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已經(jīng)扎上,在輸血,微微這才轉(zhuǎn)頭看,人如其聲,很溫和的人,微微救人弄得滿臉滿身的血,慌亂地要著火一般,
那人溫和地笑著。
微微見到他的笑,也不慌了。
陸續(xù)輸入一千多毫升血后,夏忠臣的臉很是紅暈,微微都害怕了,不知血輸多了會不會有不良反應(yīng)。
隨著一聲很大聲的倒氣聲,夏忠臣醒了,睜開了眼睛。
“呼……我的天媽媽喵喵的汪汪啊……”微微平癱在了地上。
張院首看呆掉了,這也能活?
皇上也看呆掉,“起死回生,好厲害的手段?!?p> 張院首傲氣得不要不要的人,此刻三撇胡子垂順著,輕輕顫抖,“這……真是從閻王爺那搶人?。 ?p> 有很好聽聲音和很好看手的男子,在微微倒下的那一刻,伸手想扶,手伸出一半,想到男女授受不親,只得縮了回去,勸道:“地上涼,都是血?!?p> “你是誰?”微微問。
“在下,太醫(yī)院太醫(yī),溫如言?!?p> 微微沒力氣,翹起嘴角給他笑了一個。
夏中丞活了。
微微被抬回去,張院首能坐起來時,她還躺著坐不起來。太緊張了,只有幾分鐘,仿佛把幾年的力氣都抽光了。
簡繁去撐幕布,因為他擔(dān)心輸血的方法被看到,微微被當(dāng)女巫燒死,
簡繁等坐起來,喝了口參湯有力氣了,她便絮絮叨叨不停,“現(xiàn)在越想越后怕。萬一是稀有血型怎么辦?萬一產(chǎn)生溶血?萬一細(xì)菌感染?救的時候竟然一點都沒想很有可能是救不活的。竟然救活了……還得小心,之后才是大問題,傷口感染……”
簡繁道:“太醫(yī)們會開藥,莫擔(dān)心,救活了還是你有本事?!?p> 微微笑道:“嘿嘿,我說了半天就是等夸呢,再夸我?guī)拙?,主角干了大事沒人烘托氣氛怎么行?主角腌了個咸鴨蛋都得風(fēng)靡大江南北說好吃,何況我真的干了天大的事,快夸,快夸!”
簡繁表示無語。
微微還是后怕,“還好溫太醫(yī)及時,又有真本事。那個夏中丞……是吧?夏中丞也是運氣爆棚了,這樣都能活。溫太醫(yī)來得真及時!還好溫太醫(yī)及時……”
簡繁小聲道:“我與他提過一句。之前也與你提過?!?p> 簡繁之前說過,太醫(yī)院張院首不可用,太忠于皇上,也太重視虛名,之前還搶過“種牛痘”的功勞,讓人笑話,一個詞叫:浮躁,形容張院首很合適,
簡繁看中溫如言,天花爆發(fā)一年多,溫如言一直在青茅殿照顧天花患者,早些年他并不愿意入宮,愿在民間當(dāng)赤腳醫(yī)生,多治病人也多見病例,先皇宣他入宮當(dāng)差,他辭官掛印不受,任性玩失蹤。
不過,三年前不知何故主動入宮當(dāng)差,之后就一直呆在宮里當(dāng)差了。
溫如言在太醫(yī)院是個不上不下的中流太醫(yī),不過那是因為不喜歡經(jīng)營官途的緣故,他家世代名醫(yī),醫(yī)術(shù)又好,長得又好,最重要為人謙和,溫柔,宮里誰都喜歡。
家里無妻無妾,單身未娶,永安城佳公子榜第一名,榜首。
如果宮里評男神的話,溫如言是不折不扣的第一男神,溫柔男神。
微微從緊張之后的虛脫恢復(fù)后,就犯上花癡了,“溫太醫(yī)的手真好看,我從未見過他那樣好看的手,人也好,說話總是慢慢的,聲音明明并低,讓人聽得見,但聽著就仿若耳邊呢喃的情話。花癡了花癡了,不小心好像都臉紅了呢……溫太醫(yī)走了么?我還能見到他么?”
微微幽怨地問簡繁。
“咳……”簡繁尷尬地咳嗽,
溫太醫(yī)就站在一邊呢,臉紅彤彤的,退后半步道,“姑姑好些了,在下先告辭了?!?p> 靠,一直都在的么?竟然沒看到!眼睛看哪里去了?那自己剛剛說的他不是都聽見了,微微嗡一下全身血液上涌,臉紅彤彤的,平時最能說的人,小嘴叭叭叭不停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簡繁看她的樣子,恐怕說什么也聽不進(jìn),但有些話還是要說,等她稍微冷靜點,簡繁道:“溫太醫(yī)說你的脈相有古怪。”
“他給我把脈的?。堪?,那人家暈著也會覺得心跳加速,脈搏無限制加快,心頭有小鹿胡亂地撞……”
說什么聽不懂,反正是在發(fā)春,“我說,溫太醫(yī)!懷疑你!中毒了??!”簡繁大喊。
“啊?”微微癡癡的。
“他并不確定,你自己有何不適?”簡繁關(guān)心問。
“???”微微癡癡的。
“問你有什么感覺?有沒有哪里疼???”簡繁關(guān)心問。
“疼,心疼……”微微嬌弱道。
“撐著點,我這就去找溫太醫(yī)!”簡繁著急,站起身就跑。
“快去找他,告訴他,我的胸口,小鹿撞地我好痛…好痛…”微微夸張戲劇化地伸出手,仿佛要抓住什么。
知道簡繁什么感覺么?他想揍她!
他僵硬地出去,轉(zhuǎn)圈,轉(zhuǎn)了四五圈,低著頭,很神經(jīng)質(zhì)地轉(zhuǎn)圈,像困在籠子里的、發(fā)狂邊緣的狼。
轉(zhuǎn)了圈之后,他冷靜一些了,回屋里,小聲說:“我們需要抬一抬溫太醫(yī)的地位,需要你跟皇上說?!?p> “嗯嗯,”微微道,“嗯嗯嗯嗯?;噬显谖堇锩??我這就說。”
她前面沒看到溫如言,想著是不是也看漏了皇上,皇上當(dāng)然不在,否則簡繁說什么也不能允許她對著溫太醫(yī)發(fā)春。
皇上在撫慰御史們。
皇上玩御史這波算是玩砸了。
原計劃由著他們鬧,鬧得差不多了,這幾天天花預(yù)防正好出成績,正好大封六宮,把微微一封,圣旨里提一句原由,御史的的臉都通通“咣當(dāng)”“咣當(dāng)”砸地上。
要是有御史問他,皇上你怎么不跟我們解釋清楚?
皇上就會說朕是皇帝,你是臣子,怎樣不臣的臣子跟皇帝要解釋?這句話他琢磨小一個月了,準(zhǔn)備了一個多月了。
這話一出,能堵得御史們?nèi)瓴桓抑G言,他也能過三年好日子。
萬萬沒想到他手下有這么耿直的御史,真死諫。
出了人命,小官就罷了,御史中丞被逼豁出了性命,他也下不來臺,好在救回來了。
他趕緊跟解釋說,浣洗處微微姑姑供出了治愈防天花的法子,所以朕把她從冷宮接出來,抱出的不是歌姬,是國家社稷。
沒有跟你們解釋的原因嘛,主要是沒出成績,再說后宮的事情無關(guān)前朝,沒有合適的說的時機,這不正好大封六宮,正準(zhǔn)備說嘛?反正就巴拉巴拉一通解釋,要解釋總會找著詞的。
御史們心里也明白,就是皇上本想摔他們的臉子,沒想到夏中丞玩真的,玩砸了。
他們也沒討到好,皇上并沒有沉迷女色,沒有背典忘祖,他們激憤的根基并不存在,回頭想想,他們就是被耍了唄。
能怎么辦呢?互相給臺階下來唄。
皇上一通地痛哭,特別真誠地掉下淚來,說朕的錯,差一點失去一位忠臣,失去一面鏡子云云……
御史們說皇上胸中自有山河,一定能成為一代圣君云云,
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表示都不再分心,一心享受再也不用得天花的愉快盛世。
御史回去哭幾個晚上,他們干著得罪人的活,誰知道點啥都不告訴他們,咬牙賣骨頭也要把情報系統(tǒng)建起來!
送女人,送女人進(jìn)宮!
皇上的后宮里一定要送去自己的女人。咦?這句話哪里不對?
自己女人都用過了,不能送,隨便培養(yǎng)一個又靠不住,也不是一天倆天就培養(yǎng)得出來的,干脆,送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