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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天羅

第六十八章 論責(zé)

日月天羅 冰玉雪珠 3034 2019-01-15 09:30:00

  “你是,衡山派弟子?”

  博易緊跟在周覓身旁雙手按在腰間雙锏之上,周家護衛(wèi)還未到他難以取信任何人,即便是剛剛在危急時候救下他們幾人性命的李子楓。

  李子楓目光平視博易,雙手抱拳,行了一禮,“晚輩衡山派弟子李子楓,見過前輩。”

  遭受兩次襲擊,如同驚弓之鳥的警惕,李子楓自是能夠體會,所以故意忽略博易的雙手。

  周覓眼前一亮,心說這傳說這種的人物,豐神俊朗果然非凡,剛剛那兩把飛劍真是絕妙。語氣有幾分激動,“你就是李子楓?”

  周覓有些興奮,但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地上一具尸體,和正在冒著毒煙的那方,臉色有些不悅,癟了癟嘴。

  博易抱了一拳回了一禮,“衡山派首席弟子,天資超絕,悟通衡山派劍法真諦,年輕一代之中領(lǐng)軍人物,老朽今日算是有幸見到了。危急時刻,李公子施以援手,周家必定重謝?!?p>  李子楓微微頷首,回禮道,“前輩客氣了?!?p>  “大師兄!外面來了群人,自稱說是周家的護衛(wèi)?!焙馍脚傻难彩卦诶钭訔鳜F(xiàn)身之后,便開始在四周防衛(wèi),隔離人群,防備再次受到偷襲,這些人江湖人士自是識得衡山派的服飾,不敢為難。

  博易仔細打量李子楓幾眼,一番客套下來,想必是暫時相信了李子楓,然后對著外面一處發(fā)生爭執(zhí)的地方揚了揚頭,“老鬼!”

  管老鬼會意,為避免兩方?jīng)_突前去查看,很快經(jīng)過確認,外面來人正是周家外圍護衛(wèi)。博易臉色陰沉,“你們?yōu)楹维F(xiàn)在才來?!”

  外圍護衛(wèi)領(lǐng)頭之人,是一個瘦高的中年男子,男子也知道這里定然出了變故,心有愧疚,“博管事,我們坐在隔壁茶館之中,聽聞有人故意辱罵周家之人,然后起了沖突被拖延在茶館之中!沒有來得及救援!”

  男子說話之時頭壓的極低,似乎對博易極為恐懼。

  “此事,也不怪你。這一伙殺手對我們十分了解,布局精密,即使你們的按兵不動,想救援也會被拖延。”博易目光有意無意的看了看李子楓,嘆了一口氣。

  李子楓看向四周還未散去的人群,神色凝重,“幾位,今晚你們并不是唯一被刺殺的目標(biāo),此地人多眼雜,我們還是先找個歇腳的地方,再行商議?!?p>  博易也知道目前只能暫且相信李子楓,即使這個局是衡山派策劃,也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殺害周家之人。

  李子楓走到金筆書生尸體旁,彎腰在后頸摸了摸撕下一張,薄如蠶翼的面具,露出另一張陌生面孔。

  博易大驚失色,“這是何人?!”

  江湖之中易容術(shù)并不什么稀奇之事,但大多都能夠通過一些細節(jié)直接分辨出來,博易這種老江湖自然能偶識別,很顯然這‘金筆書生’的易容術(shù)已經(jīng)到了一種以假亂真的程度。

  “金筆書生早在三天之前就死在一家客棧之中,這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

  夜色如墨,烏云避月,風(fēng)雨欲來。

  武林大會還未開始,歐陽澤就早有預(yù)料,凌夜宮一定會從中作梗,早就安排李子楓于今日在山下巡視,以防突生變故。可即使是這位衡山派大弟子坐鎮(zhèn),仍然險些釀成大亂,若是周家最受寵的公子死在衡山腳下,再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周家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場血腥動亂之下,又不知道要留下多少具尸體。

  山下消息傳到衡山之上,各派掌門震怒,衡山派集結(jié)各派弟子封鎖山門,驅(qū)趕未獲得邀請資格的門派和閑雜人等下山,并未有人注意到衡山派后山的一處草叢之中,躺著一具冰涼的尸體……

  一夜之間經(jīng)商世家和武林中名門正派便站在了兩個對立面!雖有李子楓及時趕到,主要世家之人并未受到傷害,但護衛(wèi)都死傷慘重。

  若是李子楓一直在山下鎮(zhèn)守,或許以他的眼力能夠察覺到大批的外來高手出現(xiàn)??墒悄菚r的李子楓正在一處農(nóng)家小院之中與李世杰會面……

  尚清苑大廳之中衡山派所有長老齊聚一堂,氣氛凝重。

  早在山下的傳來消息時候,各派掌門就已經(jīng)大致商議,立刻封鎖山門,驅(qū)逐其余江湖人士,海翎帶著弟子親自下山,還有幾個被陷害的門派掌門,提著刀也沖下了山,局面也算暫時穩(wěn)定下來。

  法戒長老嚴誠氣哼哼,緊鎖的眉頭似乎要噴出火星,聲調(diào)也提高了幾分,“前幾日青松堂就得到線報,發(fā)現(xiàn)大批來歷不明一流好手出現(xiàn),行蹤詭秘,囑咐山下弟子早就加強巡視。我們門派向來與世家有嫌隙,凌夜宮這一手真當(dāng)是毒辣至極?!闭f罷,粗糙的大手一掌拍在一旁的茶幾上,黃花梨木的茶幾面上頓時出現(xiàn)幾條細密的裂紋。

  宗元長老項瑞,眼皮直跳,心中憤恨不已。心道這老不死的臭脾氣什么時候能改一下,我好不容易置辦的家產(chǎn)都被你像拍黃瓜一樣拍碎了,你要想拍,到廚房拍去,要不是老夫打不過你,說不得要和你打上一場,把這些年你拍碎的黃花梨,檀香云杉,全數(shù)賠給我!

  “咳咳!”歐陽澤見到項瑞的眼神盯著嚴誠掌下的黃花梨木桌子有點兒不對勁。假意咳嗽兩聲,這兩個可別在現(xiàn)在這個當(dāng)口吵起來。

  嚴誠也察覺到項瑞的目光,尷尬地收回目光,轉(zhuǎn)移話題,向著一旁的沈之屏投去詢問的目光,“子楓不是早就下山巡查了嗎?”

  沈之屏眼觀鼻,鼻觀心,不做任何說明,“嗯…是,子楓約莫午時下山的?!?p>  “子楓真是越來越馬虎了,明明在山下探查,怎么還察覺不到異動呢?”說罷,嚴誠舉起手掌作勢欲拍,突然感覺對面出現(xiàn)一股殺氣,直直沖著自己而來。

  “好了!都別鬧了!”歐陽澤有些心煩,揮了揮手,“凌夜宮早有準備,子楓畢竟經(jīng)驗不足…現(xiàn)在責(zé)怪也無濟于事?!?p>  歐陽澤心中懷疑更深,口里還兀自為李子楓開脫。

  “大師兄和幾個門派的掌門已經(jīng)下山,凌夜宮翻不出什么浪花!”

  嚴誠聽著歐陽澤如此袒護,心中憤恨不已,不滿之色更是明顯地寫在臉上,沒好氣地說道,“掌門師兄此言差矣!子楓身為首席弟子,凡事都應(yīng)該小心謹慎,如今一早奉命下山巡護,竟也能出現(xiàn)如此嚴重的紕漏,莫不是借著下山的名義,做了別的什么私事?”

  歐陽澤心中一怔,忽然回想起之前暗衛(wèi)回稟,李子楓下山偷見鴻苑山莊少莊主李世杰一事,算時辰,那時候凌夜宮死士正安排潛入山下小鎮(zhèn),意欲大規(guī)模刺殺,想及此,歐陽澤的臉色冷峻了幾分。

  議事堂氣氛凝滯,沈之屏瞥了眼嚴誠,諷刺道,“若論失察,法戒堂的弟子應(yīng)該首當(dāng)其沖吧?”

  “你…”嚴誠眉目橫立,偏偏又無法公然反駁青松堂堂主的話。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靜觀發(fā)展的執(zhí)事長老向迎風(fēng)說道,“據(jù)說大師兄帶人下山之時,李沐陽好像也跟著下了山。不知山下有何人何事,竟讓李沐陽也坐不住了?!?p>  向迎風(fēng)話不多,卻每每言及關(guān)鍵之處。

  “李沐陽?”白天的消息像一根刺一般扎在歐陽澤的心里,晚上出現(xiàn)的事故似乎有人在這一根刺上施加了幾分力道,往心臟推進了幾寸。

  歐陽澤強穩(wěn)住呼吸,轉(zhuǎn)著手指上代表掌門的飛鷹銅戒,目光變得深沉,語氣也冷了幾分,“無妨,山下傳來消息只是說世家第子遭到大規(guī)模有計劃的刺殺,但主事之人并無傷亡,有大師兄在場,諒他也做不了什么文章。”

  他隱隱覺得李沐陽下山同李子楓有關(guān)系,但又不敢深思,此時心里有些發(fā)堵。

  項瑞的憂心忡忡,心不在焉地搓著衣角,雙目閃過一絲擔(dān)憂,“師兄,依我看,這次的武林大會,不然就到此為止,再進行下去,我怕會出更大的亂子?!?p>  歐陽澤眼神微瞇,“不可能,那些個老狐貍都躍躍欲試想要取代的我們的位置,取消武林大會他們肯定不會同意?!?p>  每屆武林大會選出新的門派作為管理江湖武林的領(lǐng)軍人物,而其他門派從旁協(xié)助,這次的衡山派宣布要對付凌夜宮,必然有反對的聲音,奪得武林大會龍頭,讓其他么門派協(xié)助是關(guān)鍵一環(huán)。

  項瑞無奈地搖了搖頭,“哎,看起這江湖武林怕是平靜不了多久了…”

  嚴誠雙手揣在袖口之中,滿臉殺氣,“怕什么,我?guī)е茏託⑸先ケ闶?。我們布置這么多年等的就是這一刻?!?p>  沈之屏面色平靜,“掌門師兄,我們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此時擔(dān)心也無濟于事了,只有等大師兄回來才知曉事態(tài)的發(fā)展,現(xiàn)在只需要準備武林大會,山上不亂便好。”

  不愧是青松堂堂主,對于事態(tài)把握極為清晰。

  歐陽澤眼睛微瞇,“也是,對付凌夜宮不能靠我們一家!上面已經(jīng)言明。”

  其余人聽到歐陽澤突然提到那位人物,頓時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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