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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今天不當炮灰

第十六章 做大佬的表妹.16

快穿之今天不當炮灰 秋鈞 3234 2018-10-24 20:20:00

  室內(nèi)昏暗一片,只能看見床上有隱約的人形,他沒開燈,直直走到蕭綏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不舒服?”

  滿手冷汗。

  她聲音平靜,仿佛只是陳述個和她毫不相干的事實:“親戚來了,肚子痛。”

  沈昀只覺得自己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幸虧室內(nèi)光線昏暗她看不見,他尷尬地輕咳了下,含糊地應(yīng)了聲。

  他平日里帶眼鏡都是平光鏡,實則視力極好,即使在昏暗的房間,依然能看見床頭柜上的打開的止疼藥。

  她總是這樣,疼也不知道叫喊,說出來也是白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疼在其他人身上,明明已經(jīng)疼得渾身發(fā)顫了。

  他嘆了口氣,不多時又端了碗東西回來。

  “起來,喝一點?!?p>  蕭綏聞到鼻子底下的姜味險些背過氣去,沈老師骨骼清奇,女孩子痛經(jīng),他不端熱水不端紅糖水端姜茶做什么?

  沈昀仿佛知道蕭綏在想什么:“痛經(jīng)是體寒引起的,紅糖水屬涼,所謂緩解,不過是使你血量加大沖開淤塞,達到不痛的效果,喝多了只會讓你以后越來越痛?!?p>  蕭綏牽牽嘴角,面無表情道:“這是經(jīng)驗之談么?你倒清楚?!?p>  她懶得笑了,面無表情便是此刻最真實的表情。

  沈昀知她誤會了,解釋道:“我母親也時常這樣?!?p>  一時沉默。

  蕭綏捧著姜茶,靠在他身上,“抱歉。”

  沈昀沒說話,換了個讓她更舒服的姿勢,把她圈進懷里,手從被子中探進去,隔著睡衣,幫她輕輕按揉腹部,紳士得一塌糊涂。

  他總是這樣,揉個肚子也能揉出十二萬分認真的模樣,格外動人。

  端方君子,不外如是。

  “那天……血,到處都是?!?p>  和宮闈妖火一并,九重宮闕被一抹抹深紅淺紅殷紅鋪滿,哀嚎遍野。

  “那個男人,和你像極了,即使怒極也依然風度翩翩。動輒打罵,也是最冷靜的姿態(tài)。那一次,我見到他唯一一次失控,面目猙獰,猶如惡鬼。

  頭骨再怎么硬,又怎么抵得過大理石,那個蠢女人躺在地上,目光所及遍地血紅……后來,他們告訴我,我沒有媽媽了?!?p>  將所有人玩弄在股掌間的帝王,一朝暴怒,嘶吼,王家風儀盡失。

  她曾以為那樣的男人,至死都指尖生香,高貴優(yōu)雅,永遠不會失態(tài)。

  他一頭撞在盤龍石柱上,蕭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從高高俯視到跌落染塵,龍爪沾血,腦漿迸裂。

  這一撞,便撞斷了蕭氏一族延綿百年的國祚和氣運。

  狼煙四起。

  蕭氏一族最出色的帝王,身帶異象出生,詩詞最工,武藝最精的皇子,到戰(zhàn)功彪炳,橫掃六合的太子,至萬民膜拜的圣主,一生的軌跡都完美地無懈可擊得近乎為神的人,一朝崩裂,跌得好慘。

  那人死得狼狽又落魄,碩大一頂綠帽扣下來,圣主芳名,都成了在街頭巷尾的天家香艷韻事最漫不經(jīng)的點綴。

  蕭綏忍不住笑出了聲。

  何等森涼。

  這就是蕭綏和蕭綏身后的故事。

  沈昀撫了撫她的發(fā),“不想笑可以不笑。”

  蕭綏望著他,“最開始,你也這么說?!?p>  不待他回答,她已偏頭,笑道:“她總說什么舍不得把他一個人留在黑夜里,那里太苦太孤獨。哪怕后來一看見他就怕得渾身發(fā)抖,哪怕被他活活打死,也放不下他。”

  蕭綏的記憶中,母親寧凝的形象說是母親,更似一個病人,永遠蒼白,孱弱,遍體鱗傷,眼神躲閃驚惶,僅僅看到她和蕭奪相似的眉眼,都會瑟瑟發(fā)抖。

  寧凝喜歡瓷器,客廳一面墻的紫檀木架上都是她收集的各朝各代的瓷瓶瓷盤,可只要蕭奪回來,她和她的瓷器都會在一夜之間破碎不堪。

  整夜刺耳的尖叫,哭喊,鮮血,或者是渾身青紫的痕跡,衣不蔽體的姿態(tài)。

  狂風過境一般的家。

  拍賣會上十萬百萬計的漂亮瓷瓶跌落成幾十塊一斤的碎瓷片,被阿姨收進垃圾桶,還嫌割手。

  蕭綏的家就是用瓷器把紫檀木架填滿的無休止的輪回,光潔的瓷器把木架上一個又一個的格子填滿,摔碎,再填滿,再摔碎,以至于到后來她甚至對那個紫檀木架產(chǎn)生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厭惡情緒,似乎它上面刻著某一種惡毒的詛咒。

  那兩個人一個沉溺在猜疑和施虐中無法自拔,另一個妄想用自己的愛和溫暖拯救那個快瘋了的男人,無比“熱鬧”地活著,把日子過成了一篇長達二十年的豪門虐戀小說。

  而他們的女兒,是夾在其中無人理會的幽靈,想起來甩一巴掌或者疼愛兩天,想不起來就丟到一旁,任由她野蠻生長,不聞不問。

  只給錢。

  蕭綏覺得,可能她不只恨著失手殺了母親的父親,在內(nèi)心的最深處,也許她還恨著那個癡心妄想溫柔地近乎懦弱的母親。

  她遮住眼睛:“我一直相信,奪走別人一切的人,也必將被別人奪走一切。制造噩夢的人,亦必將迷失于夢魘,狀若瘋魔。”

  沈昀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以后,你不用想這些了?!?p>  蕭綏敏銳地捕捉到他的用詞,不用?

  月光下交握的手格外蒼白,她問:“這是承諾?”

  沈昀沉默片刻,道:“我也不做承諾?!?p>  離窗戶紙捅破,還有一步之遙。

  再等等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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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jīng)過那一晚,沈昀開始忙了起來,白天上課還好,晚上經(jīng)常很晚才回,甚至周末都不著家。

  蕭奪那邊也不管蕭綏到底去了哪,錢還是按時給,可見雖然情況緊急,也沒有性命之危。

  那天系統(tǒng)被強行掐斷,再上線有點斷片,對于她和沈昀的情況兩眼一抹黑,天天都纏著問蕭綏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今天出月考成績,剛剛又看見沈昀匆匆回校了,蕭綏心情頗佳,解釋與它聽:“我與他說,我恨我那便宜爹恨的牙根癢癢,任他動手,不必顧慮。而且,就算他不動手,我也會動手。”

  系統(tǒng)追問道:“那他對你什么感覺?”

  蕭綏訝然,“你不是可以看到好感度嗎?”

  系統(tǒng)表示自己廢的一批:“只有劇情開始和劇情結(jié)束能看到好感度,現(xiàn)在看不到?!?p>  蕭綏不想理它,直奔辦公室。

  沈昀一見是她,抬頭,無聲地詢問。

  幾天沒見,他臉上似帶疲色,眼下一片青痕。

  許是因為來人是她,他眼中未散的陰鷙也沒有隱藏,清潤被冷意取代,一片肅殺。

  蕭綏倚著門笑道:“好幾天沒著家,也不許我看看?”

  沈昀舒了口氣,身上冷冽的氣息消散了些,疲態(tài)爬上眉心,他坐下,瞥了眼眼桌上的成績單,自上而下一路看過來,第一個就是蕭綏的名字。

  第一名,蕭綏。

  數(shù)學更是接近滿分。

  他難得笑道:“這次考的不錯?!?p>  蕭綏走到他近前,不滿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咱們約定好的,年級前二十,數(shù)學課代表。”

  說完她還補充一句道:“沈昀的數(shù)學課代表。”

  沈昀眼中露出淡淡的笑意,這女孩的用心他都看在眼里。

  英語是她的弱項,這些日子她幾乎連吃飯都拿著單詞本在記單詞,他每次深夜歸來,她不是在聽聽力就是在做閱讀,天賦固然重要。她是難得的那個既有天賦又肯努力的。

  她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他忙于削減蕭家的勢力,已經(jīng)許久不曾這樣面對面簡簡單單地說話了。

  他笑道:“我知道你很乖。只是那數(shù)學課代表——”他有意拖長聲音看她的反應(yīng)。

  蕭綏挑眉,滿臉“你是老師你不可以說話不算數(shù)”的篤定。

  沈昀的笑意更深了些,故意道:“我覺得沒這個必要。”

  蕭綏冷笑森然:“沈老師這是打算食言而肥了?”

  沈昀知道自己把她惹毛了,無奈道:“當我的數(shù)學課代表每天都要替我收作業(yè),幫我擦黑板,你不做這些也天天在我眼前晃,何必讓自己受累?”

  沈昀的解釋頗和她心意,蕭綏也不跟他計較了,隨意道:“麻煩是一回事,做與不做是另一回事。”

  “總是這么任性,什么時候能長大?”

  如今他也學會了這樣平緩的語氣和人說話,沈昀隱約覺得不可思議,轉(zhuǎn)念一想,若是她知道了……唇角的笑意翛然一收,眼底滑過一抹陰鷙,也沒了和她閑聊的心思。

  他松了松領(lǐng)帶,仍覺得禁錮得難受,索性把領(lǐng)帶扯出來,放在一旁,單手支在桌子上撐著額頭不說話。

  沈昀向來喜歡衣著光鮮示人,待人接物幾乎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如今在她面前抽了領(lǐng)帶,一言不發(fā),想來是累極了。

  蕭綏試探著抱住他:“很累?”

  沈昀沒掙開,或者已經(jīng)懶得掙開了,溫馴地把下巴放在她的頸窩上,含糊不清道:“三天沒合眼。”

  蕭綏撫著他脊背的手一頓,無可奈何地喟嘆一聲。

  女孩的身體柔軟,帶著若有若無的薄荷香,涼意沁入肺腑,渾身的疲乏感也消了兩分。

  不只是蕭奪,吳叔對他倆的事百般勸阻,她或許只是還沒猜到他的身份,只當他是蕭家仇敵?如果知道了……

  她會不會厭棄他?她會不會后悔待他這樣的好?她會不會對眼下這般相擁厭棄得緊,覺得……惡心?

  不。

  他已經(jīng)給過她警告了,她還一意孤行地靠過來,縱使真像赤裸裸地揭露在她面前時,她不能接受,那他也不會放手。

  沈昀猛地睜開眼。

  女孩的聲音又輕又軟:“下次盡量不要這樣了好不好?我很心疼?!?p>  那又輕又軟的聲音把他滿身的戾氣消弭無形,他聽自己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給她承諾:“好,不會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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