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層武斗場。
八層到九層之間沒有樓梯,只能借著石柱上的凸點飛躍上來,能打到第九層的選手,幾乎都是一流境界以上的高手,對他們而言,這種登樓方式很輕松。
九層的武斗場上,零散站著一百多名武者,以及近五百名觀眾和工作人員。
馬克本來也上不來的,還好有劉明的幫助,他也得以進入九層繼續(xù)觀看比賽。
雖然不能解說了,但馬克用筆錄的方式記下了他看過的每一場比賽,等劍主爭奪賽結束以后,他就把這本記錄拿去出版。
劉莽今天的比賽有兩場,一名對手是排位十八的清水宗弟子羅新,另一名對手則是排位十四的散人武修,畢準。
高渠鎮(zhèn)的隊伍里,四個人都進入了八層以上,不過,聞雨上一場比賽的對手是目前排位第二的滄浪宗弟子林歡,輸了,所以還在第八層繼續(xù)打積分,而薛動和林逸飛則同樣來到了第九層。
林逸飛今天的比賽也有些艱難,他的對手是排位第六的仙音宮弟子陳凝真,劉莽曾在復賽的第二天與陳凝真交過手,陳凝真的實力雖還沒得到仙音宮真?zhèn)鞯茏舆@一級上,但已經比卓歸夢強了一個層次,劉莽估計,陳凝真應該是半只腳踏入超一流境界了,反觀林逸飛,還停留在一流境界里,要想贏下這一場,確實很難。
正想著,潘固念到了劉莽的聲音,劉莽才回神過來,一抬頭,便見到一名武者朝石柱走去,他也深吸一口氣,同樣走向平臺中間的石柱。
遠在陣列國的陣王城內,各大宗門的真?zhèn)鞯茏觽円呀洿虻搅藦唾惖淖罱K賽場,十六強名單已經出來一半,剩下的一半,還在武斗場上爭搶。
冷雪衣便是那其中之一,她這場比賽的對手是來自滄浪宗的真?zhèn)鞯茏?,古?zhèn)。
兩人一上場就直接施展音波技拼斗,但古鎮(zhèn)的實力更強一些,交手幾個回合后就逐漸搶占上風,壓制著冷雪衣。
冷雪衣漸感不支,不得已飛退回去,拿起橫笛奏出音浪,她在邱紋鎮(zhèn)的時候一直苦練音浪絕學,利用音浪沖擊對手的心靈造成干擾,在對付那些抓捕蠻奴的傭兵時得心應手,而古鎮(zhèn)在面對這道道摧來的音浪時也毫無意外地露出了心靈破綻,被冷雪衣抓住機會,接上數(shù)道音波氣勁,擊穿了古鎮(zhèn)的右肩。
冷雪衣一擊得中后也不搶攻,反而落回原地,橫笛一起,再次吹奏音浪沖擊。
“這笛聲有古怪……”古鎮(zhèn)心中暗道,卻一時沒有辦法,音浪沖擊比音波氣勁更難尋跡,抵擋之法更是無從說起。
正思考著對招之策,古鎮(zhèn)便覺心中氣血再次翻滾起來,自心底深處更是緩緩升起一道無力之感,只覺世間一切皆苦,斗志漸漸消磨。
冷雪衣察覺到古鎮(zhèn)的破綻,腳下一點,躍至半空,橫笛收起,兩手一拍,兩股氣勁從半空中襲向古鎮(zhèn)。
笛聲一停,古鎮(zhèn)瞬即恍然過來,只是眼前卻失去了冷雪衣的身影,他心覺不對,頭頂又襲來兩道氣勁,慌忙躲向一側。
冷雪衣卻早已落在古鎮(zhèn)躲避的方位上,蓄足了氣勁,秀拳一揮,又一道拳勁陡然成型,轟向古鎮(zhèn)胸前。
古鎮(zhèn)來不及抵擋,被那拳勁正面穿透,勁力從后背透射而出,連帶著他的身體飛出斗場之外,眼看著就要落下場外。
忽地,古鎮(zhèn)兩手向地面拍去,氣勁一彈,反撐著他調整身姿,懸浮于半空。
他雙手連拍數(shù)下腦門,朝冷雪衣打去一拳,一道拳勁飛射出去。
這拳勁的速度不快,冷雪衣不慌不忙地側走幾步,讓開了那道拳勁,接著,再次拿出橫笛放到嘴邊。
古鎮(zhèn)忽地長嘯一聲,雙手一展,氣勁從體內撐開,化成一道圓體氣罩,把那音浪隔絕于一米之外。
“禁空術啊……”場外,不少武者紛紛低語。
到了這個時候,古鎮(zhèn)要是再不施展他們滄浪宗的絕技,恐怕就要被淘汰了。
冷雪衣似乎也早就對此有所準備,眼看著古鎮(zhèn)撐起了氣罩,便把橫笛放下,腳下一點,飛撲向古鎮(zhèn),兩手連連振動,朝虛空處不斷拍動,一道道音波匯聚氣勁四散蕩開。
古鎮(zhèn)撐起的那一圈氣罩同樣隔開了散來的音波氣勁,但那音波氣勁每沖擊一次氣罩,氣罩便向內消減幾分,古鎮(zhèn)施展的禁空術雖然有著極強的防御能力,但偏偏只能被動防守,在看到冷雪衣利用小技巧不斷消耗他的禁空層后,他也十分無奈,只能暗暗蓄勁,只等禁空層一破便給冷雪衣一個驚喜。
眼看著禁空罩就要被消磨干凈,冷雪衣卻又停下了動作,返身跳到十來米外,抽出橫笛放到嘴邊。
看到這一幕,古鎮(zhèn)完全絕望了。
冷雪衣的每一個動作都完全克制了他的行動,而他原準備最后階段使用的禁空術甚至沒能對冷雪衣造成任何干擾,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被迫啟用后也僅僅減緩了對方的攻勢,除此之外毫無建樹。
笛音一起,禁空層直接碎開。
古鎮(zhèn)也從半空中倒下來,舉著手喊道:“我認輸了!”
隨后,武斗場上方也響起了解說員的通告聲:“比賽結束,勝利者,仙音宮真?zhèn)鞯茏?,冷雪衣!?p> 聽到了這個聲音后,冷雪衣才放下橫笛,心中緩了口氣。
其實她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如果古鎮(zhèn)再堅持半分鐘,她的笛聲也會停下來。
音浪沖擊,實在太消耗勁氣了。
大音國,炎霜城。
羅望河上,海鳴武斗館這艘船體武館中還在進行著激烈的武斗比賽。
一至三層沒人。
從四層開始,每一層的武斗場上都有武者在里面拼斗,時不時傳來陣陣轟響和觀眾的吶喊聲,直到第九層。
九層以上,同樣沒有人,唯獨第十三層的武斗場里,懸浮著兩名武者。
其中一人正是冷思瑤。
“冷宮主,你覺得今年的劍主稱號會開展推選嗎?”說話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長發(fā)散披在兩肩,身著一件長袍,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氣質。
冷思瑤沒有看這男人,一直目視前方,沉默了幾秒后才道:“成宗主,莫非你還有想法?”
“誰沒有想法?”成宗主反問道。
“大敵當前,成宗主還是少提這些為好?!崩渌棘巹竦?。
“呵呵,冷宮主,你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成宗主帶著諷刺的口吻冷笑道。
冷思瑤不語,依舊凝視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