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禾臉上多了些疑惑,她沒有想到他會這般說,看來聽弟子們說的久了,她便也真的以為他是穩(wěn)重成熟的大師兄了,他的心思那么深,或許自己利用他去煉玉閣的事他也有察覺了。
“顏師兄想要什么報答”她語氣堅定
顏以清向她走過來“很簡單”他將竹籃遞給鳶禾,打了打手上因采藥而沾上的泥土“反正你每日從煉玉閣回來都會經(jīng)過這里,將這些藥材制成藥,直到這里所有的藥材都制作一遍”
鳶禾心里的煩悶反倒沒有了,“顏師兄若是想用這種方法教我制藥,這份好意我承受不了,顏師兄也不用這般對待弟子”她說到弟子時,語氣加重了些
只見顏以清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你想多了,我只是缺一個煉藥的弟子”他取過鳶禾手中的令牌“每天拿丹藥來換令牌”
鳶禾看了看他認真的樣子,她知道,現(xiàn)在她沒有能力與他抗衡“這樣也好,你借我令牌,我替你煉藥,誰也不欠誰的”
說罷,鳶禾便離開了,他的眼里那種落寞在這黃昏襯的人如此清透,如此悲傷。
回去后,鳶禾便回到了房間,或許是提及了之前的那些記憶,她心里有些累,洗漱了一下,便躺在床上睡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鳶禾感覺到渾身發(fā)熱,體內(nèi)九鳳游的力量還有自己本身就有一股神秘力量在體內(nèi)亂竄,她便坐起來調(diào)息,調(diào)息了一會,她像是控制不住的想起白天看到那幾頁紙上的心法,渾身動彈不得,只能任由自己的經(jīng)脈去聽從大腦里的信息,她不停的使用內(nèi)力去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心法招式,可是都只是徒勞。只能任由自己去練習那些心法,鳶禾心里很是奇怪,怎么會這樣,難不成這世上還有強迫人修習的功法。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了敲門聲,努力的讓自己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睫毛長長的搭著,外面天已經(jīng)亮了,她仔細回想,昨天晚上好像后來自己不知道怎么就暈倒了,再然后就到現(xiàn)在了,她站起身,覺得自己渾身都好累,像是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一般,整個身子都很沉,她打開門,南燭站在那里,看到她臉色蒼白,很是著急“你怎么了,怎么臉色這么不好”他將手放在她的額頭,并不燙,隨后,便進屋讓她坐在那里
鳶禾看他緊張的樣子,便道“我沒事,可能是有些累了”
南燭并不理會她說的話,將手放在她的脈搏上,然后便拿開了,他眉頭緊鎖,像是有什么疑惑“可能吧,脈象也都很正常,我看你今日沒有晨練,以為你生病了,便過來了”
“晨練已經(jīng)過了嗎”鳶禾看向外面,自己怎么會睡這么久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鳶禾很惋惜的嘆了嘆氣
南燭看她這般,笑了笑,極其寵愛的道“你好好歇著,我去廚房吩咐師傅給你燉點湯”
“好,謝謝”
南燭對她笑了笑,便離開了
鳶禾覺得自己像是渾身沒有了靈魂一般難受,頭沉沉的,她用手拍了拍腦袋,便去洗漱了。
洗漱過后,倒覺得清醒了些,整個人也有了些力氣,便站起來去院子里走一走,剛站在那里,便看到南燭端了什么東西過來,走近了,她便聞到了味道,是雞湯。
她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將雞湯放在桌子上,笑著對她說“天氣冷,趁熱快點喝了”
“你怎么還端來了,我自己”話還沒說完,便被南燭打斷了“若是你喜歡,別說端來,我喂你喝都可以”
南燭又在打趣她,但是她心里卻沒有不悅,她看著那熱氣騰騰的雞湯,總覺得鼻子酸酸的,她想若是她不止有三滴眼淚,現(xiàn)在怕是要掉眼淚了。
她一個人習慣了,看到有一個人愿意這般對自己好,竟也會感動,她苦笑了一下,原來關(guān)心她的人不止若宇哥哥還有南燭。
她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一身白衣,俊朗的面容里帶著幾分妖魅,卻生的不像若宇哥哥那般,像個女孩子,他眼睛里像是自帶的那種媚光,她笑了笑“我自己喝”
便端起那碗湯,一口不剩的喝完了。
喝完之后,許是有了力氣,氣色好了許多,卻還是覺得很乏,去后山練了會功,便回房間歇著了,躺在那里,心緒卻亂如麻,整個人的思想都在那幾頁紙上,她不解,為何自己昨晚會忍不住的去練那些功法,練過之后,自己卻是這般吃不消。她躺在那里,想著想著便有了些許困意,自己竟然沒來由的不敢睡去,就像是害怕再如昨晚那般,整個人像是被鋼釘訂滿全身一般。
她還是睡著了,一切就如她怕的那樣,她的大腦瘋狂搜索關(guān)于那幾頁紙上的記憶,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她醒來的時候外面一片漆黑,只見月亮高高的掛在天上,她喃喃道,天竟然已經(jīng)黑了
天剛剛黑的時候,南燭見她睡了一下午,便來看她,只見窗戶竟是敞著的,他看見她睡得香甜,便沒有打擾,將窗戶給她關(guān)上,便離開了。
她渾身無力,慢慢的坐了起來,運動自己體內(nèi)的真氣,以彌補自己的力氣。
感覺到身上有些力氣時,大腦也恢復(fù)了清醒,鳶禾想到,自己只是看了幾眼,雖然記下了,卻不至于在睡夢中去練,更重要的是,自己雖感覺到體內(nèi)有股力量,可是自己的真氣卻像是在一點點的被消耗,正當疑惑時,她突然想到,之前在藏書閣事看到的關(guān)于真氣的一本書,說是翡卵蛋可以調(diào)節(jié)真氣,反正睡了一天,現(xiàn)在也閑來無事,不如去弄枚翡卵蛋吃,若是真氣能夠調(diào)節(jié)了,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鳶禾便又坐下調(diào)節(jié)了一下真氣,待身上有了力氣,便徑直的向盤龍峰走去。顏以清將密道告知了她,現(xiàn)在她去哪里都是那般隨意方便,或許他本是想在她遇到危險時可以逃脫,沒想到竟讓她如此大膽。
上次去盤龍峰找冰戟的時候,她看見過那翡卵蛋,在朱九云院內(nèi)的一顆古樹下,當時是晚上,只見那翡卵蛋發(fā)著微微亮的光,所以她多瞧了一眼。
來到盤龍峰,弟子們都已經(jīng)歇下了,盤龍峰本就弟子稀少,鳶禾以九鳳游的輕功像一縷煙霧般便來到了朱九云的庭院,心里還想到,這朱九云這么心寬,居住的地方竟看守的這么不嚴謹,朱九云的庭院較比與南燭的要大很多,鳶禾找到那座位于主院左側(cè)的院子,果然,看到了那棵幾人相擁才能抱下的古樹,那大樹的第二個枝丫上面便是一團發(fā)亮的東西,鳶禾眼睛一亮,那定是翡卵蛋,她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便要伸手去取,手離那翡卵蛋只有咫尺,她突然停了下來,心里突然想到這微光竟不是翡卵蛋發(fā)出的,而是結(jié)界。仔細想來,倒也是合情合理的,翡鳥乃是神鳥,須得日日遨游于天地間,探聽天下事,把自己的孩兒放在這里,雖然這里是玉溪山,倒也是設(shè)了結(jié)界。
鳶禾收回了要取翡卵蛋的手,使用功法試圖破解這結(jié)界,這結(jié)界設(shè)的倒是不錯,鳶禾使用了九鳳游的二層仙法竟然都破不開,便使出了第三層,那結(jié)界才現(xiàn)出了一個入口,鳶禾趁那入口打開,迅速的取出一枚翡卵蛋,鳶禾感覺手觸及那翡卵蛋竟是熱熱的,看著手里藍藍的翡卵蛋笑了笑,這蛋生的還真是漂亮。
鳶禾拿著翡卵蛋便迅速的離開,剛要走出庭院便聽到主院左側(cè)的院子里有爭吵聲,而且是女子的聲音,這盤龍峰應(yīng)該都是男弟子,怎的會有女人的聲音,她抬頭看了看月亮,現(xiàn)在已是子時,這么晚了還有誰竟還沒有休息,突發(fā)興致,睡了一下午,現(xiàn)在倒是精神的很,便來到了左側(cè)院子里。
鳶禾透過窗紙的孔看去,卻只見一個人的身影,向她左右看去也并無他人,難不成這是個瘋子,一個人在這里大吼大叫。可是看她樣子倒不像瘋子,雖是一身素衣,面色有些許憔悴,卻也能看出她眼中曾有的歲月的滄桑,那眼神是那般的皎潔,她的頭發(fā)只用一支木簪挽著,像是隨時會被她因激動而晃動的身體給弄散了。
“吾兒不孝啊,吾兒不孝”她感嘆道,眼里像是有淚光,臉上滿是無奈的笑
“娘在我小時候說過,你之所以帶著我云游四方,為的便是我能做一個自由的人,而現(xiàn)在,娘卻要剝奪我的選擇”
鳶禾聽到有其他聲音,便又瞧了瞧,還是不見人,想來那聲音是從低處傳來,便向下看去,果然聽那聲音她便已經(jīng)確定此人是誰了。
只見那人跪在那里,要祈求那女子什么
“是啊,娘是說過,可是四處漂泊終究不是家啊”那女子苦笑,一只手輕輕的觸摸了下自己的臉龐,“娘老了,想要安定了,我兒并不比他們差,這玉溪山的掌門須得是你的”
“娘,若是娘想讓我做掌門,我便與顏師兄南燭師兄一起競爭罷了,為何娘非要逼我與川羌在一起呢”
鳶禾看著跪在那里的丁凝松,他已然不是她眼中那個傻傻的師兄,此刻的他,是那般的認真,嚴肅,完全一副師兄該有的樣子,他說的也沒錯,丁凝松并不比他們兩個差,只是平常他為人善良,單純而已,或許是游歷人間,才有的悠閑怡得的性子,應(yīng)是她娘將她保護的好吧。
“世間一個情字究竟要毀了多少人啊”那女子目光呆滯看向遠方“最無用的便是情,它除了讓你為了那個人生,為了那個人死,便一點用也沒有”她突然便又嚴肅起來“松兒,你早晚會明白,情對你是無用的,況且水靈子那孩子本就不屬于這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