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還在認真研究他的槍管,耿重急沖沖地跑了進來,氣喘吁吁道:“王爺,緣香寺亂套了,老和尚被劉統(tǒng)勛抓走了!”
“哦!”弘晝聽完一陣冷笑,言語毫不關己,“也有今天??!替佛祖納了那么多錢糧,現(xiàn)在看看他的佛爺還幫不幫他?!?p> “王爺還有一件事?!惫⒅赝白吡藥撞?,“您讓我們招募的人已經(jīng)陸續(xù)地來江寧了,暫時都住在希圣安排的地方,靠近流民聚集處,不會有人懷疑?!?p> “嗯!大家先辛苦一陣子,最多一個月就好!”弘晝點頭應承。
“不辛苦,可是咱們手下徒然聚集這么多人,就怕被某些人冠上謀反的罪名,那就麻煩了!”
“不怕!要不了多久,江寧城就會亂成一鍋粥,駐守將領平庸無能。本王代他監(jiān)管江寧,可是人手不足,只得招募綠營,以平壓大乘教的叛亂?!昂霑兲ь^笑瞇瞇地瞧著耿重,”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會帶著自己人往火坑里鉆的?!?p> “王爺說的是!“耿重抱拳,他的親弟弟現(xiàn)在正在和親王府,他的老爹是弘晝的親舅舅。即便是弘晝真的要謀反,他也只能跟在弘晝屁股后面,因為不管你干不干,結局都是一樣的。
“還有,就咱們兩個人的時候就不要這么拘束了,總是王爺王爺?shù)慕?,我耳朵都起繭了?!昂霑兺蝗灰惶ь^,”幫我瞧著外面,任何人都不要放進來?!?p> “好!“耿重應了聲便轉(zhuǎn)身出去。
還有一個全策,就是劉統(tǒng)勛以擔心受凌辱的女孩安全為借口,把姑娘往他這里塞,到時候?qū)彴缸拥木褪撬霑兞?。這可不行,好不容易給他劉統(tǒng)勛找點事干,可不能這么稀里糊涂地結束了。
“這根可以?!昂霑兦浦掷锏你~管,這根的膛線他還算滿意。他放下手里的銅管,看著門外,今天天氣真的好。他回想著剛剛耿重說的話,造反,呵呵,他弘晝是不會造反的,永遠都不會,如此得來的皇位怕是所有人都會為之不齒,而且宗室那關也過不去,只會便宜了京城的其他人。
弘晝喃喃道:“沒關系,我可以等。你現(xiàn)在一定很累吧,空手的滋味也一定不好受吧!”
弘晝再次拿起銅管仔細地觀摩,口中自言自語地說到:“誰先動手誰就輸了!”
“大人!”差役快速地跑回衙門,對著劉統(tǒng)勛回到:“耿大人說了,王爺身體不適,不方便見客,緣香寺的案子交由大人處理便可。耿大人還說市井刁民,些許瑣碎之事無需上報!”
“這可不是些許??!”劉統(tǒng)勛雙手背在身后不停地左右踱步,“王爺就沒再說些別的?”
“沒有!”
“那,那個姑娘呢?可有看?。俊?p> “看住了,已經(jīng)送回客棧,外面都有兄弟把守?!?p> 劉統(tǒng)勛長長地呼出口氣,弘晝沒能被拉進來,現(xiàn)在說這個姑娘是大乘教的同伙又沒有證據(jù),有些難辦了,只有等陳宏謀回來再做商議,老天保佑他能抓住劉鈞。
“不好!“劉統(tǒng)勛突然一拍腦袋,大喊一聲。
“快派人去看住那個女人!“岱霖布剛從床上爬起來便聽到慧聞被劉統(tǒng)勛抓走的消息,”快點,要是那個女人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說不清了?!?p> 將軍府的人速度顯然要比巡撫衙門的人快,可惜當他們到了客棧,推開門的時候卻瞧見姑娘已經(jīng)上吊了,而邊上的仆人卻跪在地上不停地啼哭。
人被放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沒氣了,女仆在邊上泣不成聲,語不成言。
劉統(tǒng)勛替姑娘遮好白布,看了兩眼哭泣的女仆,便搖了搖頭,圈套也好,確有其事也好,受害人已經(jīng)不在了,這下慧聞就算是如來佛下凡也講不清了。
再回到巡撫衙門的時候,岱霖布已經(jīng)在那里了,陳宏謀也回來了。劉統(tǒng)勛進門的那一剎那,陳宏謀哭喪著臉向他搖搖頭,劉統(tǒng)勛知道人跑了,這就是個局??!
劉統(tǒng)勛瞟了眼岱霖布,現(xiàn)在劉鈞也跑了,這慧聞就是個燙手的山芋,他躬身對著岱霖布問到:“將軍,這緣香寺里的事情,可是有不少人瞧見了,現(xiàn)在江寧城怕是都傳瘋了,您看這案子可怎么辦?“
“那個女人呢?“岱霖布的話底氣不足,他心虛地看著劉統(tǒng)勛。
劉統(tǒng)勛搖搖頭,沒有說話,岱霖布可是個老滑頭,他哪里不明白。岱霖布雙手一拍大腿,“這栽贓陷害可真是賠足了本?。 ?p> “外面的百姓可不這么想!“劉統(tǒng)勛沒敢說得太明白。
“那大人想怎么樣?“岱霖布轉(zhuǎn)身怒視劉統(tǒng)勛。
“將軍想怎么樣?“劉統(tǒng)勛緊盯岱霖布的目光。
“人我要帶走!“岱霖布的語氣不容置疑。
“可以!“劉統(tǒng)勛的回答也干脆。
“但是!“劉統(tǒng)勛挺直了腰板,”緣香寺窩藏朝廷要犯,慧聞有包庇的嫌疑。另外,也正是今天慧聞的禍害,導致一條無辜生命的消失。本官的奏折里可是要如實上報的!“
“你,簡直是信口雌黃!“岱霖布面色猙獰,他用力一甩衣袖,仰起頭鼻孔對著劉統(tǒng)勛,”哪來的朝廷要犯,子虛烏有。“
“大人還不知道吧,大乘教骨干劉鈞這幾天一直躲在緣香寺,今日下官去拿人,可他卻趁著緣香寺內(nèi)亂逃掉了?!皠⒔y(tǒng)勛緩口氣,”將軍身為江寧的駐防長官,連這件事情都不知道,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不知會不會定將軍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啊!“
“你!“岱霖布的聲音幾乎是從鼻子里面發(fā)出來的,這是擺明了拉著他背鍋啊,”好你個劉統(tǒng)勛,你這是公報私仇!“
“此話怎講?“劉統(tǒng)勛不怒反而笑道:”本官來江寧這么多天,可是多虧了將軍照顧啊!這不過是禮尚往來,何來公報私仇之說!“
“你,你到底想怎樣?“
兩人火藥味十足,坐在一邊的陳宏謀抬著雙手,一會看著你,一會兒盯著他,完全接不上話,愣是坐在那干著急。
劉統(tǒng)勛答道:“既然是出了人命,那自然是要經(jīng)過衙門審理的,本官身為刑部侍郎,若是不能把這案子審個明明白白,那便是枉為臣子。“說完便對著北方拱了拱手。
拿皇帝來說事,岱霖布心中的火氣越堆越旺,這慧聞是肯定不能交給劉統(tǒng)勛審問的,刑部的手段岱霖布早年也曾聽聞,什么屈打成招,皮開肉綻的都是常事。若是把人交給他,萬一被問出個什么不該問的東西,那他的腦袋也懸了。
岱霖布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可以,但是本官要旁聽!“
“好!“劉統(tǒng)勛大聲附和,”來人,升堂!“
整條街今天都沒閑過,茶館里,酒樓里,只要有人的地方都在傳,一時間,謠言滿天飛,什么版本的都有。
“云若姑娘辛苦了!”弘晝親自倒了一杯茶,雙手捧來放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前面,女孩的脖子下面還有淡淡地紅印。
那姑娘頭一歪,一雙大大的鳳眼撲閃撲閃地望著弘晝,“能讓和親王親自倒茶,真是折煞了小女子?!?p> “哪里!”弘晝不敢太過盯著陳云若,這個女人不同于阿扣,同樣是傾城的樣貌,阿扣更多的是不食人間煙火,溫雅嫻靜,但是眼前的女人不同,每一個動作都是那么的撩人,骨子里的妖魅。
只是端茶的時候瞧了陳云若兩眼,弘晝便覺得渾身燥熱,仿佛世上最動人的仙女也不過如此,弘晝舔舔嘴唇,他相信耿源的話,這一定不是什么良家婦女。
“王爺是小覷我?“陳云若嘟起嘴,纖細修長的手指撥弄著鬢角散亂的秀發(fā),朱紅的下唇翹在那里,甚為誘人。
這場景弘晝巴不得地上有條縫能讓自己鉆進去,他不停地搓著手,搖頭晃腦,眼睛時不時地瞟向門外。
“我好奇,王爺是怎么找上我的?“陳云若瞧著弘晝的模樣強忍住笑,一本正經(jīng)地問到。
“天機不可泄露!“弘晝嘿嘿地調(diào)侃道:”江南有佳人,如雷貫耳!“
“呵呵!胡說八道!“陳云若直了直身子,胸前一陣晃動可是嚇得弘晝急忙挪開眼,”只有江南陳莊的盛名,卻沒有小女子的芳名,王爺打算怎么感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