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道海鮮盛宴剛一謎底揭曉,在場眾人,無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親王,亦或者是赴宴而來的群臣,無一不是瞠目結(jié)舌,手足無措。
好些個大臣,更是竊竊私語起來:
“這是何物?”
“看樣子,是殼蟲。這可如何下口?”
“這月茲國,果真乃蠻夷之地,竟連蟲子這等粗鄙之物,也敢堂而皇之地擺上桌,也不怕叫人笑話了去。”
一時間,葉言對月茲國是心向往之。加上,眼前的海鮮大餐,又很是對她胃口,自是沒留意到周遭之人的異樣,也未曾捕捉到東方汐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詫異。
此刻,好不容易不必服侍某人,對美食,享用得是津津有味。
“哎喲!這家伙扎手!”娃娃臉驚呼出聲,一臉抽搐。
“六爺,這皮皮蝦的殼是難剝一些,你可以像這樣,簡單又不扎手。”邊說著,葉言便親自示范。
就這當(dāng)下,有些年輕一點(diǎn)兒的朝臣,也各自取了一只皮皮蝦,照著葉言的講解,有模有樣,剝殼食用起來。
這一下肚,雖有些遲疑,最后卻也都各自點(diǎn)頭,眼露贊許。緊接著,依葫蘆畫瓢,所有人都開始享用起眼前的美食,不無喜歡。
“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原本還以為有好戲可以看的葉言,這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來人問話的是她。多少有些局促起身,禮貌開口:“在下蘇梓默,見過安和公主!”
“原來是蘇公子!月笙有禮!”月笙抱拳施禮,眼中欣賞之意,毫不掩飾,“不知蘇公子此前可曾到過月茲國?”
“在下汗顏,此前從未去過月茲國?!?p> “喔?蘇公子竟未到過月茲國?如此,倒真是一大憾事。不然,就蘇公子對海食的講究,必能在月茲國成就一番。”
“公主謬贊,在下愧不敢當(dāng)?!?p> “啊——”
“你怎么啦?快來人啊!”
喧嘩聲突起,引得在場之人不覺側(cè)目。
“何事喧嘩?”皇帝威嚴(yán)出聲。
“回皇上,犬子突感身體不適,這才驚擾了皇上,太皇太后,還望皇上恕罪。”回話的是工部尚書杜江河。
“喧御醫(yī)!”怎么說也是太皇太后的壽宴,皇帝自是不想見著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皇上,杜公子看樣子是中毒!”
人群中,不知誰扯呼了一句,引得眾人唏噓不已。
聞及自家兒子是中毒,杜江河當(dāng)下就焦急了幾分,急忙上前仔細(xì)查看自己兒子的情況,縱使失態(tài)也不自知。
剛才他就懷疑,好端端的,怎么就身體不適了?
“莫不是這些‘大蟲’有毒?”人群中又是一陣喧嘩,人人自危。
“你們胡說什么呢!這些海食,乃是我月茲國為了恭賀貴國,不惜花費(fèi)兩個月的時間精心準(zhǔn)備,怎么可能有毒?”月笙眉頭緊擰,厲聲質(zhì)問。
“安和公主稍安勿躁。此事,朕自會查明。”皇帝雙眼微冷,轉(zhuǎn)頭又對著二人沉聲:“夜王,東方,你們意下如何?”
“查清事情真相,從來都是天門的職責(zé)所在,本王又豈能越俎代庖?”夜慕寒云淡風(fēng)輕出聲,眼中譏誚,可見一番。
早在皇帝點(diǎn)名之時,玄武一眾人等,都已悉數(shù)聽命堂前。此時,聞得夜王又把責(zé)任推得干干凈凈,東方汐嘴角微呡,頗有氣勢:“倘若今日真是有人心存不軌,玄武定當(dāng)查個水落石出?!?p> “好,事關(guān)國體,朕就給你三日時間。到時,玄武務(wù)必給朕,給安和公主一個交代?!?p> “兒啊!你怎么樣了?你可不要嚇為父?。 ?p> 御醫(yī)倒是來得快,卻是束手無策,查不出緣由,急得杜江河差點(diǎn)沒老淚縱橫。
“老大——”葉言輕聲喚道,稍顯遲疑。
“有事?”
東方汐多少也清楚葉言的性子,倘若不是緊要之事,根本就不可能令她主動開口。
“老大,我看杜家公子不像是中毒,倒像是海鮮過敏?!?p> “海鮮過敏?那是什么?”
葉言本是壓低聲音說的,卻被娃娃臉這一扯呼,大家伙兒就都把視線投了過來。
“你說那什么過敏,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有解救之法?”
皇帝威嚴(yán)之聲再次響起,葉言這次只得上前老老實(shí)實(shí)應(yīng)話:“回皇上。食物過敏,也即是食物本身是無毒的。
但有的人,因?yàn)樽陨眢w質(zhì)特殊,對這種食物并不耐受,這才會出現(xiàn)過敏癥狀。
就像是有的人對著鮮花,會無故打噴嚏一樣。都只是因?yàn)楸救说脑?,與鮮花無關(guān)。
卑職見著杜公子手背上泛紅,有紅點(diǎn)顯出,且有抓撓痕跡,這才推斷,杜公子應(yīng)該是輕微的海鮮過敏?!?p> “既不是中毒,那可有解救辦法?”杜江河急切出聲,實(shí)在不忍見著自家兒子遭罪。
“杜大人,輕微海鮮過敏,并不致命,稍后便能恢復(fù)。只要杜公子以后不再吃這類食物,便無事?!?p> “空口無憑,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中毒,而是你說的那個什么過敏!”
質(zhì)疑聲起,葉言循聲便見著一個眉眼頗有幾分熟悉之人。
“此事可大可??!你可有證據(jù)?”皇帝也贊同了剛才出聲之人的話,再次質(zhì)問。
葉言轉(zhuǎn)頭看了自家老大一眼,見對方并無解圍之意,這才收回視線,誠懇有加:“皇上,卑職愿意以身作證!”
話畢,葉言便去到杜江河那一桌,伸手就要去取盤里的食物。
“慢著!”東方汐終究還是出聲阻止了她。
一開始,他不出聲,一是想要給她這個玄武七爺,一個正名的機(jī)會。二則是,心底多少是心存期許的。
只是,此時她竟要用自己的命來試,就算他相信她的話,但也不敢稍有疏忽。
“皇上,既然您金口玉言,給玄武三日時間。那三日之后,玄武定當(dāng)給皇上一個滿意的交代。”
“指揮使大人,此事關(guān)乎凌、月兩國,若能早日水落石出,豈不更好?更何況,既然玄武七爺如此篤定,食物沒有毒,那何妨一試?”
葉言算是看出來了,這老家伙怕是早就看玄武不順眼了,逮著機(jī)會就想發(fā)難。
她倒不是想要替玄武出頭,實(shí)在是唇亡齒寒。畢竟,她現(xiàn)在的身份,怎么說也是玄武的七爺。更何況,對方已經(jīng)逮上她了。
葉言只淡淡看了東方汐一眼,便毫不遲疑,取了食物,一一試驗(yàn)起來。
一炷香功夫過去,不僅葉言沒事兒,就連杜家公子也已恢復(fù)正常。
“啟稟皇上,杜公子的身體已經(jīng)無礙,卑職也并無不適。倘若這位大人,還對食物心存疑慮,大可請?zhí)t(yī)查驗(yàn)一番,到時自會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