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走進大門,回雁樓這酒樓這會居然是門庭冷清,沒有一個客人,連掌柜的和店小二都看不見。
看桌上的飯菜,都還冒著熱氣,應是在之前還有人在用餐,遇見突發(fā)狀況就跑了。
樓上傳來了大笑聲,一把粗豪的聲音道,“當時這小尼姑和你躲在山洞中,這小尼姑發(fā)出聲息,被我查覺,可是你卻屏住呼吸,我萬萬料不到另外有人窺伺在側。我拉住了這小尼姑,立時便要破了她的清規(guī)戒律。你只消等得片刻,待我魂飛天外、心無旁騖之時,一劍刺出,定可取了我的性命。令狐兄,你又不是十一二歲的少年,其間的輕重關節(jié),豈有不知?我知你是堂堂丈夫,不愿施此暗算,因此那一劍嘛,嘿嘿,只是在我肩頭輕輕這么一刺?!?p> 另一把清朗的聲音響起,似是有些中氣不足,“如多待得片刻,這小尼姑豈非受了你的污辱?我跟你說,我雖然見了尼姑便生氣,但恒山派總是五岳劍派之一。你欺到我們頭上來,那可容你不得.......”
張弛頓時了然,后面說話的這個肯定就是令狐沖,而先前的就是田伯光了。
當下不再遲疑,跑了上樓。
只見兩個男人一個容貌清秀脫俗的尼姑坐于桌前,桌旁不遠處的血泊中還躺著一具尸首。
尸體是個年輕的男人,致命傷是在當胸一刀。
田伯光也好認得很,他的年紀最大,不過張弛還是要確認一下。
見有人上樓,三人都望了過來。
張弛大步上前,“田伯光是哪個?”
“是我,你待怎地?”
果然一如張弛之前的猜測,是看起來年紀最大的那個。
一道赤光閃耀而起,瞬間收回。
桌前的青年和小尼姑還未及反應,就驚駭的看見田伯光的腦袋飛了出去,“咚”的一聲跌落在樓板上。
失去了頭顱的尸身晃了晃,才仰天而倒,脖頸傷處竟是沒有血液流出,只有一片焦黑的痕跡。
小尼姑失聲尖叫了起來,雙手捂住了臉不敢去看。
那名青年卻是哈哈大笑,“天理循環(huán),報應不爽,田伯光這惡賊終是有人將其除去?!?p> 張弛側目,這會你就會這么說了,原著里你可是和他化敵為友,稱兄道弟的呢。
也不怪張弛下手狠辣,這萬里獨行田伯光是個十惡不赦的采花賊,不知壞了多少無辜少女的名節(jié),在小說里居然落了個善終,只是被不戒和尚切了一截那話兒,削發(fā)為僧,實在是便宜他了。
幾乎所有的武俠小說,一寫到采花大盜這類人物,都是為人所不恥,屬于最壞的壞人的典型,多是一出場就被殺,或者為惡之后,再被俠士剪除。
強X犯這種奸惡之人,根本無需和他啰嗦,直接擊殺才是正道。
有些小說里穿越諸天的主角居然和他結交,將這田伯光描寫成一個豪爽重諾的角色,多有贊賞之意,實是荒天下之大謬!
“在下華山令狐沖,敢問這位兄弟高姓大名?”
令狐沖站起身,朝著張弛拱了拱手。
“松花江天刀峰絕命崖崖主向前一標,沒聽過吧?”張弛面無表情的答道。
令狐沖這人,張弛不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感覺他就是個有些叛逆的大孩子,有正義感,卻又很容易將之拋諸腦后。
他是生性放蕩不羈,爽朗豁達,豪邁瀟灑,不拘小節(jié),但他也豁達過頭了,已經豁達到只要聊得來,就對別人的惡行視若無睹。
他思過崖在風清揚指點下初學獨孤九劍,大有機會干掉田伯光這淫賊,他有沒有下手?沒有!
向問天當著他的面擊殺無辜路人搶奪馬匹,他是敵不過向問天,也只是暗暗嘆息,仍是和向問天相談甚歡。
張弛實是沒什么意愿和他結交,索性就報了個假名。
標字在張弛前世的家鄉(xiāng)方言里,也是跳的意思,絕命崖向前一標嘛,自然是死得干手凈腳,查無此人了。
令狐沖嘴角抽了抽,有些尷尬的笑道,“確是沒有聽過?!?p> “沒聽過就最好了,就此別過?!睆埑谡f得快,人也走得快,話一說完,轉身就走。
這世界的官府倒是很奇怪,江湖豪客當街殺人也是等閑視之,從沒見過有捕頭什么的帶人出來追緝。
按原著劇情,青城四獸中的羅人杰應會帶著師兄弟在這邊出沒,張弛本想著順手將他們也料理了,可閑逛了一圈,都沒見到有青城派的人,也只得作罷。
次日,張弛動身前往劉正風的府邸,今天就是他金盆洗手的日子,本是一件大喜事,卻因為嵩山派的攪局變成了一樁滅門慘事。
張弛相信自己可以說服嵩山派,口才不行,拳頭可以嘛。
昨天從中午就開始下雨,張弛在客棧宅了一天。
雨季最令張弛頭疼,還好今天的天氣還不錯。
不多時,就到劉府大宅前,劉門弟子正忙著迎接賓客,還有許多客人絡繹不絕的從長街兩頭過來。
張弛走了過去,迎賓的劉門弟子笑臉相迎,來的賓客人數眾多,他們也沒那閑暇一一細問。
劉府里里外外擺了兩百多席,人聲鼎沸。
有的互相熟識,有的只是慕名而從未見過面,一時招呼引見,喧聲大作。
一名仆役帶著張弛及一批客人入座,座次還是有區(qū)別,前輩名宿,各派掌門都在首幾席,接著是他的弟子們,再過來才是其他來道賀的賓客。
和張弛坐一起的是幾名大漢,一個都不認識,他們倒是互相通名道姓,相當的熱絡。
報名字前還要先報個外號,諸如什么青竹劍客,翻江蛟龍,奪命雙槍,鐵臂金剛.......
名頭都很響亮,就是不知道手底下功夫如何。
“這位小兄弟年紀甚輕,不知是出自哪門哪派?”
張弛正默默喝著茶,就聽一名漢子轉頭過來問道。
“松花江天刀峰絕命崖崖主向前一標?!睆埑诤敛华q豫的說道,論外號,自己這個是最長的了。
幾名賓客一愕,這小年輕的綽號倒是唬人得很,還崖主,怕是找個荒蕪的山崖自封了個崖主自吹自擂吧?年紀還那么小,多半是初次出來闖蕩江湖的。
他們臉上倒是沒露出端倪,紛紛拱手,“久仰!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