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闊與王福剛回到聽雨軒,椅子還沒坐熱,楚氏的大丫鬟杏紅就來了。
“公子,太太請您過去”杏紅恭恭敬敬的說著。
楚天闊撇了她一眼,面色不愉的說著:“什么事?”
“回公子,奴婢不知”杏紅搖搖頭只是傳達著太太的話而已。
“哦”楚天闊應了一聲,揮揮手讓她先下去。
杏紅退下后,悠然自得的走在景色宜人曲曲折折的幽靜小道里,兩旁的木棉花朵朵盛開著,粉紅色的碩大花朵肆然在枝頭傲然挺立著悠然的姿態(tài),美不勝收,好一會才出了聽雨軒的院子,回頭看了看身后的的院落心思復雜,復又平靜無波的臉上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緒來,回到楚氏屋里復命。
“他來了嗎?”楚氏坐在梳妝臺前,端看著銅鏡里的人,額頭和眼角的皺紋已經掩蓋不住歲月的摧殘,曾經的少女也步入了中年人孤寂的歲月。
別人都艷羨自己嫁入義勇候府做了權貴的女人,家里也沒有三妻四妾爭寵奪愛,一切都順風順水,可是只有自己知道這些年自己是怎么過來的,老爺遠在邊疆,自己膝下又無親子,自己作為后娘對前太太的孩子多有疼愛,可是人家卻是疏遠的尊敬從來不曾交過心,就連現(xiàn)在要納妾,自己說上兩句都多有不耐,更何況其它。
“回太太,公子什么也沒說,就讓奴婢退下了”杏紅如實的說著。
楚氏撫了撫額頭,最近憂思太過,有點頭疼,杏紅眼尖正好瞧見立刻走過去輕輕的在楚氏的額頭按摩著。
“杏紅,你還真是有雙巧手”楚氏舒服的說著,在她的按摩下似乎頭疼都緩解了不少。
“太太過獎了”杏紅謙卑的說著,手下動作不停的揉捏著。
“這闊兒是長大了”楚氏哀嘆的說著,心里想起媛媛的事,這孩子前些個日子已經著人將她送回府了,也不知現(xiàn)在如何了。
想著她那天哭著喊著要嫁給闊兒,哎,趁闊兒納妾把這事也提上一提,看他意下如何。
“太太,這府里這么清凈,公子房里進些人也是好的,至少熱鬧許多,再過個幾年添些個孩子,可就有的您忙了?!毙蛹t說著趣子惹得楚氏笑了笑。
“就你會貧”楚氏打趣著,還待再說只聞一個丫鬟的聲音傳進來了
“太太,公子來了”一個丫鬟打起簾子說著,只見身后楚天闊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母親,不知您讓孩兒過來有何要事?”楚天闊見了禮后開門見山的問著。杏紅端來一張椅子放在旁邊。
“闊兒,難道沒事我就不能叫你過來了嗎?”楚氏不悅的說著,楚天闊見狀也知自己語氣太過僵硬遂態(tài)度緩和誠懇的說著:“母親說的是?!?p> 楚氏見狀也不多做糾纏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楚天闊坐下后,杏紅端過一杯茶水遞了過來,楚天闊接了過去輕輕的抿了一口只等著楚氏發(fā)話。
“闊兒你一定要納那個罪奴入府?”楚氏看著他神色鄭重的問著。
“是”楚天闊也鄭重的回答著,把手中的茶杯放在紅木圓桌上。
“既然這樣,我也不阻攔了,但是我有兩個要求”楚氏看著他繼續(xù)說著。
楚天闊頗為意外,之前楚氏態(tài)度還那么堅決的反對,原以為要做一番斗爭沒想到竟然這么容易就成全他了,確實讓他始料未及。
“母親,您說”楚天闊倒是有點好奇楚氏到底有什么要求。
“第一點,既然納妾,那就必須進府,聽下人們說,她現(xiàn)在被你安置在遠郊的一處宅子里,現(xiàn)在人還未進府我也管不著,可是日后納了妾就是義勇候府的人,在外面住著成何體統(tǒng)?”楚氏義正言辭的說著。
楚天闊認真的聽完楚氏的第一點要求就是她不說自己也準備讓暮兒成親之后入府,遂點了點頭:“母親你說的第二點是什么?”
“第二點”楚氏沒了剛才的底氣,可是這時候不說更待何時,整了整衣服說著“這媛媛我是看著長大的,性子雖沖動了些可是人是良善的,這些年對你的心思你多少還是了解的,你看你這次納妾還不如先把正妻的人選也定了下來,到時候也少了不少麻煩不是?”
楚天闊心下了然,難怪楚氏答應的如此爽快,想來都為這個做鋪墊呢。
心里也有些不屑,更何況是鄭媛媛他連多看一眼都覺得煩惱不已,這要是成為了自己的妻子,天天看著她,想想都覺得難以忍受,那時候的自己還有快樂可言嗎?想著暮兒那副柔軟的性子不還得折在她的手上。
“母親,孩兒恕難從命”楚天闊惜字如金的拒絕著,臉上也沒有把心里的厭惡表現(xiàn)出來,還是昔日的冷俊。
楚氏想著他會拒絕,可是沒想到他拒絕的如此干脆,心里不喜面子上也難看起來:“這媛媛到底哪點不好?你就如此抗拒?!?p> “母親,媛媛很好,可是并非孩兒良配”楚天闊緩和的說著。
“既然你都覺得她好,你們不在一起怎么知道她不是你的良配?更何況這沛國公府嫡系女兒也是配的起你的身份的”楚氏說著媛媛的好處來勸著他。
楚天闊皺了皺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此時的不快,心里更加反感楚氏的話語來,原本想給她娘家留下幾分薄面來,可是此時若不再揭露只能干吃啞巴虧了。
“母親,說起這沛國公府我有點話想說,雖說他是您的外家,我不該多加指摘可是您竟然都把話說著份上了我也不想再裝著不知情了?!?p> 楚天闊看著楚氏變了變臉色繼續(xù)的說著:“沛國公府這些年看似風光,內里也早已敗的差不多了,前些日子沛國公府的二舅去花樓喝酒我倒是碰著好幾回,當時二舅沒錢還是我這個便宜侄子給付的。
還有三舅在聚仙樓大吃大喝,因為沒錢付還被聚仙樓的伙計給扔了出來,當時還成為了京都一大笑話,這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作為兒子的與您說這些怕您沒有面子,便也沒提過,想來具體情形您也知道一二?!?p> 楚天闊不急不緩的說著這些,楚氏的臉色早已變得鐵青,恨著自己的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哥哥,都是色中餓鬼酒中惡徒,沛國公府百年家族就被這些人給敗了,還害了媛媛這個好姑娘的大好姻緣。
“闊兒,我知道,雖說你的兩個舅舅不成器,可是到底是媛媛的父親襲了沛國公的爵位,這對你們來說是好事啊,并不影響你們啊,我這個大哥為人老實誠懇,也沒出過什么岔子”楚氏為自己的外家辯解著。
楚天闊看到楚氏還沒有打消這個念頭心下更加不悅:“母親,您的嫁妝還剩多少?府里的賬房這幾年還有幾筆虧空?不知您是否清楚?”他點到為止的說著。
楚氏吃驚的看著他,眼睛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想要把他看透,可是依然什么情緒都沒有,原以為做的很隱秘只有自己還有心腹知道,沒想到他知道如此清楚,好一會如泄了氣般。
“闊兒,你下去吧”楚氏揉了揉自己疼痛的額頭無力的說著,杏紅趕緊扶著她往床上走去,楚天闊起身恭敬的說著:“母親你保重身體”,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