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心殿中情義繾綣,承乾宮中燭火暗淡,妤妃如同失了魂魄似的,坐在炕上出神。
青裘旁邊站著,怯懦地說著:“娘娘......娘娘,都亥時了,該就寢了?!弊曾Q鐘配合她的話似的,不停的咚咚響,這聲音在空蕩的宮殿中回蕩著,如同嗚咽一般,引人脊背發(fā)冷。
妤妃顧自說著:“除了本宮,皇上從來沒有如此寵幸一個人,從來沒有......我原以為我能坦然接受,原來是高估了自個......”
青裘應著:“皇上只是圖個新鮮罷了,過幾日就厭倦了她,丟到一邊去了?!?p> 妤妃又說著:“圖個新鮮?是啊,本宮是老了?!?p> 青裘趕忙說著:“娘娘,您才二十四歲,怎么就老了呢?”
妤妃接著話:“本宮二十四,她十五,本宮可不是老了?”眼淚順著臉頰不住地流。
青裘趕忙找補著:“皇上對您情深義重,不會忘卻您的,不然也不會賜您這承乾宮住了?!?p> 妤妃又破了她的話:“是,賜我承乾宮,賜她鐘粹宮,本宮不要這獨承乾坤雨露的恩澤了,寧愿去那鐘粹宮的偏殿住......”
青裘跪了下來:“奴婢失言,請娘娘恕罪?!?p> 妤妃對她招招手:“你失什么言,起來吧。早晚會有這么一天,可來得太早了,太快了!她才進宮一個月啊,這就成了貴妃了,皇上還天天召見……我這承乾宮,皇上竟有半個月沒有踏足了?!?p> 青裘趕忙應著:“娘娘寬心,皇上不會忘卻您的?!?p> 妤妃拿著手帕擦干了眼淚:“罷了,不難過了,難為你想著法哄我?!泵銖姷男α诵Γ骸氨緦m自打潛邸就跟著皇上,是皇上身邊的舊人了,要賢惠要有容人的氣度,日子長著呢,沒有誰長盛不衰?!?p> 青裘笑著:“看看娘娘,自個哭又自個寬慰,哭一場就好了?!?p> 妤妃笑著:“果真好多了,心里不那么堵了。”
青裘點著頭,嘟囔似的說著:“不怪娘娘難受,娘娘哪有貞貴妃的那些歪門邪道,樣樣都打進皇上心里,皇上不被她迷惑才怪。”
妤妃從炕上起來了,把手遞給了青裘:“只要皇上開心就成,管她什么花樣,再者她光明正大,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這才是皇上喜歡她的理由啊?!?p> 妤妃走到了床邊坐著,又嘆息地說著:“本宮哭這一出,實在可笑,后宮佳麗三千,今個是她明個或許就是她,新人是源源不斷的,這來一個人哭一次,早晚會把眼睛哭瞎?!?p> 青裘應著:“不怪娘娘難過,娘娘還沒緩過勁,擱誰都得難過的。你看看妍嬪那瘋狂的樣子,相比之下,娘娘太過淡定了?!?p> 妤妃點著頭:“是啊,慢慢地就習慣了。”睡了。
麗貴人和婉常在心驚膽戰(zhàn)地回了宮里,兩人驚恐地面面相覷,一時無話。青琥輕輕地喚著麗貴人:“主兒?”
青竹也輕輕地喚著婉常在:“主兒?”
麗貴人回過神來,不禁念道:“這也太快了,直接蓋過妤妃當了貴妃,打亂了咱們的部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