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派掌門劫后余生,得知山腰那一陣鼓聲是李子楓所為,對這位衡山派的首席弟子更是稱贊不已,李子楓更是名聲大振。各大遇襲世家選擇暫且相信這次偷襲是凌夜宮所為。
經(jīng)此一役,各大門派同仇敵愾,不用衡山派從旁多言,鏟除凌夜宮的決定幾乎沒有任何異議,只是誰來領(lǐng)導(dǎo)各大門派就成了主要問題。
次日清晨,衡山派山腰出處鼓聲雷動,武林大會繼續(xù)舉行。
看臺之上各派掌門悉數(shù)到場,作為補償或是有心想要結(jié)交世家之人,幾位數(shù)得著的世家之人也被邀請上了看臺。
很快參加爭奪戰(zhàn)的弟子簽訂完了生死狀,總共參加擂臺戰(zhàn)的各派弟子總數(shù)達到了一百五十一人之多。若是每一派兩名弟子參加人數(shù)還會更多,很多門派并沒有爭奪盟主地位之心,也并沒有這個實力,所以僅僅派出一名弟子參戰(zhàn)。
衡山派參戰(zhàn)弟子是首席弟子李子楓,海翎親傳弟子周文賢。
“大師兄,周師兄,不會被分到一起吧?”許子寧看著空地上參戰(zhàn)的各門派弟子有些擔(dān)心,他可不希望的自己兩個最喜愛的師兄戰(zhàn)在一起。
少林寺的方正大師花白的胡須在晨風(fēng)中,微微顫動,拿著手中的對戰(zhàn)名單,聲若洪鐘
“崆峒派于吉生,三號擂臺”
“清虛派端木瑞,三號擂臺”
……
“衡山派李子楓,二號擂臺”
……
“青城派無崖子,一號擂臺”
“衡山派周文賢,一號擂臺”
……
“方正大師果然內(nèi)力深厚,哈哈,這是我正道之福!”來人身形未到,笑聲傳遍的了山腰,只見遠處一人青衣男子在山腰之下身形飄忽恍若鬼魅,腳尖在樹梢之上輕點,幾個起落便是跨越數(shù)百丈的距離,直接飛身落在恰巧宣布完參戰(zhàn)人員分配名單的方正大師身旁。
“陸施主!”方正單手豎在胸前,行了一禮。
“哈哈哈!”這人又是一陣大笑,并不避諱方正一禮,可知方正是比歐陽澤還高一輩的人物,并且是少林寺方丈德高望重,無人不是執(zhí)以晚輩之禮。
“陸曉歌!”
“陸前輩!”
……
各派弟子眼中紛紛轉(zhuǎn)向這邊,嘩然一片,就連這等傳說中的人物都來到武林大會參觀!
在尋常江湖人士眼中各派掌門便是傳說中開山裂石的強大人物,而陸曉歌便是這些門派弟子眼里的傳說人物。
陸曉歌二十年前因為獨闖凌夜宮大殺四方,幾乎讓凌夜宮慘遭滅門,yan魔落荒而落而聞名江湖,雖然那時的凌夜宮的實力與現(xiàn)在相比差距極大,但他以一人之力,顛覆凌夜宮已經(jīng)可以見得他的實力之強,實在是當(dāng)世罕見。
此人無門無派,不知出處,行事怪異,讓人摸不著頭腦。他會假扮乞丐沿街乞討,高頭大馬錦衣華服,參加科舉考試高中榜眼,飄然而去,拯救無數(shù)難民做無名俠士,拋棄糟糠之妻沉醉青樓……年輕一輩眼中醉入紅塵的偶像,老一輩眼中的瘋子。
“陸施主,當(dāng)?shù)闷鹄闲嘁欢Y!”周圍幾名少林弟子想要阻止。
陸曉歌并無何人表示,也不見任何動作,整個人就像一片樹葉,飄飛落在看臺之上,也不和各派掌門問禮,只是對著歐陽澤和庭燁點了點頭,便隨意找了個位置。撩起長袍坐了下去,注視著場下,也不理其余掌門。
場中弟子在分到自己的擂臺之后,便開始按照抽到的號碼排序,李子楓在二號擂臺抽到的是三十八號。也就是說他前面還有十八場比試,李子楓的比賽應(yīng)該在下午或者明天了。而謝賢在一號擂臺抽到了五十一號擂臺小組賽第一輪直接輪空,進行擂臺的第二場比賽。
許子寧見李子楓抽完序號牌,沉著臉轉(zhuǎn)身就走,心中難免詫異,忍不住喊了聲,“大師兄,你不看看嗎?”
李子楓看了一眼幾處已經(jīng)被人圍起來的擂臺,皺了皺眉,聲音帶著幾分無力,“沈師叔找我有要事商議,我必須過去一趟?!?p> “沈師叔?好吧!”許子寧有些失望,他想讓李子楓陪著一起看看其他門派的比試,分析分析漲漲見識,而自大師兄顯然情緒不高,似乎還另有心事,許子寧也不好再說些什么。
“歐陽澤掌門,那便是貴派大弟子李子楓吧?果然一表人才!”陸曉歌看著李子楓離去的背影眼里無不艷羨。
歐陽澤看了一眼李子楓離去的方向,眼中閃現(xiàn)幾分異樣,“承蒙夸獎,本派門中事務(wù)繁重,子楓應(yīng)該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p> “無妨,無妨…”
沈天雄笑意盈盈,其他掌門也是紛紛附和,言語之中滿是欣賞之色。
李子楓走出山腰武林大會場地,上了石階。轉(zhuǎn)過一條小路,人聲被樹林掩蓋在身后,四周一片靜謐。李子楓的腳步有幾分沉重,從下山面見李世杰開始到山下小鎮(zhèn)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刺殺事件,李子楓就明白自己和李世杰的見面被人利用,借助這個時機調(diào)開自己放大批殺手進來,也就是說他和李世杰的見面早就在另一人的預(yù)料之中。
要么是凌夜宮要么是鴻苑山莊。而之前凌夜宮派遣李泉查找自己身世,所以他們應(yīng)該并不知道自己同李世杰的見面,那么只有一個可能,鴻苑山莊!李沐陽勾結(jié)凌夜宮一起策劃了對世家弟子的謀殺,還有后廚的易容。
剿滅凌夜宮李子楓義不容辭,可鴻苑山莊之中還有兩人他當(dāng)世最后的親人,無論自己有多恨,無論李沐陽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這份血脈關(guān)系,可李子楓也并不想面對這一刻。
很快李子楓就到了沈之屏的住處。沈之屏皺著眉坐在書桌前,百無聊賴地飲著溫涼的茶水,臉色十分難看,“來了?”
李子楓躬身行了一禮,“師叔…”
沈之屏點了點頭,關(guān)上門,移動堆滿各類玩意兒的架子,墻壁后方一塊門框大小的板子毫無預(yù)兆的翻動,一個暗門出現(xiàn)。沈之屏從架子上隨手拿了一盞前朝螭龍燈火盞,撥弄燈芯,點燃,便進了暗門之中,絲毫沒有閑心欣賞燈盞之上的螭龍雕刻之精美。
李子楓也不言語,緊跟在后,走過一條漆黑的走廊。一炷香之后來到一個裝飾與沈之屏?xí)繑[設(shè)一般無二的房間之中。
兩人相對而坐,又是一陣沉默,空氣沉寂得讓人窒息。
“唉……”許久,沈之屏長長地嘆了口氣
李子楓心底一抽,面上閃過不易察覺的擔(dān)憂,語氣也變得小心而遲疑,“您待弟子與至親無異,無論如何我都相信您,所以…您但說無妨。”
沈之屏眉頭緊鎖,猶豫半晌說道,“子楓啊,你,唉…你走吧!”
對于沈之屏說出這種話,李子楓并不意外,但他的目光依舊堅定,幾乎是脫口而出,“師叔,弟子不會走的。”
沈之屏滿臉焦急,“你的身世我早有猜測,青松堂的弟子已經(jīng)在半月之前李泉遇害之時拿到了確鑿的證據(jù),是我一直隱瞞下來。但是這一次暗衛(wèi)估計也已經(jīng)查證,還有鴻苑山莊勾結(jié)凌夜宮之事。還有,你知道掌門讓身邊的暗衛(wèi)去做什么了嗎?”
李子楓深深地凝視著沈之屏,一言不發(fā),沈之屏繼續(xù)說道,“他讓暗衛(wèi)去調(diào)查鴻苑山莊十一年前摔下懸崖的孩子?!鄙蛑辆o緊捏著桌案上精致的茶盞,“子楓,你想想,如若有一天一切都暴露在掌門面前,他會對你如何?”
即使李子楓早有預(yù)料,沈之屏就這樣說出來,李子楓仍然心中一顫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師叔,這些年子楓十分感謝您的照料。”李子楓眼角有些濕潤,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屋頂,將眼淚回流回到眼眶,“可此事從頭至尾,我李子楓從未做出任何對衡山派不利之事!”
“子楓你糊涂??!那日你以下山巡視的名義去做了什么,你以為掌門不知道嗎?那時又偏偏發(fā)生了世家子弟子弟遇襲之事,等到你徹底暴露的時候,掌門沖動之下難免會聯(lián)系在一起……”
李子楓站起身,雙膝重重落地,愧疚感涌上心頭,紅了眼圈,“師叔,弟子一時失察,上了凌夜宮的當(dāng),險些釀下大禍,將門派推到水深火熱之中…”
沈之屏緊走兩步,把李子楓拽起來,“我相信你,但我不代表掌門,你跟在掌門身邊這么多年,你還不了解嗎?當(dāng)他知道真相的時候,又該怎么處置你這個仇人的兒子?”
一向處變不驚的青松堂堂主,在此時也無法冷靜了,沈之屏拉著李子楓的衣袖,幾乎用懇求的語氣說道,“聽師叔一句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趁著掌門還未完全回過神,找個由頭,趕緊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