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要常系你在心上，掛你在頸上。

　　要常系你在心上，掛你在頸上。

　　Bind them upon your heart forever; fasten them around your neck.（箴6:21）

　　下午上班的時候，秦醉明顯的心不在焉，桌上放著的材料，一個字也沒看。他甚至盯著窗外的一片云，從西邊到東邊，用了倆小時，本來是厚厚的云朵，飄出窗外的時候，已經(jīng)被吹成了薄薄的幾層，被夕陽映成了奇異的紫紅，夾著一些淡藍和金色，煞是好看。秦醉無意識的轉(zhuǎn)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咖啡是公司的小張自己做的掛耳，秦醉很喜歡，因為這里面有他熟悉的味道。

　　當年秦醉在學校的時候，只會沖超市買的雀巢二合一，沒那么講究。第一次喝手沖，還是在東門外面的一家咖啡館，南陌在里面打工，學做咖啡，邀請了他做她的第一位顧客。那大概是南陌第一次讓別人喝自己做的咖啡，拉花的時候緊張的手抖了抖，咖啡上那片葉子尾部打了個旋兒翹了起來，就像是調(diào)皮的小猴子晃了晃尾巴，直撩到秦醉的心里。那杯咖啡是什么味道，秦醉已經(jīng)記不清了，好像有點苦，又有點咸，可是他在南陌的注視下喝完了一整杯，還覺得特別甜。因為他剛剛喝完放下杯子，就看到南陌羞澀的臉在眼前放大，面頰上能感到南陌的發(fā)梢輕柔的拂過，癢癢的，濃郁的咖啡香氣絲絲縷縷的鉆進鼻腔，窗外的陽光隔著玻璃暖和的灑在臉上，唇上那種溫軟的觸感讓他舒服的閉上了眼。那是他們的初吻，蜻蜓點水一樣，只輕輕觸碰了一下，就分開了。

　　秦醉內(nèi)心里涌出一股強烈的不舍，他睜開眼伸手拉住了南陌，想追著她的唇好好的吻下去，來懲罰她這一刻的淘氣。卻在看到南陌的笑容后平靜了下來，南陌安靜的笑著看他，他們離的很近，只要他愿意，就能探過身去吻住那雙柔軟的唇，但他沒有。因為南陌笑的那樣好看，整張臉都舒展開來，那雙他喜歡的桃花眼微微的瞇著，眼神里凝著一汪他從未見過的光彩，秦醉輕輕的抱住了南陌。他現(xiàn)在只想這么擁著她，將這一刻牢牢的映在心中。

　　彼時他們認識才三個月，學校喜歡南陌的男生很多，光籃球社就有好幾個。但南陌對誰都一副淡淡的樣子，唯獨和秦醉話稍微多一些，也僅僅是多一些罷了。誰也摸不著她的心思，直到今天，她主動吻了秦醉。

　　秦醉放開懷里的姑娘，把她的頭發(fā)撥到耳后，問：“你怎么這么不害臊，你怎么知道我就喜歡你了，萬一你親完發(fā)現(xiàn)我不喜歡你呢。”

　　南陌本來還有些羞澀，不敢看秦醉的眼睛，聽到這里，開懷的笑出了聲：“師哥，我們新聞系的女孩子，恰巧都很容易發(fā)現(xiàn)生活中的蛛絲馬跡呢。”

　　這時秦醉還拉著南陌的手，看著眼前南陌巧笑倩兮，只覺得渾身無一處不熨帖，他輕聲問：“你還要在店里呆會兒嗎？”

　　“唔……也不用了。今天也沒客人，老板出去旅游了，也不在?！?p>　　秦醉說：“那收拾收拾，咱們出去溜達溜達？”

　　“好啊?！?p>　　南陌手腳麻利的收拾好了吧臺和桌面，落了鎖就和秦醉手拉著手順著東湖邊走。10月份的天氣已經(jīng)不太炎熱，東湖邊一條都是遛彎散步的學生，還有坐一邊練口語的。秦醉牽著南陌的手，一邊走，一邊止不住的想笑，只能低著頭抖啊抖的，南陌卻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一樣，眼神一直在東湖上瞟。一路無話，秦醉卻覺得今天的東湖極美，傍晚的快落山的太陽在湖面上灑下無數(shù)的波光，跳躍著就像他此刻的心情。路過小碼頭的時候，秦醉說：“咱們也上那站會兒?！?p>　　那個小碼頭是W大的戀愛圣地，許多小情侶都經(jīng)常會去那吹著湖風，聊聊天。南陌自然是知道的，她噙著笑，沒有拒絕，順從的跟著秦醉走了過去。看著秦醉趾高氣昂拉著她過去，一臉揚眉吐氣的樣子，南陌的心里也開懷極了，仿佛被秦醉的心緒所感染，她把秦醉的手握的更緊了一些，然后她就看到前面的秦醉突然停了下來，扭頭看向她，眼神里仿佛有光，籠罩在她身上，強烈的讓她有一絲想逃，但更多的卻是喜悅，像是從心底里生長的小嫩芽，飛快的長大，生出好多細細的藤蔓，纏繞著她的心臟，滋養(yǎng)著她。

　　還有什么可顧慮的呢？她想。

　　再勇敢一點吧。她想。

　　“你今天親了我，”秦醉說：“你要不對我負責任，我就把你名字掛我們學校論壇上！看你怎么辦?！?p>　　“可這又不是你的初吻。”南陌仰起臉說。

　　“你怎么知道不是?！?p>　　“在社里早就聽幾個師哥們聊過你的前女友……們了。”

　　“所以你不要學那些不負責任的女生啊！”

　　“那多不公平啊，我還是初吻呢。”

　　“那我一定對你負責任！”秦醉舉手發(fā)誓，“我發(fā)誓，要一直對南陌好，好的別人都比不上?！?p>　　南陌小聲笑著：“誰要你負責任了。”

　　“這位小姑娘，咱們大學生，可不能這么隨便。”

　　南陌作勢要打他，秦醉不躲反將手臂遞了過去，南陌順勢就拍在陽光大男孩兒那結(jié)實的手臂上。秦醉假裝很痛的摸著手臂，說：“小姑娘長得挺好看的，怎么喜歡動手動腳呢?！?p>　　南陌歪著頭看他，說：“師哥，你是不是都是這么哄女孩子的？”

　　秦醉急忙擺擺手，說：“別誤會啊，我也就是逗逗你。你別聽陳旭他們幾個損人亂說，我以前是談過兩個女朋友，一個是高中的時候，還很懵懂，高三要備戰(zhàn)高考，就好聚好散了，那個女生后來考去了S市，都沒聯(lián)系過。還有一個是剛考上W大，醫(yī)學院的一個女生寢室跟我們寢室聯(lián)誼，其中一個女生追了我一段時間，我也就是一起吃過幾次飯，看過幾場電影，都不好說是不是算女朋友，實在覺得不合適，也就分手了。你可別聽他們的誤會我是什么一肚子壞水的人啊?！?p>　　“那他們怎么都叫你浪琴？”

　　秦醉哭笑不得的說：“也就是……也就是有段時間，我無聊，就總愛攛掇他們幾個跟我一起去泡吧……”

　　南陌擰著細細的眉毛，斜眼看他：“師哥你泡吧不是為了泡妹嗎？”

　　“不不不?！鼻刈硎缚诜裾J：“當然不是！我是為了去體驗民生，我們新聞系的學生，就是得關(guān)注民生，走進群眾，了解他們生活的常態(tài)。”

　　“是嗎？不是你的常態(tài)嗎？”

　　秦醉：“……”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人們?nèi)齼蓛砷_始往校門走，秦醉問：“走吧？”南陌點點頭，秦醉自然的牽住南陌的手，南陌也沒有掙開，就并肩慢慢踩著月光，一直走到女生寢室門口，門口已經(jīng)站了好幾對送女朋友回來依依不舍的戀人，他們走過來也一點不顯得突兀，秦醉左顧右盼的看了看別人都摟著抱著說些悄悄話，他送到寢室門口，看著宿管大媽飄過來的白眼，輕輕把南陌擁進懷里，在她耳邊小聲說：“明天有課嗎？”

　　南陌也小聲說：“沒有?！?p>　　秦醉小聲說：“那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去自習吧?！?p>　　南陌小聲說：“好啊。”

　　然后南陌推開秦醉，問：“干嘛這么小聲啊?！?p>　　秦醉撓了撓頭，沒說話，就是沖南陌揮了揮手，就看著南陌上樓了，進宿舍之前，還在走道上沖他招了招手。

　　也不是故意小聲，就是覺得當時氣氛太好，太大聲怕驚擾了那一汪甜蜜。情不自禁的放輕了聲音。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秦醉情不自禁的笑了，但是這樣似乎也不壞，如果女朋友是那個小丫頭的話。

　　“哥們兒，快關(guān)門了！抓緊時間啊?！?p>　　秦醉路過一個支支吾吾不敢表白的男生旁邊，怕了拍他的肩膀，在他和對面女生目瞪口呆中揚長而去。

　　第二天，秦醉騎著自行車早早就等在南陌寢室樓下，還帶著食堂買來的豆?jié){油條。給南陌發(fā)了個短信，就找了個樹蔭坐著。初秋的清晨尚有署意，坐下沒多久秦醉的額頭就出了薄薄一層汗，女舍里面已經(jīng)初見人聲，每層樓都有穿著清涼的姑娘們頂著淺金色驕陽踩著拖鞋穿來過往，隔著遠遠的都能聽到若隱若現(xiàn)的的沒過多久，就看到南陌打開了寢室門，她今天穿了一條淺綠色的連衣裙，在上面就看到樹下的秦醉，白T牛仔褲，就是她喜歡的樣子，陽光又干凈。秦醉看著南陌雀躍的穿過走道，又繞了幾層樓梯下來，鉆出宿舍樓的那一瞬，像吹出一陣清新的風。

　　秦醉趕緊招呼她坐下，先把早點給她遞過去，又給她遞了兩張紙巾。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腦袋，說：“我就說好像忘了什么，我特意拿了個薄墊子，讓你坐著吃早餐呢，”他唉聲嘆氣的說：“怎么辦，現(xiàn)在一條龍少了一個環(huán)節(jié)，我們的第一次約會，從開始就不完美了?！?p>　　南陌失笑，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花壇邊，當著秦醉的面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大方的咬了一口油條，含糊的說：“師哥，你沒聽說過，缺憾才是最完美嗎？”

　　秦醉也笑著挨著她坐了下來，本就是逗她，三分懊惱七分演戲，看她毫不介意的樣子，自然是舒了一口氣，不由得心里對南陌更是喜愛，只覺得南陌渾身上下哪里都好，無一處不滿意。就一直帶著笑看南陌吃東西。南陌吃東西看著很香，并不故意在他面前小口小口的裝作很淑女的樣子，很隨意也很快的把一根油條吃完了。

　　南陌吃東西看著真香，真好啊。秦醉看著南陌沖他笑了笑，情不自禁的想著。然后他看著南陌利索的把吸管插好，咕嘟咕嘟喝豆?jié){。南陌喝水的樣子真好看，秦醉情不自禁的想著。

　　等南陌吃完喝完，去把垃圾丟了，秦醉想，南陌這么環(huán)保，真好啊。

　　南陌走過來看到秦醉的癡漢樣子，噗嗤笑出了聲：“師哥，你快醒醒啊，你別像看什么史前生物一樣看我好不好，怪嚇人的?！?p>　　秦醉：“……”

　　“喲！浪琴！你怎么在這？”

　　身后突然有人喊他，秦醉一扭頭，就看到籃球社的梁曉饒拎著早餐正往這邊走：“你在這兒干嘛呢？”

　　秦醉沒想到一早上就能在女生寢室樓下遇到熟人，有些不自在的說：“還能干嘛?！?p>　　這時候梁曉饒也看到了秦醉后面的南陌，驚的早餐差點甩出去：“浪琴？？？南陌？？？你們倆？？？”

　　秦醉沒好氣的說：“大驚小怪什么啊?！?p>　　南陌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梁曉饒拎著的豆?jié){包子，以及藏在背后的墊子，說了聲師哥好。在被秦醉拉上自行車后座，去圖書館的路上，南陌問：“師哥，你這個大清早送早點，還要帶坐墊，不會是跟梁師哥學的吧……”

　　秦醉：“……”

　　南陌沒等到秦醉的回答，已經(jīng)在后座樂不可支，只聽到秦醉在前面悶悶的說：“沒想到他女朋友也是你們這一棟的……大意了……”南陌聽到這句話，笑的差點摔下車去，惹得秦醉一直到圖書館路上都不肯多說一句話。

　　等秦醉停好車，臉上還有一些羞赧，只能內(nèi)心默默腹誹梁曉饒。南陌見他還有些不自在，只能主動過來拉住秦醉的手說：“走啦走啦，再晚就占不到好位置了?！比缓罄刈碲s緊進去了。

　　兩人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窗明幾凈，他們并排坐著，各自抱著書復習。南陌正看的入神，余光看到一個小紙條慢慢被推了過來，她扭頭看秦醉，卻看到秦醉一本正經(jīng)的盯著書，暗笑著拿過小紙條打開，上面是秦醉的字跡。

　　“你是不是要給我換個稱呼??？”

　　南陌想了想，提筆寫到：“為什么??？”

　　然后小紙條又被推了過來：“這學校里你有一萬個師哥……”

　　南陌沒忍住笑出了聲，周圍一圈人都看了過來，南陌只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然后狠狠瞪了偷笑的秦醉一眼。把紙條折好夾在書里，再不理他。

　　秦醉等了等也沒等到南陌遞過來的小紙條，又伸出胳膊戳了戳她，看到南陌悄悄挪遠了一點，才百無聊賴的看起了自己的書。

　　中午一起吃了個飯，秦醉把南陌送到打工的咖啡館，然后下午就打算在咖啡館里打發(fā)打發(fā)時間了。南陌一開始不同意，也沒法把秦醉趕走，只得由著他點了杯果汁賴在店里。今天店里另一個打工的小黎也在，一邊擦杯子一邊找南陌竊竊私語：“阿南，這你男朋友??？”

　　南陌一邊調(diào)試咖啡機，一邊用眼風掃著秦醉，假裝不甚在意的說：“是啊?！毙±枧d奮的放下杯子說：“阿南，你男朋友好帥，怎么認識的？”

　　因為小黎湊的太近，南陌有點不自在，假裝拿東西稍稍拉遠了一點距離，才小聲說：“就是我們系的師哥，你說怎么認識的。”小黎羨慕的說：“聽著就覺得好羅曼蒂克，師兄師妹什么的?！比缓蟛煊X秦醉看過來，趕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xù)擦杯子。

　　南陌看著小黎直樂，一抬眼就看到秦醉正看著他，不自覺的收斂了些笑意，白了他一眼，繼續(xù)忙活著自己的事。

　　下午店里三三兩兩來了一些人，基本都是帶著書或筆記本來的，大概是圖書館沒什么位置了，就來這點杯喝的看看書，咖啡館一下午都很安靜，沒什么人出聲，也就靠門口那一桌的兩個小女生，似乎正拿著新買的手機在自拍，時不時能聽到壓得低低的輕笑和絮叨。秦醉正發(fā)著呆，桌上突然擺上了一杯咖啡，他揚眉看著收回手的南陌，用口型比了一句：“付費嗎？”

　　南陌笑著也用口型比了一句：“我請客?！?p>　　秦醉端著咖啡裝模做樣的喝了一口，入口澀急了，有咖啡的苦，還有一些其他的味道，古怪的形容不出來，但他還假裝很享受的瞇著眼睛偷偷瞧著南陌，小聲說：“這個服務生調(diào)的咖啡，特別好喝?！?p>　　南陌捂著嘴笑著說：“特調(diào)，給你加了鹽。”

　　“……”

　　一下午時間過得很快，到4點南陌就和另一個來打工的女生交接班，和小黎打了個招呼，叫上秦醉走了。

　　“餓嗎？”出了門南陌問。秦醉可憐巴巴的看著南陌說：“自然餓了，你那杯鹽咖啡太開胃了……”

　　南陌又捂著嘴笑了，秦醉發(fā)現(xiàn)南陌笑的時候特別愛捂著嘴，像是偷吃又不想被發(fā)現(xiàn)的小貓一樣，可愛極了，秦醉把她的手拿下來握著，提議：“那桃園餐廳去??？”

　　南陌搖搖頭，拽著秦醉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桃園吃膩了，今天帶你去旁邊新開的西餐廳試試?！蹦夏罢f。

　　秦醉偷偷捏了捏口袋里的錢包，心說還好帶著卡呢，不然可就跌份兒了。

　　餐廳就開在咖啡館沒多遠的地方，是個街邊小二樓，剛剛裝修好沒多久，門口搭著漂亮的遮陽傘，一樓的落地窗外架著幾層木隔板，上面擺著新鮮的綠植，看起來生機勃勃。旁邊放著一個小黑板，上面用粉色的彩筆寫著今日例湯和打折的菜品，二樓的小陽臺上纏繞著一些白金相間的小彩燈，還沒有點亮，但秦醉能想象的到，這些燈亮起來一閃一閃的，就像南陌眼睛里的光，一定比星星還好看。

　　南陌拽了拽發(fā)呆的秦醉，推開門就進去了，門口掛著一個小鈴鐺，推門的時候發(fā)出清脆的鈴聲。

　　“阿南你來啦？男朋友呢男朋友呢？”

　　一個脆生生的女生緊接著鈴聲就傳了過來，秦醉帶上門往里看去，“曲婷婷？”

　　“師哥？”曲婷婷看看南陌，又看看秦醉，恍然道：“你們倆？？”

　　南陌抿著嘴笑著點點頭，順便拉過曲婷婷說：“你可不要大嘴巴回去告訴你媽，那整棟樓都知道了?！?p>　　曲婷婷一邊點頭，一邊還不敢相信似的來回打量著他們二人，嘖嘖有聲。秦醉扶額，“你在這打工??？”

　　曲婷婷趕緊帶著他們上二樓，因為天氣比較涼爽舒適，就直接安排在二樓的小陽臺上坐著，一邊給南陌遞菜單一邊跟秦醉說：“阿南昨天說她談戀愛了，我可不得給她把把關(guān)么，就讓她今天把男朋友帶過來遛遛，”然后臊眉耷眼的又看了看秦醉，說：“我真沒想到是師哥啊，你們怎么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悶不吭聲的就好了啊，考慮過我們這些圍觀群眾的心情么?！?p>　　秦醉被她逗樂了，說：“怎么了你這是對我不滿意啊？”

　　曲婷婷退了兩步說：“那我可不敢，聽說你和陳教授關(guān)系最好，我還想考他的研究生呢，”然后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又說：“你現(xiàn)在和阿南好了，那就是自己人了，雖然我離著考研還有兩年，那你不得給我說道說道陳教授喜歡什么樣的學生??？我好提前準備準備，沒事兒往他跟前湊一湊混個臉熟?！?p>　　“好說好說，”曲婷婷那個自己人說的秦醉從頭到尾都舒坦了，然后勾勾手指頭，示意曲婷婷湊過來，小聲說：“陳教授沒事喜歡去宋青體院館打球，下次我叫上你啊?！?p>　　曲婷婷馬上肅容道：“師哥，我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p>　　“去你的！”南陌拿菜單輕輕拍在曲婷婷腦袋上，說：“當我不存在啊?！?p>　　曲婷婷忙摟著南陌的肩膀晃著說：“好阿南，你隨便點，今天我請！”

　　南陌回摟著曲婷婷，朝秦醉眨眨眼，秦醉偷偷比了個大拇指。

　　那是他們第一次正式的約會，曲婷婷時不時就會上來插科打諢一下，倒一點也不尷尬，他們那天吃了牛排，還點了一份薯條，邊吃邊聊到很晚才回去。天色剛暗下來，陽臺上的小燈就打開了，細碎的光線在南陌的輪廓外跳躍，曲婷婷給他們桌點燃了一杯蠟燭，燭光映在南陌的側(cè)臉，她整個人沐浴在微弱的暖黃色光中，看起來圣潔又柔軟，有微風一陣一陣吹過，燭光明滅不定。

　　秦醉記得那天他們說了很多彼此的事情，他知道了南陌不愛閑逛，去商場也只逛固定的幾個牌子；不太愛喝咖啡，卻喜歡自己做手沖的感覺；從小學跳舞，卻并不愛運動；喜歡看亦舒的書，想成為她筆下那些堅強的女性；喜歡吃側(cè)門外面一個老爺爺擺攤賣的烤紅薯，導致之后很多年，秦醉也很喜歡去那一家買烤紅薯，直到街道整改，不允許路邊擺攤，他再也沒有見到過那個老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