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玉解決完,最開始讓他心情不爽的士卒們后。
外面彩虹界的某處不知名森林,雜草叢生一處空地上。
周圍的空間突然一陣閃爍。
猶如無數(shù)的聲波疊加塌陷,最后凝聚出三個小小的身影。
一個綠色烏龜?shù)谋成?,托著兩個小獸。
其中一個是以黑色為主,點綴著藍色星光,如夜空的湛藍色豎瞳,此刻懶洋洋地半瞇著。
另一個則是,看起來像是縮小的人形,身體上布滿了紅與藍的小球,這些小球在它身上,不停地碰撞彈開,永無止息。
白玉順著這條挖開的通道,慢慢地向著外面走去。
他有些好奇的摸著,周圍那明顯是人工,用鑿子一點一點敲出來的墻壁。
準確的說,白玉看的并不全是墻壁。
而是從里面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但越是接近出口的通道,上面那就越是密集,像是什么奇怪符紙的東西。
這些符紙都貼在通道的最上方,若不是白玉好奇,順著墻壁開鑿出來的痕跡,一路摸上去。
在這昏暗用燭火照明的空間,還真不一定能發(fā)現(xiàn),這些奇怪的符紙。
白玉隨手撕下來一個,入手有些粗糙,像是沒有過濾干凈紙張里面的殘渣。
上面寫著一些,白玉不認識的紅色字體,拿在鼻下聞起來,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味道。
白玉翻來覆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能無奈的先放棄,隨手拿幾個別在腰間。
繼續(xù)向前走去,傳來的風流也越來越明顯,知道自己應該是快要出去了。
白玉先是把自己身上,這件惹眼的銀白色虎皮大衣,收進至高神給的空間中。
把真理之書拿出來,找到過去自己認為沒有用的布字符。
腦中回憶著,被自己一時興起,撕掉的充滿各種補丁的麻衣。
很快手上就出現(xiàn)了一個,與自己當初穿著的衣服,有些相似,但沒有那名臟亂的麻衣。
白玉拿著這件衣服,摸著那粗糙的手感,放在鼻子下聞了一下。
發(fā)現(xiàn)并沒有當初,自己身上那件衣服的酸臭味,不由得道:
“可惜,模仿不出來,當初那個衣服的氣味,自己當初還是太沖動了,畢竟誰能想到,那打滿補丁的破麻衣,還會有啟用的一天呢?”
白玉無奈的搖了搖頭,但沒辦法,現(xiàn)在既然要出去潛伏,就總要穿一件不惹眼的衣服。
他總不能穿著虎皮大衣出去吧?
那樣的話,只要對面的天選者,是個腦子正常的人,就能一眼看出來。
現(xiàn)在有這件打滿補丁的麻衣,總比自己光著上半身出去強。
白玉快速穿好衣麻衣,并以自己的速度,快速避開一個又一個,巡邏的士卒,很快就來到了出口。
望著外面的白光,明明只是段時間不見,但他卻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白玉知道,自己這一去,很有可能是踏進龍?zhí)痘⒀ǎ乙埠苡锌赡芩劳觥?p> 只是為了一個,剛認識不久的趙信靖,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以他的能力,如果想要逃跑的話,應該是綽綽有余,何必去做這些事情。
還建立一個,可以讓人有更多選擇的組織?
讓那些不擅長戰(zhàn)斗的天選者,有一個不一樣的選擇。
若是讓那些社會達爾文主義者,知道了白玉的想法,估計都要笑掉大牙。
尤其是在他擁有強大實力,可以自己一個人,殺光身后皇陵中,所有強者的情況下。
估計都會大罵白玉,他是一個圣母婊,亦或者是其他什么東西。
但白玉不在乎。
白玉也是人,他在那三十天的空間中,尤其是在沒有手機電腦的情況下。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是在青年的強迫下,對自己的想法,還有過去的事情,進行了梳理。
在那段時光中,沒有其他人,有的只有明天可能死亡,還有昏暗空間,永無止境的廝殺。
只要放棄就是死亡,只要松懈就是死亡。
可以說,白玉在那三十天,進行了很大的蛻變。
正如那句話,凡殺不死的我,終將使我強大!
白玉就在這種極端的環(huán)境中,不停的變強。
到后面外面擁有各種能力的猛獸,其實已經(jīng)不能給他帶來什么威脅。
真正能威脅他性命的東西,只有他手中那柄,能斬斷萬物的長劍。
拿著那柄強大的神器,是有代價的。
代價就是,白玉每天都要進入,那昏暗的空間中一次,并且在容錯率不斷降低的情況下,活下來。
他真的是走在懸崖峭壁上,只要出現(xiàn)一次失誤,白玉就會踩空,落下山崖摔得粉身碎骨。
白玉的實力,也是在這種情況下,不停地增長,無關他的意愿。
畢竟,不變強的代價,就是死亡。
而這種一直走在懸崖邊的體驗,也給白玉帶來了,極大的自我釋放欲望。
就算沒有外界的威脅,光是每天固定一次的死亡搏殺,就足以威脅他的性命。
白玉需要解決的問題只有一條,就是在面對威脅的時候。
去尋找可以破局的方法,與道德無關與性格無關。
他要做的事情,從始至終只有一個,在威脅來臨的時候,冷靜下來然后拼上自己的一切。
這也是慕容雪發(fā)現(xiàn),白玉在面對危險的時候,仿佛變了一個人。
不再是往日那個,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笑容,充滿善意的白玉。
而是某個,為了活下去,會打光所有的底牌,用盡全身解數(shù)去搶奪勝利的怪物。
并且由此延伸出來了,白玉這種在慕容雪眼中,有些無法理解的,為什么要去幫助別人。
甚至是為了,趙信靖這剛剛加入的人,就孤身一人選擇,去想辦法解決外面,那未知數(shù)量的天選者們。
若是慕容雪知道這些,估計她就會有所明悟。
對于他們來說,在真正碰到敵人之前,真正戰(zhàn)敗被殺死之前,那些危險都是可以,考慮解決或者避開。
而對白玉來說,明天他是真的有可能看不到。
這就引申出來了,白玉的做事方法。
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死。
那他為什么不做些,自己過去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呢?
而對于自己來說,怎樣的行動是開心的呢?
答案就是他曾經(jīng)給慕容雪的答案:善有善報。
同樣的原因,如果對于白玉來說,殺人或者是無止境的賺取利益,會更加讓他開心。
那他也會毫不留情的選擇,另一條修羅地獄之路。
正如白玉對自己清晰的認知,他只不過是過去接觸的一切,讓他更加偏向善而已。
他本身不是大善大惡之人。
這就是他現(xiàn)在決定,做一些善事的原因。
并且愿意為之,與他人分享,甚至在有的時候,愿意犧牲自己一部分利益,這一切的根。
既然釋放善意會是傻瓜,那就讓他當一次傻瓜,因為當這樣的傻瓜,會讓他的心中舒服。
并且體驗到一種,超越之感。
白玉不知道,這是不是尼采口中超人,但他確實感受到一種,強大無比的自由。
不同于作為駱駝:我應該,服從于那些世俗強加給我的鎖鏈,如什么你應該怎樣怎樣,別人都怎樣怎樣,你應該跟他們一樣。
這一步大抵等同于動物,依據(jù)本能而行動的動物,不知原因不想為何,只是一味的去模仿大眾去做,把自己獨特的光明,強行蓋上塵土,而泯滅于眾人。
也不是獅子的我想要,已經(jīng)察覺到外界的枷鎖,而去進行反坑,甚至是為了反抗而反坑,你讓我怎樣怎樣,我就偏偏不去這樣,我有自己的想法,諸如此類。
這一步已經(jīng)達到人的程度,有自我意志的動物,但是沒有完成對自我的超越。
最后就是眾多名家,都曾推薦過的狀態(tài):嬰兒狀態(tài),回歸本心知道自己是誰?最為純粹的簡單狀態(tài),不去糾結自己該怎么樣?
這種狀態(tài)在白玉看來,就是心學的心外無物;道家的復歸于嬰兒;儒家的知天命;佛家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這些類似而不同的東西。
我自己就是答案,我就是唯一的標準,我就是我!
白玉想做讓自己心里舒服的事情,至于這件事是好是壞,無所謂只要我舒服就好。
只要在這個過程中,他可以根據(jù)自己的意志,完成對自身的超越。
那他就應該是達到超人的境界了。
白玉的態(tài)度,也從一開始的有些懼怕,變成接受,再到現(xiàn)在的每天,會主動練劍。
主動進入那片昏暗充滿死亡的空間。
每天都可以以自己的意志,選擇不斷地超越自己。
每天都可以挑戰(zhàn)自己的極限,每次呼吸都是自己還活著的證明。
壓抑、痛苦、死亡與絕望。
白玉如同在每天,需要把大石頭推上山的西西弗斯。
即便他清楚的知道,明天那個大石頭,依舊會出現(xiàn)在山下。
但他依舊選擇,每天主動去面對,這個永遠也不會停止的石頭。
他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石頭一次又一次,永無止境的推上山巔。
可能會有人說他,這是無用功,反正明天石頭也會出現(xiàn)在山下,你又為什么推它呢?
就這么躺下算了,什么都放棄就算了,只要你放棄,那不就一切都不存在了嗎?
而面對這些想法,白玉只有一個回答:因為石頭就在那里。
因為石頭會重新出現(xiàn)在山下,所以他會去推,也必須去推!
在上帝已死的現(xiàn)在,一切都無意義,白玉也曾落進過虛無之坑。
推石頭沒有意義,白玉當然知道這點,但真正的意義,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
不如說,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個普天之下必須有的意義,才是一件悲哀。
只準有一個上帝,而不準有其他的上帝,真是絕望的世界。
現(xiàn)在這種,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上帝,才是更加符合白玉的想法。
白玉自己就是他的上帝!
也正是發(fā)覺,意識到自己就是上帝的時候。
白玉自那時起,就才從來都沒有想過,把手上的那柄,會給自己帶來死亡的長劍丟出去。
若是那樣,他又如何成為自己的上帝?
他又如何成為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