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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李家

第四十二章 秦江

唐世李家 黎光 2764 2018-11-07 19:48:35

  老者沒有說話,反而是在靜靜的看著正在爭執(zhí)的李玉良和自己的書童。

  老者觀察到,李玉良的身后可是有著一群學(xué)生模樣的人,這段時間正是進(jìn)京趕考的時候,所以有學(xué)生并沒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可這些學(xué)生明顯都是跟隨在李玉良身后的,不難看出來,這絕對是一個私塾里的人。

  見書童還在與李玉良爭吵,秦江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擲兒,不得無禮?!?p>  老者看得透徹,能夠帶領(lǐng)這么多學(xué)生前去進(jìn)京趕考,一般都是私塾里德高望重的老師,一個個年歲花甲不說,也是知天命的年紀(jì),反觀李玉良,顯然不是。

  并且秦江還注意到,這些學(xué)生里,竟然還有女眷,裝束上也是學(xué)生模樣,雖然并非沒有,可確實是少見的很。

  “先生,他狗眼看人低,我正想要教訓(xùn)他!”擲兒一臉憤恨的樣子,顯然剛剛受的氣很大。

  秦江心中也明亮,自己的身份擺在那里,跟隨在身邊的書童自然而然的也養(yǎng)成出來一身的傲氣,本想要再等一段時間,讓擲兒學(xué)會寫字,好修身養(yǎng)性的,可沒想到,還是出現(xiàn)了這樣的岔子。

  “此字雖然筆鋒霸氣,更是大開大合的寫法,當(dāng)真霸氣側(cè)漏,極少有人能夠比得上?!崩钣窳捡v足,卻并沒有下馬,認(rèn)真了掃視了一下剛剛秦江寫過的字,道出這么一句評論來。

  原本秦江還想要讓書童賠禮道歉,可聽到李玉良這樣評論,心里并沒有高興,反而有些失落,如今學(xué)生已經(jīng)越來越勢利,這是大勢所趨,自己出來寫字,也是為了讓學(xué)生還能保持住以往的心性,可是,這私塾的領(lǐng)隊都如此,學(xué)生也就只會越來越勢利。

  “不過……”李玉良話鋒一轉(zhuǎn),還有下句話。

  “你的成就僅限于此,筆鋒霸氣本沒有錯,可成就是實屬有限,字體本就是由撇、捺、勾、點等組合,你只求霸氣,剛正不阿,殊不知,撇、捺需要以柔代替,甚至有些特殊的字體,更是需要以柔代剛,你這樣,窮極一生,字體的成就也就僅限于此,不會在有任何進(jìn)步?!崩钣窳嫉恼f道。

  秦江本無心去聽,可當(dāng)真聽完李玉良的見解后,有如撥云見日般,眼睛忽然明亮了起來。

  其實,這些話早在以前的時候,就有人跟秦江說過,只是那個時候,秦江年少無知,書法的成就也遠(yuǎn)不如現(xiàn)在,如今再次聽到他人這樣說,心里高興的很,最主要的,還是剛剛對李玉良的誤解,如今解除了。

  可秦江心里始終有個結(jié),牛脾氣,拉都拉不回來,剛剛高興的心情,又立刻變了一張臉,讓小輩說道,臉面往哪里放。

  看著李玉良一臉不屑的樣子,甚至連馬都不下,心中更氣,硬生生的說道:“小友看著面生,不過我猜你也是私塾之人,否則也不能帶這么多的學(xué)生來此,一定是為進(jìn)京趕考的?!?p>  “你剛剛所言,我聽未必,這樣,我也不與你爭論,咱們來用書法比個高下,讓眾人來判,如何?”

  “你還不是我的對手。”李玉良淡淡的說道,一臉的不屑。

  “你!你可知道是誰在與你說話!信不信我……”擲兒剛要發(fā)威,卻是被秦江攔下。

  “先生!”

  “無妨,也是我冒昧了,就這樣直接叫你來用書法切磋,顯然是有些占你便宜了,看你年紀(jì)不大,就算是剛會握筆就開始習(xí)字,也不可能有我寫字的時間長,這樣吧,我的書童擲兒,自幼跟隨于我,書法造詣也是一般,與你身后的學(xué)生比一比,這樣不就好了。”

  在秦江想來也的確如此,自己這么一大把年紀(jì)了,跟一個青年比書法,贏了也不好看,所以就想了這么一個折中的辦法。

  此時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一傳十,十傳百,你傳我,我傳你,也都差不多知道事情的始末,都在那里紛紛期待著一會的書法比試。

  李玉良看在眼里,也知道事情是躲不過了,只是有些尷尬,畢竟周稟等人的書法造詣,自己還是清楚的,不說是一塌糊涂,也絕對登不上大雅之堂。

  “好吧。”李玉良下馬,淡淡的說道。

  “我來!”周稟第一個不服,小小的書童而已,難道自己十年苦讀,還比不上一個小小的書童。

  說著,邁步向前,同時還給了李玉良一個放心的眼神。

  “擲兒,擺好筆墨。”

  兩大桌,鋪上寬大的白紙,毛筆,硯臺,各置一方,最后李玉良和秦江分別商量了下,就寫‘天下太平’四個字。

  隨后,周稟和擲兒兩個人,各自拿著毛筆,寫下四字。

  從下筆那一刻,李玉良就知道,周稟輸了,而且輸?shù)暮軓氐住?p>  別看擲兒年紀(jì)不大,可從小就跟隨在秦江身旁當(dāng)個書童,習(xí)字讀書樣樣陪伴其左右,雖然名義上是書童,可秦江一大把年紀(jì)了,更像是伺候秦江的仆從。

  但是秦江卻從來沒有拿擲兒當(dāng)過仆從,更是沒事的時候,教他讀書寫字,雖然不多。

  在耳熏目染之下,下筆和秦江有幾分相似,字體之中,也帶著霸氣之感,反觀周稟,腦袋很聰明,可書法是勤奮練習(xí)才會出現(xiàn)筆鋒的,所以很明顯的,周稟字只能算是工整。

  當(dāng)最后一字寫完后,周圍觀看的人,都贊不絕口。

  “那書童的字,竟然有著幾分霸氣,想必假以時日也是一代書法大家。”

  “那少年真厲害,真的是書童嗎?好厲害??!”

  “我也想寫出這樣的字來!”

  擲兒更是高高的抬起下巴,斜眼看著李玉良,冷哼一聲。

  周稟看在眼里,想要發(fā)怒,可更多的是無地自容,臉上尷尬之色難以掩飾,平日里的囂張跋扈,此刻卻是一點怨言都沒有。

  “呵呵,我想不用評論了吧,已經(jīng)很明顯了?!鼻亟呛且恍Γ睦锸嫣沽撕芏?。

  “我的這些學(xué)生,的確沒有教過書法?!崩钣窳紦u頭。

  “我看你書法也不怎么樣吧!還你教的學(xué)生,我看你的年紀(jì)與他們相仿,書法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練成,憑你也敢不屑我家先生!先過了我這關(guān)再說!”擲兒一臉不屑的說道。

  秦江本想喝斥擲兒,看到李玉良一臉的怒意,覺得李玉良可能沒有受過這么大的委屈,也好讓他成長一下,在秦江看來,李玉良真的就如同擲兒所言那樣,心里也著實有些不滿。

  “你說什么!”周稟見有人在質(zhì)疑老師,第一個就不答應(yīng)。

  “住嘴!”李玉良沉聲道,在制止了周稟后,從旁邊拿出一細(xì)毛筆來,手上動作一轉(zhuǎn),用筆桿的尾端沾上墨,同樣寫下‘天下太平’四個字。

  當(dāng)最后一筆結(jié)束后,秦江臉色一凝!

  “你以為這樣就行了嗎!不行就是不行,靠這種取巧的事情,你好意思嘛!說,你是哪個私塾的!丟臉!”擲兒大聲呵斥著。

  “住嘴!”如同雷鳴般的聲音傳來,擲兒當(dāng)即下了一跳,因為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自家先生秦江說的話。

  “快給這位先生道歉!”

  “先生!你說什么?給他道歉!他有什么能耐!”擲兒不解,但是下一刻,卻看到了今生最為不可思議的一幕。

  “不知先生竟是如此高深之人,還請先生見諒,老朽孟浪了?!鼻亟緛砭蜎]有多想,可是當(dāng)看到李玉良出手書寫的時候,才發(fā)覺此人深不可測,甚至李玉良的書法,已經(jīng)顛覆了傳統(tǒng)意義了。

  這一刻的秦江,心里波瀾起伏不定,因為他深知,用硬物寫字,不說是天方夜譚,而是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任何的筆體,只能用毛筆來寫,而眼前的年輕人,不僅僅寫出來了,而且還有筆體蘊藏在其中,整個字體行云流水,猶如一氣呵成,沒個幾十年的練就,是不可能的。

  能夠?qū)懗鲞@樣書法的人來,堪稱一絕!

  想想那些大詩人,哪一個不是筆體超凡一流,哪一個不是高高在上,受人敬仰。

  如今在這里,遇到了這樣的人,此人未來必定不可限量!光是能夠?qū)憰@種筆體來,就足以見證其學(xué)識,秦江不勢利,可對有能力的人,是充滿了敬佩的。

  “在下秦江,不知先生尊姓大名?”秦江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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