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弗隧進屋,反手將門關閉。
慵洵坐于桌前喝茶,也不看她,自顧道:“官差大人?”
心弗姍姍到桌前,自己倒杯水來喝下:“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曾想二殿在此,看來我是自作多情了?!?p> 她一語雙關,偷偷看著他的臉。慵洵不搭她茬,只說已經(jīng)查清楚,是千年石精作祟,正等他自投羅網(wǎng),被她這樣大張旗鼓一嚇,怎肯再露面。
言下之意,是她壞了他降妖伏魔了,心弗很不服氣,只說各辦各的,看誰先捉住它。
慵洵揶揄的點點頭,繼續(xù)喝茶。
心弗見他十分不以為意,只“哼”一聲轉身開門而去。他看著她的背影,覺得甚是可愛,只淡淡一笑。
果然,那石精一連幾日未現(xiàn)身,心弗結合老鄉(xiāng)所見所聞,這幾日也算有了些頭緒,二人每每山腳相遇,她便昂昂腦袋,絲毫不示弱。
這日四更,慵洵察覺異常,一路搜尋跟蹤,到一戶老鄉(xiāng)門前的時候,就沒有了蹤跡,他斷定石精在此無疑,又不想傷及無辜,只施法術另時間停滯,悄悄進了老鄉(xiāng)院子里。
果然,那石精正對床上熟睡的女子施邪術,使她乖乖跟著向院子里走。
慵洵先不作聲,只待它回到棲身之所,便可動手。
心弗覺察時間被停滯,料定是慵洵有所行動,叫上赤羽獸出了門,正巧在拐角處看見石精。
她瞬間劈出一道紫芒,誰知一擊不中,卻驚得石精竄入林子里。未待她有所反應,赤羽獸迅速鉆進林子。
此處林子雖不大,但地形復雜,又是荊棘密布,一時竟不能現(xiàn)。
“對不起,我方才沒看到你才出手的……”心弗不好意思的向慵洵說道。
倏地,慵洵眼疾手快,將心弗拉進懷里,又反身射出一道閃電,向方才二人站住的地方打去,石精“啊”了一聲,再度消失。
赤羽獸這次卻沒有追,只抬頭看著心弗,一臉的不太喜悅。慵洵可沒閑情與她調(diào)情,他松開心弗,飛身向石精消失的方向追過去。
心弗晃晃腦袋,與小獸從另外的小道追去,打算在前面攔住石精。
果然,石精被二人兩頭堵住,眼見已經(jīng)無路可走,只想拼死放手一搏。豈知,還未出手,便被慵洵制住,竟不能動彈。
石精見大勢已去,只得一味求饒:“求你饒了我罷,我……我并未傷害一人!”
心弗氣惱道:“未傷害一人?雞鴨暫且不說,之前被你擄走的姑娘呢!說!”
石精戰(zhàn)戰(zhàn)兢兢,又不得動,直嚇得出了一腦門子的汗:“都……都在……我?guī)闳ァ?p> 慵洵稍施法術,將其雙腳釋放,二人只隨它去。
原來,這石精真的未曾傷害姑娘,它因幾千年的櫛風沐雨,不曾有一日感受過溫暖,一次,一女子從山中路過,坐在它石身歇腳。
從此,石精見了與她樣貌相仿的女子,便覺得極親切,將她們擄走,竟只是為了感受溫暖。
說到這里,石精竟然泣不成聲,它的孤獨和渴望溫暖之情,可見一斑了。
縱然如此,慵洵卻不能輕易饒它。
它雖未傷害這些女子,卻將極好修行之人打得魂飛魄散,此一罪便不可白贖。于是將它交與山神,令其照例處置,并說若查清它果還有善緣,要善加誘導,引其入正道,從頭好生修煉。
山神領了命,二人又辭別過老鄉(xiāng),才帶上小獸,重新上路。
“那個……”心弗想跟慵洵解釋前些天發(fā)生的那事,卻不知如何說起:“前幾天,我跟大荒澤的七殿下……”
“怎樣?”慵洵淡淡說一句,他等她向自己解釋,那日她與別人在一起的樣子,他還從未見過,完全不似與他一起時的拘謹。
心弗心想解釋就解釋,她又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她還委屈呢,平白無故被關了十天的禁閉,于是道:“喝酒??!七殿來看我,我也應該謝謝他,不是嗎?”
聽她說到上次的事,慵洵忽然不忍,他點點頭,低聲道:“我相信你?!?p> 這就信了?心弗還準備說什么,一時張了張嘴,沒說出口,慵洵也不再說話,只微笑著回頭看看她。
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赤羽獸已走出老遠,它一路嬉鬧著,也沒個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