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七挪動著腳步,看著沉默的葉歡,小心地靠近。
“葉師……”
趙七也算是從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可剛才葉歡那一瞬間釋放出來的殺氣,他從未感受過。
那樣純粹,那樣邪惡!
不含一絲情感!
“呵,趙七,有事嗎?”
葉歡微微仰起頭,露出一張陽光的笑臉。
難道是錯覺?
趙七心中疑惑,趕緊搖搖頭把這個念頭驅(qū)走,不管怎么樣,他都跟葉歡綁在一起了。
“沒事沒事,我就是見葉師在這兒站了一會,我擔心有什么事?”
葉歡笑了起來,“我能有什么事。趙七,我見你這幾日一直研究《斗戰(zhàn)寶體》功法,應該也有些心得了,那你可知這功法最核心的要義在哪?”
一聊到武功,趙七就打起了精神。
“我認為竟然以戰(zhàn)為名,自然以戰(zhàn)字為核心,要想強大起來,就要不斷去戰(zhàn)斗,這功法的煞氣很重?!?p> 其實這名字只是我隨便亂編的。
葉歡看著神情振奮的趙七,還是覺得不告訴他這個事實為好。
“咳咳,其實趙七你也參軍過一段時間,也打過仗,你下次試試用軍煞之氣去推動氣血?!?p> “軍煞之氣?”
“就是你平時發(fā)火的時候,嚇得小孩會哭,那就是煞氣。軍煞之氣就是你在戰(zhàn)場上的殺氣,敵人是不是一見你就嚇破了膽,功夫一下子去了三成?!?p> 葉歡知道現(xiàn)在的武者對這些虛無的氣研究得不夠深,他們知道可以用氣勢壓人,強者甚至能單憑氣勢就能壓得弱者寸步難行。
但氣勢究竟是怎樣構(gòu)成,如何產(chǎn)生的,他們其實并不知道。
實際上靈氣不復蘇,這些虛無縹緲的氣也就不得具象,就更別提研究它們了。
靈氣是一切的基礎。
戰(zhàn)場上的殺氣和靈氣結(jié)合就變成了軍煞之氣;
墳冢中的死氣和靈氣結(jié)合就變成了鬼煞之氣;
武者手中殺人的兵器和靈氣結(jié)合就變成了兵煞之氣;
……
這就是靈氣的一體兩面。
有靈氣,就有煞氣。
趙七聽得一知半解,畢竟沒有親眼見過,總是要差一些感覺。
葉歡也不強求,只說:“你只需要想象把自己置身于戰(zhàn)場之上,金戈鐵馬在你身邊游弋,血肉戰(zhàn)場在你周身爆發(fā)……”
趙七直接就盤膝坐下,閉眼冥想,沒過多久臉上就露出一抹潮紅。
那是他壓抑已久的殺氣!
葉歡搖搖頭,他發(fā)現(xiàn)這趙師傅修煉他給的功法之后,腦子也退化了,以前多活泛的人,伺候得他多周到,現(xiàn)在他話還沒說完就敢當著他的面修煉。
難道外功不僅降智商,還降情商?
也沒管趙七如何,葉歡直接走了。
就在剛才,他做出了一個悲痛的決定。
他要去出賣自己的肉體!
……
葉府后院客房。
“走了!她去哪了?”
葉歡拉住正在清掃小院的仆役,問道。
他沒想到這才沒過兩天,寧無雙就走了,按道理他安排了人看著,怎么就能讓人走了呢?
清掃垃圾的仆役一看問話的是大少爺,小心肝就是噗通一跳,忙回道:
“小人也不太清楚,聽說是夫人身邊的小蓮姑娘把人接走了?!?p> 葉歡愕然,“我娘?”
“行了,你繼續(xù)掃地吧?!?p> 葉歡又直接轉(zhuǎn)道去了他娘的小院。
……
葉重身為外事長老,宗門派遣到各郡的執(zhí)事、弟子,大大小小的事他都要過問到,所以公務繁忙,沒多少時間陪林月雅。
林月雅身為天下少見的女追男,還未婚先孕的典范,自然不會像一般的深閨婦人那樣,丈夫不回來,就獨守空房,傷春悲秋。
她會自己給自己找樂子。
比如她小院子里那一堆石雕,有大有小,但都面目模糊。
據(jù)林月雅說,這是她親自操刀的一家三口,不過雕刻太累了,還要吃灰,學到一半就放棄了。
但這是她曾經(jīng)的證明,一直沒舍得丟。
還有各種歪七扭八的工藝品。
這是她師從天工閣工藝大師所學的才藝,擁有各種奇特的技能。
像能夠自己折疊的八條腿桌子,可以睡覺的沒腿椅子,風吹過就能發(fā)出奇怪聲音的木頭管子,會飛的杯子……
林月雅在創(chuàng)作上爆發(fā)了極大的熱情。
但她的天賦擺在那,無數(shù)的作品被大師評為低劣,最后實在受不了林月雅各種天馬行空的想法,不顧挽留,強行下山了。
沒人指導,林月雅那手殘的能力,只能打造出三條腿的桌子,還是歪的。
所以林月雅放棄了,臨了還嘟囔道,那位大師剝脫了一個天才的想象力。
她還學過園藝、書法、繪畫、蹴鞠、繩藝……
亂七八糟的一大堆,卻都雜而不精。
最近,她又找到了一個新玩具。
自從葉歡長大之后,她就覺得自己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因為葉歡不好玩了。
不過還好葉歡又給她帶回來了一個。
就是這個說話會害羞,人又長得好看,做事又勤快的小姑娘。
她特別喜歡逗弄這個小姑娘,沒事逗她兩句,小臉蛋就跟紅彤彤的蘋果一樣,可愛極了。
一個圓頂?shù)幕ㄍは隆?p> 吊著一顆巨蛋,蛋里躺著一個人。
“無雙啊,你說那混小子現(xiàn)在在干什么?”
林月雅靠在她那張沒有腿的椅子上,問道。
這沒有腿的椅子就是一個巨型半球形吊籃,外部鏤空,底部平坦,里面鋪著輕薄透氣的柔軟絲綢,窩在里面睡覺時是絕沒有問題的。
林月雅長腿微微蜷縮,巨蛋背部有個凹槽,兩旁還有可收縮的支架,可以安放雙臂,她靠在上面,說起話來,小腿一擺一擺的,吊籃也一搖一搖的,跟秋千似的。
寧無雙則端坐在一張圓凳上,白發(fā)垂至腰后,小臉精致。
聽到林月雅問話,她的俏臉微紅,眼波流轉(zhuǎn),一下子風情萬種,似是想起了誰。
“無雙也不知道?!?p> “我覺得他一定是在想你,你這么可愛的人兒,我要是他,一定時時刻刻把你帶在身邊,生怕你跑嘍?!?p> 林月雅一邊為自己兒子說話,一邊在心里埋怨起葉歡。
這都三天了,人都不過來看一下,虧她還心心念念想著撮合他和面前的姑娘。
“夫人,少爺來了。”林月雅的貼身丫鬟小蓮過來輕聲稟告。
“想誰來誰,無雙,我看他一定是來找你的。”
林月雅偏過頭跟寧無雙先說了一句,然后對小蓮說道,“讓他過來,我要好好問問他,自己的媳婦都能給忘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