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之上下來的,當然大部分都是廖家的人,剩下的也是廖家的下屬,只有少部分是廖家請來觀禮的,最尊貴的客人。
原本下面陳樂樂造成的小小鬧劇還不被閣樓上的人放在心上,但是當若文一巴掌拍死鄉(xiāng)級的骷髏靈寵之后,引發(fā)的巨大動靜讓所有的人都反應了過來,誓師會已經(jīng)結(jié)束,原本就是廖家在此商量此時的防護和兵力分配,只是此時,這場商議顯然是進行不下去了。
除了幾位廖家的長輩之外,剩下的人全都下來了。包括廖得奇的大伯廖木說,現(xiàn)任廖家的家主,也是廖家真正的主事之人。當然最心疼廖得奇的還是他的老爸,排行第三的廖木明,見到兒子顛倒在地翻滾,連忙跑過去扶起了自己的兒子。脫臼的雙臂不能快速治療,但是陳樂樂施展的普通靈禁卻是很輕易的就能破除。
能說話的廖得奇什么都沒有解釋,只是癲狂的看著陳樂樂,“殺了他,我要他死!”廖得奇的父親廖木明還沒有明白現(xiàn)場發(fā)生了什么,就安慰著自己的孩子:“好好好,爸爸一定殺了他們?!敝皇橇渭耶吘惯€是要臉的,看到旁觀的奚家小公主奚落臉上有些反感的表情,家主廖木說制止了自己的弟弟,反而看向了陳樂樂和若文:“兩位,難道不給個交代嗎?”
“光天化日之下,召喚出來攻擊的靈寵,殺無赦。你需要我給你什么解釋。”陳樂樂反問道。
“你說是得奇先攻擊就是他先攻擊的?我倒是覺得是你們向他出手,他為了自衛(wèi)而召喚靈寵,卻還是被你們殺了,我覺得,你們才是心懷不軌之徒,罪不可赦之輩?!绷蔚闷娴母赣H也不是傻子,一招輕松的胡攪蠻纏就把水攪渾。
當時在場看到的人有很多,但是當陳樂樂的眼睛轉(zhuǎn)過去看向他們的時候,卻一個一個的低下了頭,沒有人愿意為了一個不想干的人落井下石,倒是真的出現(xiàn)了一個不要臉的顛倒是非黑白。廖得奇那個尖嘴猴腮的屬下只是離開了一會兒,回來就看見了廖得奇的慘狀,作為親隨,主子出了事情,他一定是要受罪的,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將功贖罪。
“我證明,就是這個衣冠禽獸,對廖公子出言不遜,還侮辱我們廖家,廖公子想和他理論,他就大打出手,廖公子為了自衛(wèi),召喚出自己的靈寵,沒想到那個女的是一個強大的靈武者,一下子就把廖公子的靈寵給殺了。這兩個人簡直罪大惡極,在此亡靈之潮到來之際,想要破壞我們紫云城各家團結(jié),不殺了他們,天理難容?!?p> 尖嘴猴腮的隨從這番話說得那叫一個本事,連陳樂樂都高看了他一眼。確實,一個連第一靈魄都沒有煉化的人,能做到廖得奇的親隨,除了能讓主人顯得好看的長相,一張巧嘴也是缺不得的,畢竟這世界上丑的人那么多,憑什么輪得到你。
陳樂樂指著若文:“這,是我的侍妾,”不顧若文的臉色,也不顧那個奚家小公主的欣賞,陳樂樂說道:“那個丑逼嫉妒著我有這么美麗的侍妾,就想強搶,只是沒有想到碰到槍口上了。我只是想小小的教訓他一下,沒想到他膽子大到連靈寵都敢動用。你們廖家,是不是在這紫云城囂張?zhí)昧恕!?p> 這一番話說得廖家眾人怒極。廖得奇這貨色,廖家的人自然是清楚的,做出這種事情來一點都不奇怪,但是哪怕是為了廖家的顏面,這樣的事情都不能放在明面上說。更何況現(xiàn)在廖得奇身上凄慘的樣子,不找個由頭的話,廖家的面子往哪里擱?
陳樂樂直接指向了若文吃剩的食物,“這里面還有你們那位廖少爺在里面放的藥。這里是什么地方,總不會是我們自己上的藥吧。在這亡靈之潮要來的時候還有這樣的閑情逸致,你們廖家真有出息啊?!?p> 如果沒有外人的話,廖家的人早就直接把這所謂的證據(jù)給強行消失了。然而今天還有幾位尊貴的客人在,山家,姜家,紀家都有人在這里商議防區(qū)和兵力分配的事宜,這些都是不弱于廖家的家族,甚至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是奚家的那位小公主,奚落。奚家是紫云城真正的柱石之家,雖然根基還是在這紫云城,但是發(fā)展早已經(jīng)超出了紫云城之外。
如果不是廖得奇的哥哥廖不奇在榮耀靈力大學表現(xiàn)不錯,這奚家的小公主甚至不會多看廖家的人一眼。這是廖家需要巴結(jié)的人,也是廖家得罪不起的對象。無論如何現(xiàn)在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奚落已經(jīng)不滿了,要是處理不好,讓奚落小公主對廖家心生厭惡,進而影響到對廖不奇的感官,那就損失太大了。
“笑話,我家廖得奇是什么人,就算真的看上了你的侍妾,也只會紳士的追求這窈窕之女,下藥這樣栽贓陷害的手段,也太低級了,如果真的有藥的話,那你們怎么會好端端的站在這里?!绷渭壹抑髁文菊f質(zhì)問道。
陳樂樂沒有空和這些人等著檢查這些食物,而且這里是廖家的主場,檢查的過程發(fā)生什么都是他們說了算,想明白了這一切的陳樂樂懶得解釋,叫上若文就往外走。
“蓄意傷人不說,還侮辱我們廖家,老夫嚴重懷疑,你是不懷好意的奸細。沒想到你們年紀輕輕,卻浪費了一副好皮囊,行此蠅營狗茍之事。今天不留下你們,我們廖家豈不是平白受人污蔑?”廖木說說得義正言辭,果然連奚落的眼神也有些變了,不只是廖木落的演技精湛,更重要的是,陳樂樂和若文現(xiàn)在絲毫不辯解的樣子,像是做足了這罪名。
“侮辱你們廖家?你們廖家有什么值得別人侮辱的?”陳樂樂就是不會笑,要是能笑出來,效果可能會好得多,“你們這群人蛇鼠一窩,沒有什么可以和你們解釋的。我們現(xiàn)在就要從這里走出去,誰敢阻攔,生死自負?!标悩窐纷プ×巳粑牡氖?,若文卻沒有像之前那樣扭捏。不管愿不愿意,事情是她惹出來的,她不可能拆陳樂樂的臺。
廖木說作為廖家家主,自然不可能是自己先出手教訓年輕人。他示意了一下自己身邊的一個靈武者。縣級的靈武者已經(jīng)是很稀少了,同級別的靈武者,對御靈師的威脅可比靈獸大得多,而且重要的是,靈武者動手的動靜小,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廖家還沒有到視紫云城規(guī)矩于無物的時候,不然廖得奇也不會先召喚的是鄉(xiāng)級的靈寵,而把自己的王牌藏著。因此靈武者動手,無疑是最好的選擇。然后這位膀大腰圓,拿著擂鼓錘的靈武者,堅持的時間比那鄉(xiāng)級的骷髏久了一點,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之中,被看似柔弱的若文給拍飛了。
而廖家靈武者動手通常都是一明一暗,在拿著擂鼓錘的大漢沖向兩人的時候,暗地里一個陰影已經(jīng)在行動。是偶然大漢沒有多堅持一秒的事情,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作為一個暗夜里冷靜的刺客,他還是向著似乎毫無反應的陳樂樂潛行過去。
而感知已經(jīng)非人類的陳樂樂,對這刺客的蹤跡卻是掌握和完全沒有遮掩的一樣。這個刺客潛行的靈器,是一件披風,還有出手的那個匕首,是一件鋒銳的靈器,但是都只是鄉(xiāng)級的水平,陳樂樂甚至感覺,不用道心琴,自己都可以制服這個靈武者。
然而陳樂樂終究不是那么膨脹的人。拿出了自己的道心琴,陳樂樂盤膝在地,此時的道心琴雖然不好看,但是在陳樂樂的手中,倒是有幾分出塵之意。
“剛才我說,叫你回家聽《十八摸》,你是不是以為只是說辭?”陳樂樂問著若文,卻之看到了若文的白眼。
“既然他們不讓我們回去,那就讓他們也來聽一聽,這《十八摸》好了。”
隨著琴聲的響起,陳樂樂身上的出塵之氣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風塵之氣。
靡靡之音,是道心琴習慣的音樂。當它還是綠竹琴的時候,在綠竹先祖的手中,就無數(shù)次彈奏過這樣的曲子。但是沒有一首,是像《十八摸》這樣露骨的。然而,就是這樣露骨的淫靡樂曲,通過了道心琴,才真正發(fā)揮出了真正讓人意亂神迷的力量。
綠竹琴的傳說已經(jīng)消失很多年了,根本沒有人往這個方面去想。而琴類的靈器很少,使用琴法的靈武者就更少了。因此當陳樂樂的琴聲傳到眾人耳邊的時候,廖家的眾人也沒有防備。
在聽到樂曲的一瞬間,眾人就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進入了一個仙境。仙境之中,一位妖嬈嫵媚的女子,倚在粉色紛飛的桃花樹下,青絲悠長,朱唇輕張,蜂腰翹臀,大紅色的霓裳羽衣披在女子身上,面容模糊不清,但確是自己最愛的樣子,恍惚之間,只看到了斜而修長的眉,而那道眼睛的主人,正在用溫柔的眼光看著自己。
即使這里是蟠桃林,廖家眾人也不是定住了七仙女反而去吃桃子的猴子,一個個暴露本性,向著幻境中,自己的夢中情人撲過去。
最先中招的自然是那個潛行的刺客。隱形披風可以幫助他擋住眾人的視線,但是沒有幫他擋住陳樂樂的琴聲。幾乎是進入幻境的瞬間,他就是去了對這隱形披風的控制,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里,手舞足蹈,情不自禁。
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能關(guān)注她了。若文身為州級的強者,心智堅定,身上靈力涌動,很快就阻絕了琴聲的影響,開始欣賞起眼前的這場大戲來。
第二個醒過來的確是奚落。不愧是奚家的小公主,身上有著像凈神玉一樣的靈器守護,因此在她剛剛看到男神寬闊的臂膀的時候,就受到靈器的靈力激發(fā),清醒了過來。但是清醒過來的奚落卻變得滿臉通紅。即使是剛剛那么短的時間,她都感覺到自己的身上有了異樣的感覺,精致可愛的小臉上,還有不知所措的茫然,直到看見廖家眾人的丑態(tài),才回過神來??粗甲髻刚哧悩窐?,頓時怒氣橫生。
長這么大,奚落從來都沒有這么失態(tài)過,羞意幾乎要噴涌而出。陳樂樂知道,這琴聲只能因為出其不意而困住眾人一時,如果是有心想要這些人的命,這里的人甚至連召喚靈寵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jīng)死了。就算這里有郡級的強者又如何?不過是擺脫的時間更短一點罷了。而且心中的欲念越強,受這琴曲的影響就越大。
比如那廖得奇,原本就因為受傷和靈寵死亡,巨大的恨意讓他心靈失守,何況他的心智本來就不堅定,對女人的欲念也極強,因此他是丑態(tài)最明顯的一個,如果不是陳樂樂幫他的胳膊脫臼,他恐怕已經(jīng)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了。
不過有趣的是,一向嚴肅的廖家家主廖木說,即使有著郡級的實力,但是表現(xiàn)還不如他縣級實力的兄弟,可見其心中欲念也是不容小覷,真的不服老啊。
然而無論如何,這群人都是很快就會蘇醒的,到時候醒來過怒不可遏,就真的會不止的靈武者出手,而是使用靈寵了。那時候如果晨暮集團的人還不來,就只有讓若文暴露實力了。
因此琴聲還在繼續(xù),陳樂樂卻一邊抱著琴彈奏,一邊往回走。想在眾人蘇醒之前,回到自己的靈藥配置室。
然而總是天不遂人愿,這是今天陳樂樂第三次被人阻攔,不能離開。這讓怕麻煩,不想大動干戈的陳樂樂很是頭疼。
看著眼前活潑可愛,面容姣好,身份明顯不凡的奚落,“你如果還想繼續(xù)聽《十八摸》的話,以后再來找我,你想要我唱歌詞都行。但是現(xiàn)在,我有事要先走了?!?p> 奚落自然不相信陳樂樂所說的:“小淫賊,年紀輕輕學什么不好,非要學這種有傷風化的琴曲,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你把琴聲停下,好好交代自己的來路,不然我決不放你離開。”
陳樂樂想直接走,但是奚落的靈寵,閃電魔球卻擋在了陳樂樂的面前,面對這樣攻防一體的靈寵,陳樂樂也很難辦,最重要的是,這閃電魔球的戰(zhàn)斗動靜特別大,別說執(zhí)法人員,一戰(zhàn)斗,陷入琴曲無法自拔的眾人肯定蘇醒了,陳樂樂無奈的吐槽:“女人就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