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過去了,自從那日楚天闊走了以后,就再也沒有踏入蘭亭閣,葉暮也不管他,自己整日好吃好喝的安心養(yǎng)胎,眼下自己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男人還是靠不住。
“翠娥,這天該冷了,趁天晴把去年的棉襖厚褥都拿出來曬曬。”葉暮左手掐著自己的腰,右手放在已經(jīng)隆起來的肚子上。
“是,姨娘?!贝涠鸱鲋~暮在院子下新搭建的藤椅上坐了下來,忍不住問起,“這公子都已經(jīng)仨月沒有來看您了,姨娘您怎么一點(diǎn)也不著急,我今天到廚房端雞湯時聽劉媽媽說起咱們公子和左丞相家的女兒都已經(jīng)在議親了,還說這幾日就要下聘了。”
葉暮愣了愣神,這么快,可隨即釋然,“這公子以后是要襲爵的,娶左丞相家的女兒不也正常嗎?”
“姨娘,可是您想想現(xiàn)在公子后院就您一人,可是那個左婉兒要是進(jìn)門了,您要是不得公子寵愛以后日子會不好過的?!贝涠鹂粗约抑髯舆@般無所謂的態(tài)度心里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好了,都隨他去吧,難道我一個小小的妾室還是罪臣之女的身份,就連良民都不如的賤籍,要和那京都城里高高在上的集美貌與才藝并存的左婉兒掙個上下嗎,那不是天大的笑話。”葉暮自嘲的說著,摸著自己日漸長大的肚子,心里充滿了母愛。
“可是?”翠娥還待再說,葉暮制止她再說下去。
“好了好了,翠娥你這么點(diǎn)大怎么懂得這么多?!比~暮打趣著。
“奴婢這些都是從我阿娘那里學(xué)來的,阿娘說女人要是不掙不奪就得任人欺負(fù)。”阿娘自從生病了,怕她時日不多,那個丈夫又是靠不住的,就給翠娥灌輸了這些女人家的知識,只為了以后長大在夫家少受欺負(fù)。
“翠娥,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是有時候違背自己的心意去做不想做的事你知道有多難受嗎,現(xiàn)在我在這里沒了別人打擾我覺得日子過得很好?!比~暮難得全身心放松的享受這冬日暖陽陽的陽光。
“姨娘說的也對?!贝涠鹦ξ陌阉械亩找玫降奈锲范及岢鰜矸诺疥柟庀聲窳藭瘛?p> 葉暮隨手拿起一本市井中流傳甚廣的話本子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聽雨軒里,楚天闊這幾個月來心情都非常的糟糕,就連前幾日在長輩們的安排下與名門閨秀左婉兒見面都提不起自己的興趣,即使她的傾城之貌比肩若雪,氣質(zhì)更勝幾分。
相形之下,暮兒的姿色只能稱得上相貌端正了,可是自己的腦里心里想的都是她,明明她那樣欺騙自己,自己卻恨不起她,可是又礙于面子不想主動找她。
這些日子,自己一直睡在這里,想著某一天夜里她會跑過來哭著對自己說,她錯了,求他回來一起安寢,可是這一等已經(jīng)從炎炎夏日等到初冬時光也未等到她的只言片語,叫他如何不惱火。
“蘭亭閣現(xiàn)在在干什么?”楚天闊內(nèi)心煩躁不已。
“回主子,剛才來人說了暮姨娘正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書呢?!蓖醺0蜒诀邆鬟^來的話一字一句的如實(shí)轉(zhuǎn)達(dá)。
“她倒是樂的清閑,竟然若無其事的悠哉悠哉,害得自己寢食不安的?!背扉煈崙嵅黄降恼玖似饋?,來回踱步。
王福站在一旁如悶葫蘆,裝起了傻,公子既然這么想念暮姨娘又何必在這里悶悶不樂,走過去不就行了嘛,這才幾步路呀。唉,主子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王福,走去看看?!背扉熣f著就走出去,王福還在裝傻中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到哪去?”
“你說到哪去?”楚天闊立刻停下腳步看著他問道。
“公子啊,奴才哪里知道到哪去???”王福愁眉苦臉的說道。
“問你也白問,那咱們就到蘭亭閣去,就說是你非的讓我去的,知道嗎?否則有你好看?!蓖醺B犕瓿扉煹脑?,無辜的臉就如苦瓜般耷拉著。
楚天闊走到蘭亭閣的院子里,看門的丫鬟看到公子來了,立刻行禮被他即使制止了“噓?!?p> 他悄無聲息的走進(jìn)這久違的院子,里面的一種清香的味道若有若無撲面而來,再往里走就看到院子里的西南角開滿了桃紅色猶如綢緞面般光滑的山茶花,在這暖暖的冬日下午搖曳著身姿。
而那猶如躺在山茶花里的人兒靜如一副畫,楚天闊讓所有的人都噤聲,他放緩了腳步往她身邊走,原來走進(jìn)一看才知道她把藤椅放在山茶花圍繞的小空間處,一本話本子卡在她臉上,厚毯子蓋在身上。
楚天闊從未像此時這般放松,方才在聽雨軒的煩躁不安都不見了,他惡作劇般輕輕的揭開她臉上的話本子,看著幾個月不見的她比最后一次看到的竟然豐腴了不少,可見她最近一點(diǎn)都不曾為自己騙了自己而自責(zé)過,哼。
葉暮正睡得香甜,突然覺得有些光亮,立刻警醒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人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做夢了,又把眼睛閉上,再睜開,看到還是這個放大的臉,蹭的一下坐了起來,“你這么來了?”
楚天闊原本還挺開心的看到她剛才懵懂的樣子,像個純真的姑娘,不想她突然出來這么一句,這是對自己夫君說的話嗎,更何況都有三個月沒見了。
葉暮看到他氣呼呼的站到一旁,也不說話,知道自己剛才一時情急,猛地看到他有些反應(yīng)過激,這才說出那樣的話,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王??吹阶约抑髯硬煌=o自己使眼色,擠眉弄眼的,不得已才走到葉暮面前請罪,“暮姨娘實(shí)在對不起您,奴才看您這幾日吃的少了,擔(dān)心不已,所以才央了公子來瞧瞧您,都是奴才多事?!?p> “你這奴才,多嘴多舌,你看她都胖成這樣還能吃的少。”楚天闊氣不過,故意噎了一句。
其他丫鬟小廝們聽到都偷偷憋著笑,這次輪到葉暮尷尬了,她站了起來對著楚天闊說道,“難得你今日來,我剛叫廚房做了一碗蓮子羹要不一起嘗一嘗?”
楚天闊借著臺階也就下了,“甚好,這么一說我也覺得餓了?!?p> 兩人來到屋子里,翠娥端來兩碗熱騰騰的蓮子羹。
“味道還真不錯?!背扉煶酝瓴煌?滟?,其實(shí)他只是沒話找話說,這些日子不見,兩人在一起的感覺怎么這么奇怪。
“翠娥再給公子盛一碗”葉暮吩咐完,翠娥又端來一碗。
直到楚天闊喝完了第三碗,整個肚子撐得難受這才叫停了,這才回到聽雨軒。
第二日楚天闊又按時過來喝蓮子羹,一連十天,天天如此,兩人借著蓮子羹又如以前那般如膠似漆。
“公子,你要不要喝蓮子羹了?”翠娥話還未落音,只聽到楚天闊“嘔”的一聲,你們以后誰也別在我面前提到蓮子羹了,否則就把你們發(fā)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