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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戈弄影

第30章 撕心裂肺的痛 血影中的女子

刀戈弄影 賈沉艾 3428 2018-11-03 21:57:23

  無盡的夜色籠罩著無垠的大地,向榕懵懵懂懂,溫柔善良的內(nèi)心再一次遭到猛烈的摧殘。

  身旁一動不動的人兒,被惡鬼撕成了兩截,曾經(jīng)的笑與憤怒不再,生命竟是這般脆弱,沒有重來,就這一次,不管你是否珍惜過。

  他可清晰的感覺到右手筋與左腳筋被割斷。那銀線不知是何種武器,更不知面具人用的是哪派武功,他只知道憑他現(xiàn)在的本領(lǐng)根本招架不住。

  夜越來越深,空氣中的寒氣愈發(fā)濃郁,他倒在地上感覺渾身冰冷,手腳也在慢慢失去知覺。幼年乞討時的場景浮現(xiàn)在眼前,此時和彼時一般,孤苦伶仃,任由寒冷的氣息侵襲,縮在一角瑟瑟發(fā)抖。

  他無助的扭過頭,翻了一個身,背躺在夜空下,參天的大樹筆直向上,與地面遙遙相望,盡管與天空相距甚遠(yuǎn),但卻可以感受到它們與天相接的欲望,是那么強烈。

  回想起自己曾經(jīng)的夢想,是什么?向榕哭紅了眼睛,或許只是為了一頓飽飯,一處棲身之所?

  然而現(xiàn)在他都得到了,他的夢想又是什么,他不曾想過,擁有一個家嗎,一個善解人意,體貼自己的她嗎?或許也不是,那自己在追求什么呢?

  身上越來越冷,止不住的顫抖,向榕忍著劇痛摸向腕上的傷口,神奇的是它已經(jīng)不再流血,難道那面具人并不想殺死自己?

  失了不少血的他忽感嘴唇干裂,口渴難忍。

  幾番嘗試,他終于單腳站了起來,林子里時不時傳來幾聲怪異的鳥叫,像是叫著“姑姑”,又像有人在拉二胡,一個長音之后接著點綴幾個斷音。

  他來到趙捕頭身前,無力的跪下,不甘心的痛哭著。

  黑夜中,趙捕頭流出的血液猶如一潭死水,泛著靜謐幽黑的光,向榕抓起趙捕頭已經(jīng)失了溫度的手,抽泣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害了你和鞏典史......”

  可是人死不能復(fù)生,消散的靈魂不會重聚。向榕淚流滿面的瞥向趙捕頭滾落在一旁的頭顱,朦朧的夜色下,那面孔像是在安慰他一般,慈祥友愛。

  向榕輕輕地放下趙捕頭的手,噎回抽泣。他恨那個面具人,那面具人是來自地獄的惡鬼,他要讓它付出代價,不再讓他殺害任何一個無辜的人,他要阻止它,不惜搭上性命。

  他忍著痛,單腳往回蹦,因口干舌燥,進了縣城后,便鉆進一戶農(nóng)家,希望找到一些水喝。

  不出所料,路上本該躺著尸體的地方,空空如也,只有血跡還留在原地,是面具人將它們帶走了,那趙捕頭的尸體......

  向榕心有余悸,憂心的回過頭,那漆黑的森林似無盡的漩渦,他沒有辦法將趙捕頭的尸體帶回,而且更令人膽寒的是,面具人可能還在附近監(jiān)視著他。

  他推開一戶農(nóng)家,屋內(nèi)空蕩無一人,這里的人肯定也是被面具人帶走了。

  面具人到底有何居心,如此明目張膽的殺人,還帶走尸體?

  向榕發(fā)現(xiàn)門后有一根長棍,正好可以用來當(dāng)拐棍,一手拿過,一瘸一拐的來到水缸邊,探頭往里看,竟發(fā)現(xiàn)缸中無水,他眉頭一皺,只好再去其他人家尋水。

  待到了另一農(nóng)戶家,他猛地推開房門,借著微弱的月光不斷摸索,終于找到了一口水缸,他急不可耐的掀開蓋子,缸內(nèi)灌滿了新鮮的井水,幾近外溢。

  他喉嚨一緊,顧不了那么多,直接將頭探下去大口喝起水來,待他灌了一肚子水后,才心滿意足的掉過頭。

  進城的路上,本就神經(jīng)兮兮的他,忽見不遠(yuǎn)處有一人影蹲在地上,好似在尋找著什么。

  他一驚,猛地向后退了半步,還以為那是尸傀的身影,可是再仔細(xì)一看,發(fā)覺那身影柔和自然,不像尸傀那么僵硬。

  向榕一瘸一拐的慢慢倒退,盡量不弄出聲響,不管那人是誰,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蹲在不遠(yuǎn)處的身影像是察覺到了什么,轉(zhuǎn)過頭,看向向榕。向榕屏住了呼吸,一動未動,他猜測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他該怎么辦?

  不遠(yuǎn)處的身影站了起來,可以大致看清他的輪廓,并不是很高,大約不到一米六的樣子,身形豐腴。

  那身影果真發(fā)現(xiàn)了向榕,一起身,以及其輕快的步伐小跑而來。

  向榕手忙腳亂,抽出腰刀的同時丟了拐棍。

  待那身影走近后,他吃了一驚,眼前竟是一約三十歲的女子,她面容姣好,體態(tài)豐滿多姿,兩只精巧杏眼半瞇成月牙狀,一雙紅唇性感嫵媚,鼻頭小巧玲瓏,可愛至極,整張臉恰有巴掌大小。再看那笑,純真質(zhì)樸。

  “你是誰......”向榕張了張嘴,不敢相信一女子敢在這里從容出現(xiàn)。

  “你又是誰?”那女子笑意不減,反問道。

  “我......”

  向榕想撿起拐,手腳還劇烈疼痛著,他呲牙咧嘴的做出了一個痛苦的表情。

  女子收了笑意,杏眼張開,仔細(xì)盯瞧著眼前的向榕,“你哪里受傷了?”

  “我......”向榕面對陌生女子,不知該說什么。

  “別急,讓我看看你傷在哪了?”女子耐心的彎腰仔細(xì)觀察著。

  向榕臉色微紅,伸出手腕給那女子看,女子一雙柳眉微微皺起,又瞥向他的左腳,露出憂慮,“傷口有點深,什么人這么殘忍?”

  向榕頓時感到一股暖流從心田流過,目光閃閃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只感覺此時自己是遇到了仙女。他情緒激動,熱淚悄然奪框而出,“嗯。”

  女子見他憨狀,微微一笑,“這么疼嗎?”

  向榕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低下頭,狠狠閉了閉眼,擠掉眼角的淚水,長舒一口氣道:“不,不疼了。”

  女子搖搖頭道:“要不要我扶你去醫(yī)治?”

  向榕看著她的鵝蛋一般的臉頰,咬了咬牙,忽感臉上燥熱,嬌羞的低下頭,猶豫了一下,害怕麻煩人家,便說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女子揚起頭望了他一眼,性感的嘴唇緊閉著,又低頭看了一眼他的腳腕,說道:“那好吧,不過你要小心一點?!?p>  向榕從未與陌生女子這般親密接觸過,雖互為陌生人,他卻從她身上感覺不到一點生人的氣息。在她身邊感到暖洋洋的,周身疼痛好似都被被化解了。

  女子對他會心一笑,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一股清香在她轉(zhuǎn)頭的一刻飄進他的鼻頭。他忽然覺得他們好像已經(jīng)相識很久,而她總是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心臟亂蹦個不停,他這是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向榕突然回頭,對還未走遠(yuǎn)的女子說道。

  女子停下腳步,禮貌而又俏皮的笑道:“白茉莉?!?p>  向榕看著她迷人的側(cè)顏,心思渙散,整個人如癡如醉,喃喃自語,“白茉莉......”

  女子善意一笑,扭頭離開了。

  他一個人發(fā)呆許久,才回過神,一瘸一拐的向縣城走去,此時已至戌時,天色徹底昏暗,遠(yuǎn)遠(yuǎn)可見縣城里燈籠四起,火光依次跳躍。

  路上行人也漸多,一個路過的百姓認(rèn)出拄棍之人是向榕,驚呼道:“你這是怎么了?”

  向榕強擠一抹笑道:“沒事,沒事,我這就去醫(yī)館看看?!?p>  路人繞著向榕轉(zhuǎn)了一圈,上下打量,滿臉狐疑道:“你這不像沒事啊,快,我扶你。”

  向榕也沒再推脫,搭著路人肩膀,一蹦一跳向醫(yī)館走去,還未到醫(yī)館,他便看見路上有十幾個衙役舉著火把,拉成一條長長的火龍,匆匆而來。

  他們個個神色慌張,走到近處,眾人看到向榕,停了下來,為首的縣丞驚道:“向榕?”

  向榕被路人攙扶著,無法行禮,尷尬道:“縣丞大人您來了。”

  縣丞面色凝重,向向榕身后望去,沉重的說道:“其他人呢?”

  “其他人......”向榕吞吞吐吐的沒有說話。

  縣丞左右一看,使個眼色,命令一個衙役接過瘸著腿的向榕,路人走后,向榕神情黯淡,悲傷的回道:“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其他人都死了?!?p>  縣丞臉色驟變,陰暗中只剩驚恐,其他差役當(dāng)時雖落荒而逃,也還是面露駭色。

  十幾個人如履薄冰,恐懼與緊張不斷在蔓延,無一人出聲,只有紊亂的鼻息聲縈繞左右。

  “殺人兇手還在嗎?”縣丞陰暗的臉色糾結(jié)在一起,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腳下像長了釘子,邁不動步。

  “不......在了?!毕蜷乓膊恢烂婢呷撕褪€在不在,他們或許無處不在,他只是想回去將趙捕頭的尸體帶回,雖然希望渺茫。

  縣丞在猶豫,他聽出了向榕模棱兩可的語氣,這個案子非同小可,死了這么多人,還包括這么多差役,對方到底是誰,到底什么來頭,是否有什么過人的本領(lǐng),他通通不知,貿(mào)然前進,怕只會再丟掉更多無辜性命。

  因那十幾戶農(nóng)戶居住在城東的偏僻角落,縣丞思量一番,決定安排幾個人先將這里把守住,以免不知情的百姓誤入那里。至于查案,還是白天再來,人已死,去了除了收尸,還能做什么呢?

  向榕雖想回去,卻被安排在高郎中那里治療。

  縣丞望了一眼寂靜的城東,轉(zhuǎn)過身一言未發(fā)。

  其他衙役膽戰(zhàn)心驚,警惕著四周,即使縣丞此刻要去城東,他們也會想法子逃離的。畢竟那里真的有“鬼”,只有一個半死不活的向榕回來了,就是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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