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契約
伊森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什么情況了，周圍不斷響起的爆炸聲和濃煙火光提醒著他，這場火還是燒了起來。
但是對伊森來說，他沒有多余的精力去關(guān)心這個了，現(xiàn)在他的眼里只有那卷卷軸！伊森現(xiàn)在心里清楚，如果拿到了它，一切都好說，可若是沒拿到，他也沒有信心能逃出這座火場。
順著感應(yīng)伊森一路找了過來，卻發(fā)現(xiàn)了此時已經(jīng)被幾個海賊獰笑著包圍的艾斯和薩博。
而布魯杰姆一臉殘忍地看著他們：“現(xiàn)在看來，我對你們真是太仁慈了！”他抽出了自己的手槍，讓其他幾人按住了薩博，自己則沖著艾斯走去，“不要以為我很在乎那些財寶。”他露出了泛黃的牙齒，槍口抵著艾斯的頭，殘忍地笑道：“我馬上就能成為貴族了，那點財寶不值一提！”
而另一邊，大胡子抓著薩博的肩膀一把將他按到了地上，薩博的帽子都掉了下來滾出去好遠(yuǎn)。就在這時，伊森看到了大胡子的屁股后兜中露出的那一角金色，便再也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沖動，撒腿沖了出來！趁著所有人都沒注意到他，一把將卷軸搶到了自己的手中！
但是想象中的系統(tǒng)提示、物品說明什么的，在卷軸入手的一瞬間全部都沒有。卷軸就像一個普通的物件一樣，靜靜地被他抓在手中，就連原本的光芒都消失了。
“臭小鬼！是你！”感到屁股后面的東西被抽走的海賊回頭一看，認(rèn)出了伊森，憤怒地一刀砍了過來！
伊森故技重施向旁邊抱頭一滾，躲開了這一刀。剛想腳底抹油，找個地兒先把它簽了。但只聽“砰”的一聲槍響，霎時間鮮血四濺！
伊森只覺得自己的后背好像猛地被人推了一把，他試圖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渾身的力氣在飛快地流失，緊接著一股劇痛襲來，后背上火辣辣的脹痛。
“我…我是中槍了嗎？”伊森的腦中只剩下這個念頭，隨后只覺脖子被人捏住。原來是那個斑點上衣的大胡子，他單手掐著伊森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遠(yuǎn)處布魯杰姆看著這邊，他的槍口還在冒著裊裊青煙。
“你這個臭小鬼竟然敢偷我東西？”大胡子獰笑道，他從伊森的手上把卷軸扯了回來，那上面原本的通體金色此時已經(jīng)被伊森的鮮血染紅，“真他媽晦氣，把這東西弄臟了賣不了好價錢了怎么辦？”
伊森能感覺到他那瘦弱的身體中，本就不算旺盛的生命力此刻也在飛速流失，他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已經(jīng)變得模糊不清，四肢也在開始變冷。
這…這就是被槍打中的感覺嗎？我…還能不能再搶救一下？他看著手上的卷軸被搶走，無力地握緊了拳頭。
就差一點了…這就要結(jié)束了嗎？
“伊森！”薩博掙扎著，他這才看清大胡子手上抓著的是誰，也看到了從伊森后背的傷口中流下的汩汩鮮血。
大胡子咒罵著，隨手一扔，伊森的身體就被扔到了垃圾堆中，而這時布魯杰姆也幽幽地問道：“怎么，你藏了我不知道的寶貝嗎？”
大胡子身體一僵，轉(zhuǎn)過身來換上了一副諂媚的表情：“怎么可能呢船長！這是我剛才從來的路上撿到的，還沒來得及獻(xiàn)給您呢！”他的心在滴血，還是把卷軸遞給了布魯杰姆。
此時眾人才發(fā)現(xiàn)，原本被鮮血沾染的卷軸突然放出了金色的光芒，鮮血也在一點一點的消失，就像被卷軸吸收進(jìn)去了一樣。
布魯杰姆嘖嘖稱奇，但就在他剛把卷軸接過來時，卷軸陡然燃燒了起來！
“搞什么鬼！”布魯杰姆一甩手把燃燒的卷軸丟到一邊，“你他媽…”他剛想訓(xùn)斥大胡子，卻被他身后的垃圾堆上突然竄起的火焰吸引了注意力，“你們，有誰在那邊點火了嗎？”
伊森只覺得自己沉入到了一片黑暗中，緩緩地下墜著。就在他的意識就要陷入永遠(yuǎn)的沉睡之時，一團(tuán)火焰突然出現(xiàn)在了他眼前，隨后猛然四散開來！火焰像是有意識一般，恣意翻騰變幻，最后組成了一個空洞的骷髏頭形狀。
“從你的身邊，我嗅到了罪惡的香味?！蹦趋俭t的嘴一張一合，嘶啞又透著戲謔的聲音傳了出來，“這味道還真是讓人懷念呢…”
伊森被這火焰炙烤著，原本發(fā)冷的身軀此時又開始急速升溫，甚至一小塊一小塊的皮膚都在碳化、皸裂，甚至剝離開來。但這一切并沒有讓他感到疼痛，反而意識漸漸清醒過來。聽到骷髏的聲音，伊森虛弱地說：“難道這是死后的世界？你是這個世界的死神嗎？好熱啊…”
骷髏也沒想到伊森會說出這種話，聞言一愣，像是在想怎么把剛才自己要說的話接下去…
“咳…既然你與我已經(jīng)簽訂契約，就應(yīng)該接替我的意志。我，‘李·紐克斯’，被上帝所厭棄的復(fù)仇之靈，現(xiàn)在宣布，你將獲得我的力量，并且不需要代行神職！”
“契約？”伊森明白了過來，“可是我還沒有簽啊，我連契約內(nèi)容都沒看到…”
“你的血已經(jīng)滴到了契約上，按照規(guī)則，契約已經(jīng)生效?！崩罴~克斯解釋道，“這也是你心臟被射穿后還沒死亡的原因，地獄火免除了你的死亡?！?p> 伊森聽到這里，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被槍打中，命在旦夕，不免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在聽了李紐克斯的話后，他后知后覺地問道：“等一下，我先問個問題…你說你是復(fù)仇之靈，我要接替你的意志？簽訂契約以后我需要做什么？”
李紐克斯笑了：“復(fù)仇之靈是上帝創(chuàng)造出來審判世人的天使，接替復(fù)仇之靈的意志，自然就是貫徹上帝的意志，懲罰人間的罪惡。但是你不同，和你簽訂契約的是我，我已經(jīng)被神所厭棄了千年之久，上帝的意志…我已經(jīng)完全不在乎了。”
火焰突然躁動起來，這個由火焰組成的骷髏頭忽然張大了嘴巴，一簇閃耀著藍(lán)色的光芒的火焰從中竄出，一頭扎進(jìn)了伊森的胸口。
這一切只發(fā)生在一瞬間，伊森下意識摸了摸胸口，沒有感受到任何溫度與變化。但他大腦中回想了一遍李紐克斯的話，覺得這些設(shè)定有些熟悉，而且海賊王的世界里可沒有“上帝”這一說啊…
嗯？
惡靈騎士？復(fù)仇之靈不是惡靈騎士的力量來源嗎？伊森猛地想了起來，越想越覺得符合，地獄火，骷髏頭，這都是惡靈騎士的標(biāo)志啊。
想到這里，伊森問道：“所以說，和你簽訂契約后，我就也變成惡靈騎士了？”
這回李紐克斯帶上了點驚訝的語氣：“沒想到，在這個世界，還有人會知道‘惡靈騎士’的事情?！彼D了一下，解釋道：“但是不對，惡靈騎士是復(fù)仇之靈附身的人類，而你…”
但是李紐克斯的話音剛落，火焰骷髏頭忽然再一次張開大嘴，將伊森吞了進(jìn)去！
這邊，布魯杰姆和眾海盜驚訝地看著那垃圾堆中突然燒起來的熊熊火焰，和那個緩緩站起身來，渾身上下也在燃燒著的人影。
是剛剛的那個小鬼？
“那那那…那是什么怪物！”海賊們驚慌地失聲喊道。
“現(xiàn)在…我要借你的身體用一下?！币辽吐曕?，像是在自言自語，“終于能在臨消失前，按自己的意志行動一次！”
此時的伊森的身體已經(jīng)被李紐克斯的意識所控制！
伊森發(fā)現(xiàn)這個情況后第一反應(yīng)是掙扎，卻發(fā)現(xiàn)無能為力，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從這個身體蘇醒前，那個什么也感覺不到的狀態(tài)。
“不要抗拒我，我快要消散了，只是在這之前借你的身體按照自己的意志，做些想做的事情而已，這個請求其實是寫在契約上的?！边@時，李紐克斯的聲音傳來，他安慰道：“你放心，過了今天，我的意識會徹底消散，我的火種將會完全成為你自己的東西。”
伊森遲疑了一下，還是相信了他的說法。其實，即便他不相信，也沒有任何辦法。
此時此刻，在他人的眼中伊森渾身上下覆蓋了燃燒、翻騰著火焰，這火焰卻對他的衣服沒有任何影響，但卻開始灼燒著他的皮膚。很快，他伸出了已經(jīng)只剩骨爪的雙手，火焰馴服地在他掌中聚集著。
砰！
布魯杰姆臉上充滿了恐懼，他抬手又是一槍打向了伊森。這次他瞄準(zhǔn)的是伊森的腦袋。而伊森避都沒避，猛地張開了嘴，噴出一口熾烈的火焰！
子彈還沒接觸到伊森，就被化成了飛灰。
借著這口火，伊森的整個腦袋上的血肉也已經(jīng)燃燒殆盡，只剩一個空洞的骷髏頭，陰森又無聲地咧嘴笑著，火焰包裹著骷髏頭搖曳著，看上去異常詭異。
“哼哼。”李紐克斯陰森地笑了起來，他的聲音也從伊森本來的聲音變得戲謔和嘶啞。
眾海盜驚慌失措，雖然他們也見過橡皮人路飛，但渾身著火的骷髏肯定要比橡皮的身軀更駭人。他們紛紛向著布魯杰姆的方向后退著，艾斯和薩博也趁機逃脫了鉗制，向李紐克斯這邊跑來。
“伊森？”薩博驚喜地打量著李紐克斯，“你…難道以前也吃過惡魔果實？”他嘻嘻哈哈地想錘伊森一拳，但看著他身上的火焰和這幅瘦弱的骨架，想了想還是把手縮了回去。
艾斯則是看著伊森身上的火焰，感嘆道：“和他一比…感覺路飛那邊簡直感覺弱爆了…”
伊森雖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但能看到李紐克斯能看到的一切，他看了一眼露出了些許羨慕的艾斯，心中偷笑，看來艾斯很喜歡這種渾身著火的感覺呀…但是眼見火勢越來越大，現(xiàn)在絕對不是適合聊天的時間，于是他在意識里讓李紐克斯先把他們兩個轟走。
“……你自己說?！?p> 隨后伊森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恢復(fù)了一些身體的控制權(quán)，他能說話了。
“薩博，艾斯，你們兩個先離開這里！趁著火勢還沒徹底燒起來，趕緊往中央森林那邊跑?！币辽h(huán)顧了一下周圍的火勢，沖薩博和艾斯說道。
“不行！我們走了你怎么辦？”薩博斷然拒絕。
“對，你是薩博的朋友，我們可沒有拋棄朋友的習(xí)慣。”艾斯也笑道，但他的臉上也透露出了堅決。
二人擼胳膊挽袖子，摩拳擦掌地站在伊森身邊，瞪著布魯杰姆那群人，準(zhǔn)備要放手一搏。
伊森感覺有點頭大，這兩兄弟還真是夠意思啊…但就是時機有點不對。
“別傻了，你們兩個！”伊森換上了嚴(yán)肅的態(tài)度道，“我是玩火的，火焰根本沒法傷害到我，而且就面前這群雜魚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但是你們不同，再留下來我真的沒法在火里護(hù)住你們！”
“雖然話是那么說，但是咱們真的不避火…最多只能說是地獄火熄滅之前，你暫時死不掉而已?！崩罴~克斯還在心里補充道，伊森忍不住嘴角抽搐起來，但是無所謂，反正他現(xiàn)在連皮都沒有。
薩博看著伊森，忽然想到了之前在高鎮(zhèn)城門前、邊鎮(zhèn)分開的時候，他都是像現(xiàn)在這樣認(rèn)真的樣子，每次自己覺得他是在逞強，但他總能做到他說的事。
想到這里，薩博咬了咬牙：“艾斯，聽他的吧?！?p> “可是…”艾斯還想說什么，但被薩博打斷了。
“不用可是了，這家伙…也許確實可以。”薩博還是拍了一下伊森的肩膀，卻沒有想象之中燙手的溫度，只是感覺有些溫?zé)岫?。他靠近了伊森，向他告知了達(dá)旦之家的位置。隨后拉著艾斯離開了這里。
“一定要來找我們！”臨走前，薩博和艾斯還這樣喊道。
這一切都被布魯杰姆看在眼里，他臉色陰沉。眼前這個渾身冒火的小鬼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和那個“橡皮小子”不同，這個小鬼真的給他一種心驚膽戰(zhàn)的感覺。但即便如此，自己這邊一群大人，竟然都被一個小孩子給嚇住了？
他咬了咬牙，下令道：“愣著干嘛？趕緊解決了他！”
“可是老大…”手下猶豫道。
“閉嘴！他不過就是個小鬼，吃了惡魔果實又怎樣！不過是唬人罷了！給我上！殺了他咱們就去城里當(dāng)貴族了！”布魯杰姆對手下威逼利誘道，心中的不安感一直在增加，出于謹(jǐn)慎考慮，他要讓自己的手下先去探探道。
眾海賊可沒有布魯杰姆這么敏銳的感覺，聽了他的話后心里一橫，紛紛抄起家伙朝伊森沖了過來。大胡子存了一些挽回在老大心中形象的心思，于是沖在了最前面，對著伊森當(dāng)頭一刀劈來！
這出手迅猛，狠辣，這當(dāng)頭一劈是大胡子的得意招數(shù)，為此他做過無數(shù)次的訓(xùn)練?？杉幢氵@樣，這一刀在李紐克斯的眼中，依然是慢的如同烏龜爬一般。他隨意地伸出了骨爪，握住了當(dāng)頭劈來的刀刃！
大胡子想象中一劈到地的場面并沒有出現(xiàn)，在他看來伊森此時只是一副單薄的骨架，怎么也沒想到，李紐克斯竟然只用一張骨爪便能接住他的刀刃。
在地獄火的加持下，伊森的身體近乎不死之身，別看只是一副骨架，卻異常堅硬。
大胡子驚恐地發(fā)現(xiàn)刀刃被伊森握住后，他身上的火焰也順著刀刃爬了過來，熾烈的溫度嚇得他趕忙松開了手。
李紐克斯則接過了大胡子的刀。這原本是一把普通制式的武士刀，但在火焰爬過的刀脊時，上面顯現(xiàn)出了血紅色的火焰紋路，不僅如此，刀鍔部分也延展變形化作了一個骷髏頭的形狀，骷髏頭的嘴巴大大張開，刀刃好似從它的嘴中伸展出來似的。
“果然像電影里似的，地獄火會改變物品的外貌和結(jié)構(gòu)，就是這個審美…”伊森在意識里吐槽著李紐克斯的品味。
只見李紐克斯手上可不耽誤，一刀便從大胡子的左肩斜著砍下，一刀斃命！鮮血飛濺到他的周身，還沒接觸他的身體便已被蒸發(fā)。李紐克斯嗬嗬笑著，朝著沖來的眾海賊迎了上去。
伊森發(fā)現(xiàn)自己變得有些奇怪，現(xiàn)在雖然不是他親手殺人，但這鮮血四濺的場面，他依舊是以第一人稱的感覺體驗的，那刺鼻的血腥味甚至還在鼻尖縈繞不散。但這并沒有激起他的任何心理波動，反而在這個時候，他的心中莫名地涌上了一種“審判罪惡”的快感？
復(fù)仇之靈原本就是上帝為了審判人類的罪惡，創(chuàng)造出來的奇異生命。而眼前的這幫海賊，確實可以稱得上是無惡不作了。
“所以我也算是…受到了一些影響？”伊森思索道。
沒過多久，李紐克斯就將所有海賊砍翻在地，但可以看出來，他并沒有認(rèn)真起來，又或者是根本不會用刀。因為他完全是在拿著刀胡砍一通，而地獄火改造過的武士刀，堅韌程度與鋒利程度早就遠(yuǎn)遠(yuǎn)超過這群海盜手里的東西。這就給了這群海盜一個心理暗示，讓他們認(rèn)為李紐克斯不過是憑武器之利罷了，于是紛紛一擁而上，都沒想過逃跑。
“呼…刀這玩意還是不適合我，以前我都是用鎖鏈的?！?p> 不一會兒，李紐克斯隨手把刀插在地上，笑道。他站在一群尸體中心，鮮血早已流淌開來，浸滿了他周邊的地面，此時此刻，在布魯杰姆的眼中，李紐克斯就如同魔神降世一般恐怖。
于是布魯杰姆毫不猶豫，扭頭就跑。
“他跑了！”伊森提醒道。
“沒關(guān)系，他跑得正好?！崩罴~克斯擺了擺手，順手指著布魯杰姆逃跑的方向問道，“那邊都是些什么人？”
“那邊？”伊森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忽然明白了過來，“那是邊鎮(zhèn)的城門，布魯杰姆是想讓他們開門把放自己進(jìn)去…這個白癡，他不知道自己只是被利用的棄子罷了?！?p> “嗬嗬…城門嗎？看來，城里的人也都是一群有趣的靈魂啊…”
伊森聽到李紐克斯的話，心中一道激靈閃過：“你…該不會是想…”
“嗬嗬…”李紐克斯笑而不語，剛想順著布魯杰姆那邊追過去，伊森忽然喊道：“等下…把帽子戴上，有件事需要你再順便幫我一下?！?p> “帽子？”李紐克斯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地上有頂已被鮮血染紅的圓禮帽，正是剛剛薩博留在這里的那頂。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它撿了起來戴到了頭上。同時，身上的火焰同樣爬上了整個帽子，火苗在帽子頂搖曳吞吐，看上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滑稽感，盡管有人看到也絕不敢笑出來。
此時不知不覺，太陽已漸漸西沉，整個垃圾山依舊亮如白晝。
垃圾山中的居民們發(fā)現(xiàn)火勢剛起時，便倉惶逃到了城門處。卻發(fā)現(xiàn)大門緊閉，任憑他們?nèi)绾魏艉?，里面都沒有回應(yīng)，他們憤恨之下，又發(fā)現(xiàn)去往森林與海岸的路也都已經(jīng)成為了一片火海。隨著火勢蔓延，他們可以落腳的地方也越來越少，濃煙滾滾，一時間哭喊聲，咳嗽聲到處都是。一種名為“絕望”的情緒，籠罩了所有人。
“嗚哇啊…爸爸，好燙啊！”孩子一個伏在父親背上的孩子哭喊著。
“抱歉兒子，別怕，爸爸一會兒一定會帶你出去！”父親滄桑的臉上寫滿了不甘，他不怕死，但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死在這里。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巨大的爆鳴聲，無形的氣浪硬生生把這片火海撕開了一條裂隙。絕望的人們驚喜地發(fā)現(xiàn)，一條無火的通道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眼前！
這條通道直通向海岸，人們遙遙看到一艘船頭為龍首的大船?？吭诎哆?。
“快看吶！這條路通向海岸！！”父親驚喜地叫喊道，一馬當(dāng)先地背著自己的兒子沖了過去。
“那里有條船！”
“謝天謝地！”
原本絕望的眾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喜地高呼著，紛紛跟在那個父親的后面沖了過去。
“真沒想到，連東海的這種邊境國家，也有你的情報網(wǎng)，難道這里有什么讓你牽掛的東西嗎？”龍首船上，一個身披黑色兜帽斗篷，看上去臉很大的人對旁邊的人問道。
而在他身邊的人，正是伊森今天出城時碰到的蒙奇·D·龍，革命軍的領(lǐng)袖。
“這個國家正是世界未來的縮影啊…總有一天我會改變這個世界，但是，在這個世界里，幸福不是從天而降的，而是要用自己的雙手去拼出來的…”他并沒有正面回答那個人提出的問題，走到了船頭，高高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愿意為這幸福而戰(zhàn)的人們，就上這艘船吧！”
他默默地看著船下，被他激起反抗欲望的人們，忽然想起了今天自己見到的那個孩子。
即便在這種國家，也會有那樣的孩子們出生…他會心一笑，忽然心有所感，驚愕地看向了火海之中：“那邊是…這里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