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后,三人見二牛動了筷子,這才跟著動筷子。
“哎,你家丫頭怎么不上桌呢?”瘦皮猴問道。
“丫頭……”二牛猶豫了一下說道,“村口的長舌鬼們沒跟你們說?”
“噢,肺結(jié)核?”瘦皮猴撇撇嘴說道,“也并不是所有的肺結(jié)核患者都有傳染性。排菌人才是結(jié)核疾病的真正傳染源。再說了,這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癥?!?p> 二牛聞言,神情緩和了不少,說道:“丫頭正在進行最后一階段的治療,很快就好了。醫(yī)生說,她并不具有很強的傳染性。”
“嗯,那便好。這個一會兒你給她拿去吧,她好像有點怕生?!笔萜ず飶亩道镒チ艘话烟枪旁谧雷由险f道。
“謝謝!”
吃完飯后,天色已晚,二牛安排三人在西屋住下。
“夜里外面無論有什么動靜,你們都不要出來?!?p> 三人不便多問,只點了點頭。
“哎,你們說,夜里會有啥事兒發(fā)生?”瘦皮猴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光說道。
“金寨的勾當(dāng),除了尸體便是陪葬品,左不過都是墓里的玩意兒?!蹦獊碜н^被子,把頭蒙上,悶悶地說道。
“嘖嘖嘖,那我還是趕緊睡吧,我可不想見著那僵尸?!笔萜ず锩勺☆^,把自己包的像粽子一樣。
不一會兒鼾聲如雷,祝尹強睜著眼睛,只覺得困意排山倒海而來。正當(dāng)他昏昏欲睡之際,窗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祝尹想睜眼卻異常艱難,他用力咬了咬嘴唇,直到嘗到一絲血腥味,這才勉強睜開眼。
窗外人影憧憧,隱隱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靠近。祝尹支起身子,從背包里拿出一把瑞士軍刀。他搖了搖身旁的莫來,只見他毫無反應(yīng),依舊呼呼大睡。
祝尹心下明了,那二牛必定在飯菜里下了藥了。他從包里拿出一顆薄荷糖塞到嘴里,輕輕下了床,透過門縫觀察院內(nèi)的情況。
大約有十來個身著黑衣斗篷的人,在東面的房里進進出出的。院子里,墻根底下站著幾具額上貼著黃紙的僵尸。
“河?xùn)|姜家的貨,已經(jīng)清點完畢?!?p> “二牛,你這幾個月都不行啊,連任務(wù)的一半都沒完成!若不是看你上個月下墓帶回來不少好東西。家主恐怕早就懲罰你了?!币粋€有著煙嗓的男子低聲說道。
“六當(dāng)家的,我已經(jīng)跟家主申請以后只當(dāng)土夫子了?!倍5兔柬樠?,恭恭敬敬地說道。
“唉,我知道你的志向。不過土夫子可不是好當(dāng)?shù)?,你心善,覺得偷尸,褻瀆亡靈??蛇@盜墓,實質(zhì)不也是一樣的嗎?而且盜墓危險性更是大,盜尸都是去新墓,墓里一般沒有機關(guān)。盜墓,那可是一步一個鬼門關(guān)!”那個六當(dāng)家的語重心長地勸解道。
二牛沖他抱了抱拳,說道:“六當(dāng)家的,我心意已決?!?p> “唉,算了算了!真是榆木疙瘩的腦袋!”六當(dāng)家的擺擺手說道,“以后你跟著老四,苦難自己受著!他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可不像我這般好說話?!?p> “謝謝六當(dāng)家的!”
“六當(dāng)家的,貨都裝好了!”
“哎,準(zhǔn)備出發(fā)吧!”
十來個人推著幾個大箱子,往院外走去。六當(dāng)家的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頭,指著西廂房說道:“聽說來了三個生人找你?!?p> “噢,是四爺手底下的諸葛先生讓我安排的,說是六憨子在市里托人找的幫工?!?p> “噢,是嗎?”六當(dāng)家的若有所思地看著西廂房的大門。
祝尹總覺得有一瞬他與那個六當(dāng)家的對上了視線,很是詭異。
“用了藥了,他們現(xiàn)在呼呼大睡呢,就是爆炸了也不會醒的?!倍Uf道。
“你覺得他們有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六當(dāng)家往前走了幾步。
“沒覺得有什么可疑的,一二十歲的年紀(jì),一看就是初出茅廬,涉世未深的小孩子。”二牛說道。
“是嗎?若是覺得有什么不妥的,就直接……”六當(dāng)家做了一個劃脖子的動作,“有什么事,我給你擔(dān)著,你放手去做便是了?!?p> “是,不過……六當(dāng)家的,四當(dāng)家的最恨別人插手他手底下的人和事兒。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三個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也翻不起什么浪來,他們?nèi)羰怯卸?,六憨子那一關(guān)就過不去?!?p> “說的也是,六憨子那個老家伙,耳聰目明,精著呢!”說罷,他轉(zhuǎn)身往院外走去,轉(zhuǎn)身的一瞬間,一支飛鏢“嗖”地一聲沒入西廂房的房門里。鋒利的鏢尖離祝尹的額頭只差了一公分,讓他霎時出了一身冷汗。他咬著牙扶著門框一聲未吭,一步未動。
待一切歸于平靜,祝尹才輕手輕腳地回到床上,手里握著軍刀,睡了一宿。
“我操……”莫來一睜眼,被近在咫尺的刀尖嚇了一跳,“我這睡個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祝尹收了刀,眼底泛著淡淡的淤青。
“祝尹你沒睡好嗎?”瘦皮猴伸了個懶腰,“我這一夜睡的,夢都沒做。那叫一個香吶!”
莫來突然眉頭緊蹙,說道:“我認床的,每每換了新地方,第一夜指定睡的不安生??墒沁@次……一夜無夢?!?p> “嗯,我們被下了藥?!弊R帐爸鴸|西,平靜地說著,“應(yīng)該是安眠藥之類的。”
“真是防不勝防!我找他去!”瘦皮猴外套一披就要出門找二牛。
“他恐怕也是為了我們好,昨天晚上我們?nèi)绻阎?,恐怕早就成了他們的貨物了?!弊Rf道,“趕緊收拾收拾,準(zhǔn)備出發(fā)了?!?p> 祝尹的話音剛落,就響起了敲門聲。
“準(zhǔn)備出發(fā)了!”二牛喊道。
“哎,馬上!”祝尹應(yīng)了一聲。
房門上的鏢已經(jīng)不見了,只留下一個細小的洞,洞口有被什么東西腐蝕發(fā)黑的跡象。那鏢是淬了毒的。
村口小孩說的大車,其實就是一輛拖拉機。二牛在車斗子里鋪上了些稻草,又扔了幾壺水,一包饅頭進去。
“這去金寨還要多久?”莫來見他大包小包地往里裝,便問道。
“實際直線距離是不遠的,可是這山連著山,盤山路一圈圈的。昨天夜里又下了雨,路不好走。平日里也就兩個小時就能到,今兒估計得三四個小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