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姐也不能這樣說呢,萬一王爺他會帶您進(jìn)宮呢,畢竟貴妃娘娘那么喜歡小姐您,反正奴婢是覺得明天您肯定能進(jìn)宮去的。”蕓梅主要是覺得榮貴妃很喜歡小姐,昨天才見過面,榮貴妃娘娘心地善良待小姐也不錯,于情于理,明天一定會讓王爺帶小姐進(jìn)宮的吧。
在她心里,以齊云敬的脾氣,恐怕連榮貴妃娘娘都治不了他,不過也拉倒了,愛帶她不帶,不帶的話,正好可以去山莊。
“我想起來咱們竹苑院子里的那塊空地了,要不買些什么種子種下,也好增加一點生氣。”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和蕓梅漫無目的的走著,走了一會兒,總算是想起了一點要買的東西了。
“小姐不是最愛紅梅,要不咱們買些梅花的種子?”蕓梅笑道,高興的左顧右盼的,逛街對于女人來說,從古至今,一直受用,不過大家閨秀就不受用了,她受不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不妥?!狈N梅花都不知道能不能有那個機會能夠看到開花,梅花從種子到開花短則三年長則八年左右,還得看照顧得好不好,她,還能在云敬王府呆那么久嗎?
現(xiàn)在風(fēng)鎮(zhèn)海的把柄一點點的在被她收集,又加上云敬王和他不對盤,滅國之仇,指日可待。
“咦,小姐您看!”蕓梅突然停下了腳步來,指著斜對面圍著一大群人的地方好奇的踮起腳來想看個清楚,“那邊的人那么多,想必是有什么新鮮事兒?!?p> “好奇就去看看?!彼郎\笑著,正要邁出步子,卻被蕓梅直接攔了下來,“人多的地方比較雜亂,小姐還是不要過去的好?!?p> 蕓梅的話剛說完,那邊就散開了一些人群,待人們走后她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個賣藥的道士,道士賣藥,倒是稀奇。
“原來是賣藥的啊。”蕓梅也去了一大半的好奇,繼續(xù)陪著她往前走著。
前面就是賣菜的區(qū)域,今天賣菜的人特別多,比平時還要多,風(fēng)若見的腳步停了下來,嘴里念叨著:“蔬菜......”
“蔬菜?”她一停下,蕓梅也跟著停下了,好奇的重復(fù)著這兩個字。
“不如,我們種些蔬菜在院子里面,如何?”蔬菜簡單易種,很快就能長大,比起花來,更容易照料,如果可以的話,隨時還能摘一點來做飯,多好。
“小姐是想念公子的山莊了吧,咱們這才剛回來呢!”蕓梅不禁失笑,復(fù)又說道:“公子的山莊就種了很多蔬菜,當(dāng)時也是小姐提出來的不是?奴婢都還記得呢!”
“就你的記性最好!”風(fēng)若見打趣的笑了她一下,然后就徑直向賣菜的地方走去了。
蕓梅見她走了,趕緊追上去,保護(hù)在一旁,人多雜亂的,弄臟了小姐的衣服或者是不小心碰撞到了就不好了。
除了種子以外,她還買了好些東西,都是雜七雜八的吃的,主要還是在山莊里被那道紅梅珠香給啟發(fā)了,古人都能奇思妙想的設(shè)計出不同的菜肴,那她何不也將現(xiàn)代的那一套取之而用呢?
反正閑得無聊,買好了東西以后就提前回去了。
回到王府以后,離齊云敬規(guī)定的時間差不了多少,總之回來就行,他這下可沒有借口罰她了吧。
讓蕓梅將東西都搬回了竹苑,她就在院子里的那塊空地上來回的轉(zhuǎn)悠著,想著要如何弄才合適,最后還是用了棍子在土里戳了一個洞的方法撒下了種子,最原始最受用!即便是沒有大棚,應(yīng)該也能發(fā)芽的,因為現(xiàn)在賣的種子都是在冬季播種的。
“小姐,那奴婢去廚房里借刀去了?!笔|梅放好東西以后,從屋子里面走嘞出來,給她說了一聲,然后就去廚房按她的吩咐借菜刀去了。
蕓梅徑直出了竹苑,然后往著廚房的方向走去,王府里掌管廚房的管事嬤嬤姓杜,蕓梅在沒進(jìn)風(fēng)府之前就是因為家鄉(xiāng)鬧災(zāi)害才被買進(jìn)風(fēng)府的,她的本姓就是姓杜,原名杜梅梅,蕓梅是后來進(jìn)了風(fēng)府以后,風(fēng)府里負(fù)責(zé)府中丫環(huán)的管事嬤嬤給她取的新名字。
在古代都是這樣的,一般被買進(jìn)了主人家里的下人,主人都會給安排換一個新名字,寓意忘了以前,從而成了主人的仆人,盡心盡力,忠心耿耿。
蕓梅和那杜嬤嬤本來都是姓杜的,下人之間互相介紹的時候原本是不會提起自己之前的姓氏的,可是風(fēng)若見教了她一招兒,畢竟打好關(guān)系總是有好處的,所以那杜嬤嬤知道以后也算是和她成了同姓家門,待蕓梅還算不錯。
“杜嬤嬤?!钡搅藦N房,蕓梅笑著走了進(jìn)去,和杜嬤嬤之間,蕓梅就比較自然了,見杜嬤嬤正忙著讓那些丫環(huán)洗菜,看來是在準(zhǔn)備晚飯了。
“原來是蕓梅啊。”聞聲,杜嬤嬤笑著看向她。
“還麻煩嬤嬤借我一把菜刀?!?p> “菜刀?”杜嬤嬤顯然沒有料到,不過蕓梅是側(cè)妃的丫環(huán),她一般都是按照主子的吩咐辦事的,所以杜嬤嬤很不解那位住在竹苑里面的主子讓蕓梅來借菜刀干什么。
“嗯,因為我家小姐買了一些東西,需要借刀切一下?!笔|梅也沒有隱瞞,主要是小姐沒有讓她隱瞞,那她也就如實的說了。
“哦,好?!倍艐邒唿c了點頭,示意一個丫環(huán)拿一把菜刀給蕓梅。
“謝謝杜嬤嬤?!笔|梅道了謝,拿著菜刀就出了廚房。
一路上都是高高興興的,剛出廚房的小路就撞見了從東邊走過來的齊云敬和鳴雍,剛一抬頭,蕓梅嚇得趕緊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手里的刀也因為緊張而掉在了地上,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響。
鳴雍拔出了長劍指著蕓梅,厲聲呵斥著:“大膽!在王爺?shù)拿媲澳憔尤桓宜阶詳y帶武器!”
蕓梅被他這么一吼,嚇得連忙舉起了雙手來解釋:“不是的,奴婢......奴婢只是向廚房借了一把菜刀,因為今日隨小姐出王府買了一些東西,需要用刀切開,所以......”
“所以你就借了廚房的菜刀在回去的路上對本王當(dāng)成武器亮了出來,算是威脅本王?”齊云敬彎起嘴角,似乎是在因為這蕓梅給了他一個借口處理風(fēng)若見而高興。
其實不然,齊云敬剛才也是聽到聲音才看向蕓梅的,看到跪在地上的人是蕓梅時,齊云敬倒是略顯驚訝了一下,猜想著莫不是風(fēng)若見回來了?看天色,好像還不到酉時初。
而蕓梅是有苦說不出,一個勁兒的搖頭,心里害怕又緊張,心想著怎么就會碰到王爺路過了。
“奴婢不敢?!笔|梅搖著腦袋,想要解釋,但是又不敢。
齊云敬的氣場太大了,他的出現(xiàn),無疑就是一個無形的壓力,蕓梅看到他就害怕,更別說向他解釋什么了。
但是結(jié)果卻是出乎蕓梅的意料,齊云敬居然只是輕哼了一聲,然后就帶著鳴雍離開了,并沒有說其他的話,也沒有暗示要懲罰她什么的,直到他完全消失在附近,蕓梅還傻愣愣的跪著。
要知道,對王爺露武器,那可是死罪,雖然她不是露武器,只是借了一把菜刀而已。
當(dāng)蕓梅反應(yīng)過來撿起菜刀慌忙跑回竹苑以后,將前后的經(jīng)過一字不漏的說給了風(fēng)若見聽。
“所以,他什么都沒有說就離開了?”風(fēng)若見也是不可置信的看著蕓梅還驚魂未定的表情,一邊吃著買來的桂花糕一邊揣摩著齊云敬的不對勁兒。
“嗯,嚇?biāo)琅玖耍Q大人劍都拔出來了,奴婢還以為就要死了呢?!笔|梅越說越苦著臉,估計是想到當(dāng)時的情景,到現(xiàn)在還嚇得揮之不去吧。
“看來他今天是心情好,從東邊來......”風(fēng)若見自言自語著,腦袋里分析這齊云敬心情好的幾種可能性。
王府的東邊是大牢,這個是她確定過的,難道是因為他從風(fēng)鎮(zhèn)海派去的殺手嘴里得到了什么消息?應(yīng)該不可能的,這個情況她最了解,那些死士不說話是次要,一有不忠的表現(xiàn)便會離奇死亡。
難道是臨近過年了,想要圖個好兆頭?這個應(yīng)該就更不可能了,因為齊云敬絕對不是迷信的人!
也不再去想了,像他那種心思難測的男人就好像海底針?biāo)频?,憑她赤手空拳的怎么可能撈得到。
“把這些都切成薄片?!憋L(fēng)若見將蘿卜和蓮藕遞給蕓梅,讓她切成薄片。
拿過買來的大罐子,她倒入了一小罐白醋,再倒入了兩罐冷卻的白開水,撒了一點鹽,然后將大罐子的蓋子給蓋上。
一切的一切都是一氣呵成的,兩人在屋子里面忙碌著,醋味橫飛,讓窗外正在偷看的鳴雍不得不皺起了眉頭,然后捂著鼻子匆匆離開了竹苑。
走到齊云敬的書房里,鳴雍直接走過去將自己剛才看到的情況全部告訴了齊云敬。
“還真是借菜刀切東西?”他放下了書籍,看向鳴雍。
“是的,看風(fēng)小姐往那罐子里面又是倒醋又是撒鹽的,屬下也看不明白她在干什么。”鳴雍到現(xiàn)在還被那醋味熏得不行,那兩個女人居然在屋子里面來去自如跟沒聞到似的,要說蕓梅是個下人受得了這味兒也就罷了,奇就奇在風(fēng)若見看起來也感覺沒什么不適的樣子。
“蘿卜、蓮藕還有水果,這些不都是吃的東西嗎?”齊云敬微微蹙眉,想不清楚風(fēng)若見是在干什么,不過他也沒有再問鳴雍什么了,揮手示意他退下,然后自己又換了一本書籍翻看。
夜幕沒有降臨,天空還泛著微白的時候,王府里再次來了一位貴客,正是兵部尚書許巍。
當(dāng)尚書府的馬車停在云敬王府門口時,許巍下了馬車以后,那馬車?yán)镉窒聛砹艘粋€人,許柳兒。
也許是提前知道了他們要來,鳴雍居然親自前去迎接,邀請他們進(jìn)了王府。
“王爺?shù)膫?,已?jīng)沒事了吧?”許柳兒露出擔(dān)憂的神色,漂亮的臉蛋兒上滿是哀愁。
“王爺?shù)膫褵o大礙?!兵Q雍應(yīng)著聲,側(cè)過身子,示意他們進(jìn)大堂。
下人沏了一壺茶,給兩人都倒上了茶水,然后乖巧的退下,鳴雍去了書房稟報,隨后又過來將許巍給請走了,獨自留下許柳兒一個人在大堂里面擔(dān)心著齊云敬的傷勢,她現(xiàn)在是想跟著去又不能跟著去,心知王爺和父親商量的是大事,她一個女兒家,切不能惹得王爺不高興。
在椅子上坐著,許柳兒一直保持著得體的坐姿,纖細(xì)的身影怎么看都覺得高貴無比。
“柳兒小姐?!辈欢鄷r,一個秀氣的小丫環(huán)走過去對她行了禮,“王爺吩咐,若是柳兒小姐覺得無趣的話,奴婢可以帶柳兒小姐到花園里去走走?!?p> 聽到丫環(huán)說的話,許柳兒笑意盈盈,笑起來格外的美麗,不失傾城之姿,想著鳴雍說王爺?shù)膫呀?jīng)沒有大礙了,現(xiàn)在商議事情之余還能想到她,許柳兒立刻就應(yīng)了下來,“有勞了?!?p> 小丫環(huán)福了福身,然后就帶著許柳兒往花園的方向去了。
這是她第二次去王府的花園,上一次有些匆忙,也沒有瞧得仔細(xì),只一眼便覺得美如仙境,這一次,若是有時間,她也想好好的看看王府里的面貌。
到了花園,頓時花香四溢,花園里面經(jīng)過裝扮,喜慶了很多,許柳兒的臉上也一直帶著迷人的笑意。
“這種花,顏色真漂亮,我有幸隨父親進(jìn)宮見過一次,沒想到王爺?shù)母暇谷灰灿??!痹S柳兒停在一株淺藍(lán)色的花朵前,一直看著那朵花,好像心情很不錯。
那小丫環(huán)跟在她的一旁,就聽她說著。
許柳兒多看了一眼,然后抬起頭來想要看看其他的花,卻剛好看到花園那一頭石門處剛轉(zhuǎn)身欲要離開的身影,不禁有些訝異。
是個女子的身影,一席淡藍(lán)色長裙,不像是府中的丫環(huán),難道她就是王爺?shù)膫?cè)妃風(fēng)若見嗎?
許柳兒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眼里閃過羨慕和哀傷,問著身旁跟著她的丫環(huán):“剛剛離開的那位,是側(cè)妃娘娘嗎?”
“是。”丫環(huán)應(yīng)了聲,算是給了許柳兒一個肯定。
心里有些難受,不過許柳兒還是重新露出了笑意,即便有些牽強,她仍舊邁著小碎步向那邊走去。
本來剛才風(fēng)若見只是想著趁齊云敬接待貴客的空檔來花園里面看看有沒有她需要的一種可以做為輔料的花,剛到花園的石門那里就看到了從大堂走進(jìn)花園在欣賞花朵的許柳兒,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當(dāng)下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免得碰了頭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和蕓梅兩人轉(zhuǎn)身離開后,風(fēng)若見就打算回竹苑等他們走了天色黑了,然后她再去一趟花園的,可是人還沒有走遠(yuǎn),身后就響起了一道好聽的聲音。
“柳兒見過側(cè)妃娘娘?!痹S柳兒就站在她身后不遠(yuǎn)的地方,對她福著身。
動了動眉頭,心想這才是躲不過了,風(fēng)若見只得帶笑回過了頭去,裝作不認(rèn)識她的樣子問著跟她一同過來的丫環(huán):“這位是?”
“回側(cè)妃娘娘,這位是柳兒小姐?!蹦茄经h(huán)乖巧的應(yīng)道。
“原來是柳兒小姐。”她仍舊淺笑著,雖然戴著面紗,不過彎起來的雙眸不難讓人看出她是在笑,璀璨星光般漂亮的眸子讓許柳兒微微愣了愣,不過隨即她就站直身子對她點了點頭。
“上次也是在花園附近看到過柳兒小姐一次,不過并沒有看清楚柳兒小姐的模樣,今日一見,當(dāng)真是漂亮?!?p> 她夸她的容貌,只是想要暗中提示她,她許柳兒的美麗是她風(fēng)若見這種毀了容的女人沒有辦法比的,所以,如果她喜歡齊云敬,可別把她這個丑陋不堪的側(cè)妃當(dāng)做是死對頭,因為她的事情很多,沒有空閑時間再來對付一個女人。
雖然只是猜測許柳兒會因為她是齊云敬的側(cè)妃而對付她,不過看這柳兒小姐弱不禁風(fēng)的柔弱美人姿態(tài),她覺得有可能是多余的,但是也不能松懈,畢竟三番兩次的看到她來云敬王府,那她肯定就是心系著齊云敬的,現(xiàn)在埋下這道伏筆,也許許柳兒就明白了她和自己的立場。
女人嘛,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什么事情做不出來?所謂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這一招先下手為強可是跟風(fēng)鎮(zhèn)海學(xué)的,不管日后用不用得上,先做好伏筆總歸是不吃虧的。
反正夸夸她,她也不會少塊肉,更何況,人家是真的長得美,這又不是說的假話。
“側(cè)妃娘娘謬贊了,柳兒平庸之姿罷了?!睖\淺的笑了笑,許柳兒看了一眼她戴著面紗的臉。
她聽說過風(fēng)若見的事情,畢竟這件事情在宮里鬧得比較大,雖然她聽說了但是卻不知道是真是假,如今見到了風(fēng)若見的真人,雖然面上戴著面紗,可是她的雙眸卻有著異常獨特的吸引力,同樣身為女人的許柳兒總覺得,擁有這么美麗的一雙眸子,她的容貌絕對不會平凡。
“既然柳兒小姐來了王府做客,那便是王府尊貴的客人,如果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府里的下人即可,我還有些事情要忙,就先走了。”她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就帶著蕓梅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