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返回照相館,沒過一會子,潤生也跟來了。
沈挽恒驚訝道:“你怎么回來了?”
面對眾人的詢問,潤生懨懨道:“我正在那兒等著引爆炸藥,卻發(fā)現(xiàn)一個人提著燈籠往橋下探,我覺得不對勁,想必是讓那人給瞧出了端倪,待人走后準(zhǔn)備將炸藥收回,身后卻傳來腳步聲,那人竟到跑跟前來了!生怕暴露,我只得溜了?!?p> 聽罷,其中有年紀(jì)尚小的哭出聲,嗓道:“這可咋辦,若查出是我們干的,定然死罪一條!”
“怕死的,現(xiàn)在就給我離開!我潤生絕不強求!”
沈挽恒腦子里嗡嗡的,萬萬沒有逆料到計劃會這么容易就失敗,早知如此,不該留潤生獨自一人在橋下。
霎時,照相館內(nèi)氣氛惶惶不安,仿佛死一般的寧靜。
“誰跟我一道去找炸藥,不能被巡警局的查出來了!”沈挽恒打破了沉寂,“潤生你不能去,你已經(jīng)暴露了?!?p> 潤生急忙拉住沈挽恒,“你去也不妥,萬一叫巡警捉了,查出你是北洋軍,事兒可就變得復(fù)雜了?!?p> 一番商議,只得潤生和沈挽恒駐守照相館,其余幾人再次去了小石橋。
然而事與愿違,他們在照相館內(nèi)沒能等來同伴,卻等來了巡警,一并將他們捉進(jìn)了監(jiān)獄。
原來潤生遇到那人報了警,案件層層上報,還驚動了瑞親王以及木村浩至。
尤其是木村斷然不肯善罷甘休,命日本技師拆了炸藥,死咬著要中方給他一個交代。
巡警部及租界巡捕房會審,通過打造鐵罐的鐵匠提供的線索,順藤摸瓜追蹤到照相館內(nèi),初步推斷是革命黨的窩點。
于是,沈挽恒和潤生被抓了個正著。
……
巡警部拷問室內(nèi),為了避免兩人串供,潤生與沈挽恒各在一房。
“誰是主謀?”
潤生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是主謀,他什么都不知道。”
巡警問:“他是誰?”
潤生道:“他是我朋友,來照相的!”
巡警抄起警棍朝他捅去,“老實點,我問你名字!”
潤生悶哼一聲,仍是同一句話:“他是我朋友,來照相的?!?p> 另一邊,面對巡警的威逼,沈挽恒只是沉吟不語,也是沒有一絲進(jìn)展。
正這一剎那,進(jìn)來一人對負(fù)責(zé)審問的巡警耳語了一陣。
審問巡警道:“喲,你小子還是陸軍中將的小舅子?這就有意思了。”
裙帶上位的廢物!
沈挽恒不知為何,卒然想起這句話,在腦海中回響不絕,登時血氣上涌,斬釘截鐵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p> “有魄力?!?p> 話一拋,沒有緊緊逼問,畢竟是傅雨祁的小舅子,輕易動不得。只見審問巡警起身走了出去,來到辦公廳,提起電話。
總機接線員細(xì)柔的聲音傳來:“接哪里?”
巡警道:“225?!?p> “請稍等。”
電話被接聽,那頭換了個男聲,語調(diào)不疾不徐,“您哪位?”
“這里是巡警局,請傅師長來一趟,我想您應(yīng)當(dāng)早就知道發(fā)生了何事?!?p> 靜了許久,響起一陣忙音,是那頭掐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