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飯店,郁悶的倒不是他了,有人比他更郁悶!大大的落地窗前,一人一盤牛排,汪卿之一杯一杯喝著紅酒,一點興致都沒有。陸傳景早已習(xí)以為常,他切了一大塊牛排放到嘴里,機械性地咀嚼著,卻食之無味。“我說汪大兄弟,每次出來你都這么愁眉不展的,這次是我郁悶好不好?你先把這愁容讓我擺一下?!薄澳阌惺裁春贸畹模肯氤鰢统鰢?,想不結(jié)婚就不結(jié)婚,為什么我就做不到?我連做人最起碼的自由都沒有,也就只有到這飯店來,選擇吃什么喝什么這點自由了?!薄叭松谑溃院却笫?,只要吃的好喝的好,還有什么事是過不去的?!薄澳闶沁@么想的?”“我當(dāng)然...不是這么想的!”“那你還讓我聽這些話!”“以毒攻毒嘛!既然你改變不了被安排結(jié)婚的命,那只能這么開導(dǎo)自己了?!薄氨话才沤Y(jié)婚的又不是你,站著說話不腰疼?!薄昂煤茫也徽f了,既然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那就在這郁悶的時刻,舉杯痛飲吧!”
汪卿之毫無興致地舉杯,他擦了擦嘴角,主動詢問:“說說吧,是什么事能讓你這個樂天派郁悶?”陸傳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沒什么,丟了一個人,找不到了。”“這個人恐怕對你很重要吧?”陸傳景看著窗外,不知道是誰惹了事,警察署的人拿著警棍在大街上邊跑邊吹哨,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賣煙丫頭躲閃不及,差點被撞到。看到她,陸傳景想到了筱攬月,她現(xiàn)在究竟在哪?是不是也像這位姑娘,過得心驚膽戰(zhàn),清苦異常。一絲擔(dān)憂爬上心頭,也爬上陸傳景的額頭。
“你是不是在擔(dān)心那個走丟的人?”汪卿之為兩個杯子里重新續(xù)了酒。“我什么時候擔(dān)心了?”“不用狡辯,你的臉上都寫得清清楚楚?!薄澳阏f偌大一個上海灘,怎么才能快速找到一個人?”“出動家里所有人,去上海的各個角落去找,什么區(qū)什么坊什么弄的?!薄拔夷挠羞@么大的權(quán)力,能讓家里所有人去?況且我是偷偷進(jìn)行的。”“剛剛不是看到警察了嗎?你去報案,說要找你找的這個人,說她犯了案,相信很快就會找到?!薄皩ρ?!我怎么沒想到!沒想到你平時老是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頭腦卻沒停止轉(zhuǎn)動啊。”“怎么說話呢?你就這樣損你的智多星?”陸傳景此時心里敞亮了許多,他一定要在出國前,找到筱攬月!
陸傳景拿起酒杯,碰了一下汪卿之的,將杯中酒一口吞下,說:“謝了,卿之!如果能盡快找到她,我會給你一個大大的謝!”說著,把酒杯放下,就朝外走去,留下一臉無奈的汪卿之空對一桌子菜。
又充滿希望的陸傳景,出了飯店,就直奔警察署,有軌電車駛來,都幾乎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