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春初的梅嶺是嶺南最美的地方,沒有之一。
梅嶺雖然不是嶺南最高的山,卻是景色最靚麗、風景最優(yōu)美的山嶺。冬天悄悄地來,梅嶺就好似被披上了一件銀白的白狐大衣。
山腳、山腰、山巔,無一處地方不是梅樹,而這些梅樹上悄然生長著朵朵艷麗的梅花,白色的花瓣里點綴著殷紅的小點,好似整朵梅花都因為自己的開花而嬌羞了起來。
嶺南一帶的文人一到了冬季,都不約而同地來到梅嶺上山賞梅,借著梅花的春意,揮霍自己的意境。
慕容泰然也一樣,他是土生土長的嶺南人,每一年他都會跟自己的爹爹、娘親、弟弟一塊來這梅嶺賞梅,而如今,卻只有他一人。
他的雙眸再也沒有當初的清澈,他的眉間再也沒有當初的英氣,當然,他的臉龐也沒有當初的稚嫩。
他自若地坐在了一個小亭子里的石凳上,一襲白衣與梅嶺的梅花融合一體,若不是刻意去看,真以為是亭子里長得一株梅樹,梅樹開滿了梅花。
他擺放好用桐木所制的古琴,輕輕地波動了琴弦,琴聲方起,他又高歌附和:“梅花梅花兮,一年一次兮。吾欲摘一朵兮,又恐枯兮。吾欲種一株兮,又恐冒瀆兮,吾來觀之,風景如初。吾卻老矣!”
琴聲高亢,哀而不傷,很快就縈繞于山間。
這一番彈奏,只覺琴聲動人,山上山下文人皆以聞聲而至,等來到那個小亭子時,只見一襲白衣騰空而起,原來是個年輕人。
他足尖點地,拔地而起,身子如游龍出海,翔飛而上,卓立于西邊稍斜的峭壁上,峭壁平滑無落腳點,他卻穩(wěn)穩(wěn)地站在了上面,好似雙腳被釘上了似的。
只見他左手捏個劍訣,右手握劍飛舞。刺、撩、削、劈,每一式皆是穩(wěn)重有余,又輕飄如燕,在險惡的峭壁之上如臨平地。
白影飄飄,銀光閃閃,眾人為之傾倒。
慕容泰然挺劍而出,腳下悠然游走,一劍一式看似緩慢,但卻是蘊含了御劍山莊的絕妙劍理,若不是武林人士,很難看出他是個武功已入化境之人。
他忽而自左往右,轉(zhuǎn)身揮劍刺出;忽而自上而下飛奔,握劍左右來回舞動;又忽而自內(nèi)而外,矮身一躍,轉(zhuǎn)身又回到了峭壁上。
山上眾人看得是悠然神往,神馳目眩,但又心驚膽跳,目瞪口呆。
只見慕容泰然一躍而上,竄入云里。原來那峭壁高余百丈,直沖云霄。
其中有一文士驚道:“莫不是神仙?”
又有一文士道:“八成是,咱普通人怎么站得了那地方?!?p> 另一個文士笑道:“陳兄,劉兄,這位神仙恐怕是已經(jīng)回去了天宮啦!”
不一會兒,只見一人峭壁之上沖下來,正是慕容泰然。
眾文士驚聲大呼!
原來是慕容泰然手握長劍,在峭壁上來回劃動,劍尖所指,劍氣迸發(fā)!
長劍雖未碰到峭壁的壁上,卻見峭壁生痕,原來是劍氣所造成的景象。
只見石粒如粉末般掉落,慕容泰然收劍而歸。
眾人紛紛看上峭壁,只見峭壁上用行書刻著四個大字:梅花仙境。再望向慕容泰然時,只見慕容泰然已經(jīng)負琴離開,大步往山下走去,須臾間,便已消失在了梅樹里。
眾人見慕容泰然來去如風,又見他一身白衣仙氣十足,以為是天上來的神仙,紛紛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