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果果心下一慌,張了張嘴,有話差點就破口而出,但又想到了些什么,趕緊閉緊了嘴吧,低著頭,咬緊牙關忍了下來。
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里面,金果果內心備受煎熬,手指抓得死緊,其實,她已經意識到她做錯了,可因為某些原因,她不敢說。
她不敢去想,要是爺爺知道真相了,會怎么想她?
她甚至抱有僥幸心理,胡亂的想著,老宋死了,那在他手里的合同會不會也隨著他的死消失不見?
她偷合同的事情是不是永遠不會被發(fā)現?
想到這里,她局促不安的同時,悄悄的抬頭看向虞老爺子,
虞老爺子始終是慈眉善目的看著金果果,眼里除了焦急的關懷,沒有一點想要責備的意思。
他已經是七十幾歲的老人了啊!
金果果眼眶一紅,手指下意識捏緊,她咬了咬嘴皮,最終改變了想要隱瞞的初衷,小聲的坦白了:“對不起,我偷了您放在書房里的合同,我欠人一個人情,必須還,我……”
淚水突然滾落,她用力閉了閉眼睛,哭得很傷心,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她不知道該怎么去解釋這件事情。
“……”虞老爺子愣了一下,第一時間,趕緊手忙腳亂的摸出他平時經常用來擦汗的小手帕,遞給了金果果,小手帕洗得很干凈,上面有股被陽光爆曬過的清新味道。
他突然有感慨,女孩兒和男孩兒果然不一樣。
男孩皮實,可以隨意折騰收拾。
他有兒子,沒有女兒,得了金果果這個小孫女的時候,他打從心眼里的喜歡和稀罕。
她的一舉一動都令他覺得新奇不已。
她已經有二十幾年沒有在他的身邊了,小時候他再喜歡她的事情她也不記得了。
做錯事情了,就得承擔后果,他的孫女,必須要學會去明白是非黑白。
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她必須去懂得其中的利害性。
“你知道這個合同價值多少嗎?”
金果果垂眸看著遞到跟前的小手帕,微微一愣,她呆呆的抬眸看向虞老爺子。
“幾百億?!庇堇蠣斪永^續(xù)說道:“幾百億的虧損是一個什么樣的概念你知道嗎?這能逼跨一個集團,能逼死很多人!”
聞言,金果果臉色逐漸發(fā)白,在這一刻,她才深刻的認知到自己到底做了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太可怕了……
她想到要求她做這件事情的人是虞叔叔,她就更加不敢說了,要是虞叔叔真的有野心,想要吞這筆錢,不顧爺爺的死活,爺爺知道了只怕會更加心寒的。
虞叔叔可是爺爺的親生兒子??!
“果果,明天開始,去爺爺的公司好好學習學習,你還小,未來還會很精彩?!庇堇蠣斪佑兴约旱拇蛩恪?p> 果果是他唯一的孫女,總有一天,她需要獨擋一面,而不是總是哭哭啼啼的什么也不懂。
就連分辨是非黑白,權衡利弊的能力都沒有!
人有時候就像是機械,大腦經常不用會生銹。
金果果一愣,十分詫異,她的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子,她望著虞老爺子,一臉的疑惑且猶豫:“可我什么都不會……”
這個決定,好突然,她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有爺爺在,你就已經擁有了更好的學習資源,沒有不會,就看你是否肯努力去學,你知道嗎,你遇上事情會六神無主就是因為你所擁有的實力太弱了?!?p> 虞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從金果果手中抽出小手帕,然后親自給她抹干凈臉上的淚水,不知為何,蒼老的眼神十分憂傷:“你小時候,只要一哭,爺爺心都能融化,不管什么東西,爺爺都會破例給你取來,果果,你現在長大了,要知道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遇到事情,你必須學會反擊自保,不能懦弱的被人欺負利用,果果,爺爺老了,怕沒有多少時間可以保護你了,你必須強大起來,才不會受人脅迫?!?p> 虞老爺子一句“爺爺老了”瞬間令金果果鼻尖一酸。
虞老爺子見狀,抬手輕輕的拍打著她頭頂安慰著,嘴里不斷的重復著一句話:“果果長大了,長大了,真好?!?p> 多少個午夜夢回,他都被驚醒,夢到他的果果再也回不來了。
幸好,上天還是眷顧他這個孤苦無依的老頭子。
若是,果果從小就在他身邊長大,他一定是捧在手心里呵護長大的。
可他現在已經老了,而果果明顯是非還不能夠分得很清楚,缺乏能力去判斷。
她需要立馬接受磨練。
“對不起……”愧疚的淚水從眼眶之中滴落而出,金果果緊緊閉上了眼睛。
爺爺教訓得很對,她太稚嫩了。
本來親手交給虞叔叔的合同,突然跑到了司機老宋手里,一定是有原因的。
老宋那么囂張的跑到她跟前炫耀,是為了什么?
是傻嗎?
他要是偷的,就該藏起來不敢拿出來。
他之所以那么囂張,就一定是有人光明正大的給他的。
只是,她不知道司機老宋為什么會多此一舉的跑來見她。
事到如今,金果果始終還是沒有真真正正的去懷疑虞式,所以,她還是選擇了不說:“我最初接近您的目的有兩個,一是為了賺到奶奶的手術費,二是為了偷拿合同,合同在老宋手里,可他已經死了?!?p> 對不起,爺爺!
金果果下意識抓緊了手指,她在心里不斷的道歉,虞叔叔有恩于她,又是她的親叔叔,她不能說。
“對,這樣才對,有什么事情你要告訴爺爺?!庇堇蠣斪雍荛_心金果果終于對他敞開心扉。
他對她說的話,深信不疑。
本來最初有一絲絲懷疑虞式的想法也隨著金果果今日的言行,徹底打消了。
金果果看到虞老爺子欣慰的笑容,心里瞬間難過到了極點,她失魂落魄的起身回到臥室,她剛回到臥室,手機就響了。
看到“虞亦墨”三個字,她心臟狠狠一震,有些不敢去接,可偏偏行動快過大腦意識,等她反應過來,她早已經鬼使神差的接通了電話:“喂,你好,虞先生!”
“……”電話那頭聞言,似乎堵了一下,直接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