的背影,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便折身回了王府。
那兩個被指派來保護(hù)她的侍衛(wèi)問道:“王妃娘娘,您不去賞花了嗎?”
孟紫瑜搖頭,“突然有些乏,不想去了,回吧。”
這位保養(yǎng)得宜的王妃爽了與朋友的約會,折道去了廚房,在大夏天里親自下廚,給她的夫君做了一碗冰鎮(zhèn)綠豆湯。
她能做的不多,但總是盡量想替他分擔(dān)一點,哪怕只是解解暑熱。
仿佛受主子的影響,整座王府都死氣沉沉的,下人們都輕手輕腳,生怕弄出點響動,燕王進(jìn)了書房,已經(jīng)整整半日沒有出來過了。
天剛擦黑,路經(jīng)國便來敲門,“王爺,申屠大人和孟大人求見。”
欽天監(jiān)申屠言,和左相國孟瀚海。
孟瀚海孟紫瑜的爹,也就是說,這左相國,是燕王的岳丈。
燕王也不是一開始就有如今的地位和權(quán)勢的,當(dāng)初被皇帝猜忌的時候,是左相國一路暗中助他,才成就了今日的燕王。
而給他的一切資源,都必須用一個條件來交換——娶孟紫瑜。
并且,不管今后如何飛黃騰達(dá),不許納妾。
哪怕是落魄,可燕王畢竟是王爺,這條件對他來說,實在是太苛刻。
可當(dāng)時的燕王實在是走投無路了。走投無路到幾乎被皇帝殺掉。
再如此下去,不出半年,他必定命喪黃泉。
如今什么都有了,小半個天朝都幾乎掌握在他手中,只要他不造反,皇帝就算忌憚他,也無法殺掉他。
燕王放下手中的筆,對路經(jīng)國道:“請進(jìn)來。”
路經(jīng)國把人迎進(jìn)來,正準(zhǔn)備走的時候,燕王卻讓讓他留了下來,他給兩位大人安置好座椅,恭恭敬敬的站到了一邊去。
燕王的岳丈大人是個很精瘦的男人,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不同于燕王深沉的城府,他是鋒芒畢露的,極具攻擊性的。
申屠言的官位微末,對燕王行禮過后方才坐下,孟瀚??戳丝磿烙蚁陆欠诺哪侵豢胀耄瑔柕溃骸拌旱氖炙嚳砷L進(jìn)了?”
孟紫瑜是個孝順且心細(xì)的女子,尚未出閣的時候,她是孟瀚海最貼心的小棉襖,一年二十四節(jié)氣,她可以根據(jù)節(jié)氣不同,熬出最滋補(bǔ)的湯品。
孟瀚海喝了十幾年,只看一眼碗底留下的殘羹,就知道這湯是不是女兒親手熬制的。
許久不喝,有些想了。
燕王懂他的意思,叫了個下人來,道:“去廚房看看,可還有綠豆湯?!?p> 下人領(lǐng)命而去,孟瀚海笑道:“讓王爺見笑了?!?p> 燕王客套道:“岳丈說笑了,一家人哪有見笑不見笑的?岳丈今日怎么的得空來了?可是有什么事?”
孟瀚海道:“沒什么事,就是辦差路過時,順便進(jìn)來看看?!?p> 燕王這倒是有些詫異。
孟瀚海跟申屠言一起來,他以為是又什么事情要商議。
申屠言見他的模樣,立即解釋道:“下官是在王爺府門口碰見了相國,便一起進(jìn)來的?!?p> 對申屠言,燕王可就沒有對孟瀚海的耐心了,他直切主題,問道:“何事?”
申屠言道:低眉順眼道,“回王爺,是那白青的事。”
燕王一挑眉,問道:“白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