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巖從背后摸出一桿秤,開始稱這袋鹽的重量,一稱,短了半斤,宋巖心中那個氣,話到嘴邊了卻氣的罵不出來,宋巖心道:“難道整個秦家鹽幫都這樣嗎?”
宋巖繞了兩條街,又來到另一家,還是用同樣的方法,買一串糖葫蘆,讓小孩子幫忙去買鹽,不得不說,糖葫蘆是萬能的。
宋巖拿到鹽后又稱,同樣是短半斤,宋巖的臉拉的很長,他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而這時他的腦袋里突然靈光一閃,一家家去買鹽稱鹽這個辦法著實太笨了,其實秦家鹽鋪也有大鹽鋪和小鹽鋪之分,各個香主會經(jīng)常到大鹽鋪轉(zhuǎn)悠,巡視工作,只要去大鹽鋪稱鹽,就能知道整個秦家鹽幫的狀況。
想到此處,宋巖招呼一聲啞巴,專門去找大鹽鋪。
首先,宋巖去了秦惜若的鹽鋪,他用老方法買來鹽后,用秤一稱,不多不少,宋巖心中稍稍寬慰。緊接著,他又去了丁奎和盧誠的鹽鋪,經(jīng)過試探,他們的秤也不多不少。宋巖一琢磨,剛才那兩家挨的那么近,應(yīng)該都是秦穆之的鹽鋪,看來,并不是毛少強想要缺斤少兩,而是秦穆之下屬的鹽鋪都缺斤少兩。
宋巖的心思動了一下。
兩日之后,宋巖身體痊愈,按照時間推算,虎狼關(guān)那邊應(yīng)該有消息了,宋巖啞巴二人騎上馬準(zhǔn)備去秦府,好戲應(yīng)該上演了。
走之前,宋巖特意來向毛少強告別,宋巖道:“毛堂主,秦爺有令,讓我去秦府,特來向毛堂主辭行。”
毛少強冷笑,宋巖這架勢哪像是來辭行的,分明是來示威的,這時候店里其他伙計都在,這態(tài)度毛少強如何受得了,他反譏道:“你小子以為認識了秦爺就了不起了,平谷的堂主已經(jīng)有人了,你此去也不過是當(dāng)個馬仔,竟然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宋巖也不裝了,硬氣的說道:“世事難料啊毛堂主,咱們走著瞧!”
“哼!”毛少強鄙視了一下。
宋巖一掃眼,見胡三在看著他,那眼神中分明有話說,宋巖明白胡三的意思,他道:“毛堂主,秦爺還有令,讓胡三一起隨我去,還請毛堂主放行?!?p> “放屁!”毛少強罵道,“秦爺何時說過這話,我怎么沒聽到?!?p> 宋巖不緊不慢的說道:“兩日前秦府家丁來傳話,說讓我病好了帶著人手去秦爺,胡三就是我要挑選的人手?!?p> “你!”宋巖巧舌如簧,毛少強也不敢硬頂,畢竟要是到秦爺面前講理,他是一點好處都撈不著,前段時間和盧俊那小子打架的事情,讓秦爺?shù)膶λ挠∠蠛懿缓茫乾F(xiàn)在再弄出來是非出來,搞不好堂主的位子都保不住,毛少強不得不服軟。
他道:“你想要帶胡三,也得看胡三愿意不愿意?”
宋巖心中冷笑,毛少強這話就是默認胡三可以走了。
毛少強覺得跟胡三還有些交情,這時候應(yīng)該挺他一把,殊不知真情假意胡三心里跟明鏡似的,平日里毛少強還給胡三兩分薄面,可是到關(guān)鍵時候,毛少強根本不管胡三的死活,胡三坐牢就是個鐵證。怎么選擇,胡三早已做好了決定。他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滿臉堆笑道:“謝謝強哥,有機會我一定回來看您?!?p> 毛少強頓時氣的眼皮直跳,指著胡三罵道:“你他娘的吃里扒外的東西,胡三呀胡三,你敢走出東街鹽鋪,我保證你后悔!”
胡三忙裝出害怕的樣子,道:“別呀強哥,您永遠是我的老大,您的恩情我都記著呢?!?p> “記你妹!”毛少強呸了一口,差點吐到胡三的臉上。
宋巖道:“時間不早了,距離秦府還有些路程,毛堂主,咱們就此告辭了?!?p> 毛少強怒道:“我看你怎么死!”
宋巖笑笑回道:“有勞你費心了。”
“咱們走!”
啞巴和胡三跟在宋巖身后,一起出了鹽鋪,三人兩匹馬,一起向秦府走去。
虎狼關(guān)的經(jīng)過和宋巖預(yù)想的一樣,丁瑞帶著人馬經(jīng)過時,石煉帶人就躲在石頭一側(cè),他們拉開弓箭,瞄準(zhǔn)了他們的心臟,頃刻之間十余人盡皆喪命,唯有丁瑞一人顫顫巍巍的站著。
老二和大肚子帶人沖出,將人頭全部割下來,裝在一個袋子里,交給丁瑞,說道:“車上的東西我們留下了,人頭全部還給你,你回去吧?!?p> 丁瑞臉上青筋暴露,眼睛吐出,好像要跳出來一般,他大罵道:“你們這群畜生,劫道的歷來有規(guī)矩,劫財不害命,你們?yōu)槭裁匆獨⒘怂麄?!?p> 老二笑道:“哪個道給定的規(guī)律,我怎么不知道?”
眾兄弟聽了也哈哈大笑。
丁瑞道:“那你們?yōu)槭裁床话盐乙矚⒘?!?p> 老二道:“我得留著你給我宣傳一下,我虎狼關(guān)厲佰熊的大名啊!”
說完,哈哈大笑。
丁瑞緊緊地攥住手中的頭顱,道:“此仇不報非君子!”
厲佰熊完全無視丁瑞的話,他招呼兄弟們快將驢車?yán)?。八千斤鹽,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丁瑞帶著人頭策馬回去,人頭上鮮血直流,弄的丁瑞衣服上到處都是,好似剛從血泊之中爬出來。
秦懷祖和丁奎正在秦府喝茶,二人正商量著平谷市場的前景。平谷被山阻隔,道路不順,所以經(jīng)濟落后,平谷的鹽商規(guī)模也不大,就算吃不掉他們,起碼也能平分市場。
康州在北國的最南端,平谷又在康州的最南端。平谷之南就是長江,長江的對岸就是南國。
北國有九州,越是向北越是繁榮,因為他越是靠近京城。
秦懷祖和丁奎在端著茶指點江山,心中好不快意,要知道,康州的鹽商比他大的有幾個,但是都還沒有開發(fā)平谷市場,是他奪了先機。
突然,院中有人大叫道:“不好了!老爺!老爺!”
秦懷祖和丁奎皆是一驚,趕忙放下手中的茶,茶杯剛落,人就闖進來了,先是家丁,家丁的身后就是滿身血污的丁瑞。
秦懷祖和丁奎一見丁瑞這等模樣,急忙從椅子上跳起。還未等兩人開口,丁瑞噗通一下跪下,哭喊著叫道:“義父,秦爺?!?p> 秦懷祖忙問:“發(fā)生了什么事,快快說來?!?p> 丁瑞已經(jīng)泣不成聲,他打開手中的袋子,十余顆血淋淋的人頭正瞪著眼睛,死不瞑目!
秦懷祖頓時急火攻心,一陣眩暈,差點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