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玄明推開房門,下了一夜的大雪已經(jīng)積滿了院子,樹杈上的雪更是壓得枝丫耷拉著腦袋,他大大的伸個懶腰,見欒夙的房門仍舊緊閉。
她平素有早起的習(xí)慣,今日怎么睡起懶覺來?不會是昨夜淋了雪生病了吧!他思忖著過去敲門,沒有人回應(yīng),他便推門進去。
“夙夙?”
依舊無人回應(yīng),看看床上的被褥,疊的十分整齊,人已經(jīng)不在房內(nèi):“上哪去了?”
正思忖著,她從外面回來了。
“早啊?!毙鲉枺骸俺栽顼埌。俊?p> “好?!?p> “一大早的,你干嗎去了?”玄明走到她身邊,腳下的雪十分厚實,踩上去會發(fā)出“咯吱”聲。
她打了打靴子上的雪,沖他勾勾手指:“附耳過來……”
玄明乖乖湊近她:“做什么?神神秘秘的?!?p> 原是,她一早便去與子遷見面了,回王城之事,還需他和赤羽軍的助力,才能順利的完成。
欒夙的腦袋向來十分清晰,除了與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而那個人卻親手“殺死”了她。
“哦,原是如此?!毙鼽c點頭:“為何不帶上我和赤羽?”
“目標太大?!彼喍痰卮鹚骸俺燥埩恕!?p> “看來,這幾日便能喝到王城的美酒了?!毙鬟吅戎噙呎f。
欒夙唇角微微上揚,笑得不露聲色。
“好!吃飯!”他端一碗粥放在赤羽面前,小獸上前嗅了嗅卻走開。
“我都不挑,你還敢給我挑食?”玄明不依不饒端著粥非要它吃:“過來,是不是給你臉了?”
看著嬉鬧的他們,欒夙搖搖頭:“都給我好好吃飯,玄明?!?p>
又是一夜的大雪,椛幾王城雖已城門大開,來去的人卻也寥寥無幾,不得不令人唏噓感慨,原來車水馬龍繁華的街道,竟被翼無雙弄成現(xiàn)如今的模樣。
子遷率領(lǐng)數(shù)萬赤羽軍,早已悄無聲息地將王城內(nèi)外包圍,只差一聲令下他便可將王城控制,甚至擒住翼無雙這個賊首。
而他此刻還沉浸在溫柔鄉(xiāng)中,幾不能自拔,也難為他如此的尸位素餐,竟還能在此衣食無憂過了近萬年,也成功將王城最后的家底,禍禍得所剩無幾了。
此刻太陽已經(jīng)出來了,欒夙發(fā)出信號彈響徹天空,子遷一聲令下便如摧枯拉朽一般,將王城死死的控制了。
翼無雙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早已攻破王城。
“完了……”翼無雙的無能,在此刻更是顯示的淋漓盡致,他除了哀嚎和哭泣,生死關(guān)頭竟是毫無主意:“全完了……”
索性他身邊還有個算得上頭腦清楚之人,他提議利用其他部落向反抗者施壓,其實就是合縱連橫的外交手腕。
可他不知道的是,欒夙先他一步,早已擊垮了他所有的后路。
最后,翼無雙竟還毫無底線的,向欒夙搖尾乞憐,祈求能有一條生路。
可他當年與人里應(yīng)外合背叛荒神,又看鷸蚌之爭,坐享漁翁之利的時候,手段何其卑鄙,又何嘗給過她一絲的生機?有太多的亡魂,至今無以為安。
新仇舊恨填滿了她的胸腔,欒夙冷哼一聲,一劍將他刺死。
坐上王位的一刻,她甚至無從歡喜,更深深明白這只是開始,王城如今只剩下空架子,她沒時間和精力考慮其他,需要她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半日下來,她已經(jīng)做了許多事。
翼無雙任下之人,能留的她都留下,不能留的只好充軍他用,要整頓王城的軍紀,要將逡疾、子茉及子遷調(diào)回任命。
當下三位將軍經(jīng)營之處,只留下少數(shù)人繼續(xù)做事,畢竟自古兵家大事,非知己知彼不可取勝,她亦不可謂不深諳其道。
待夜色闌珊之時,玄明先行回住處,打算給她一個驚喜,好讓她心情能稍微放松和開心一下,他自為便沒有白白忙活。
欒夙回來的時候,玄明站在她面前,擋住她回房的路。
“你怎么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早習(xí)慣了他時不時抽個風(fēng)的行事作風(fēng):“不燒???今兒又怎么了?”
“噔蹬——”他忽然推開房門。
房間里未點燈,卻異常明亮。
“螢火蟲?”她忍不住伸手去捉,卻讓它飛了:“真美?!?p> “來?!毙骼鹚氖郑プ肋呑拢骸翱??!?p> 欒夙接過他手中的白玉酒壺:“這酒……是我仍是荒女時最愛喝的,你在哪兒弄來的?!?p> “地下酒窖啊?!毙骺纯此骸澳悴挥浀昧??”
“謝謝你,玄……”借著螢火蟲的微光,她恍若覺著眼前的是慵洵:“玄明……”
玄明粲然一笑,也拿起一只酒壺:“來吧,今夜玄明陪你一醉?!?p> “好!醉!”
欒夙舉起酒壺,與他的碰在一起。
“還沒說你呢,在哪兒學(xué)得這些東西?逗女孩子開心……”她上下打量他一下:“對你來說太大材小用了,別這么拿自己不當回事啊!你可是我重要的左膀右臂!”
“我有你說的那么夸張嗎?”
“有嗎?把嗎字去掉,必須有!”
“謝謝夸獎??!”他喝口酒:“不過還是有點過了……再這么說我可飄了,就只是……”
他話說了一半,看著欒夙踉蹌著站起來,緊接著腳下沒站穩(wěn)狠狠的摔下去,還好他眼疾手快,在她落地前的一瞬將她穩(wěn)穩(wěn)地接住。
欒夙卻緊緊的抱住他,喃喃說道:“慵洵……要抱抱!”
玄明本來有些開心,聽見她說慵洵,立刻露出不悅,他看著懷里的醉人兒,冷冷的說:“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誰?誰是誰?。俊彼嗔巳嘌劬?,將臉湊近他仔細看了看:“慵洵,你還考我呢,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就要抱抱,呵呵。”
玄明被她氣得眉頭緊鎖,他一把將她橫抱起向床邊走去。
“我不睡覺……要抱抱嘛……”
他一臉嫌棄的將她扔在床上,也不蓋被扭頭向外走,走到房門口卻還是回頭,替她將被子蓋好:“他如此傷你,你還是想他?!?p> 玄明自嘲一笑:“呵,是我輕看了你對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