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白天醒來一會兒又累得睡了,再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
掀起一絲眼皮就看到容錯的背影,容錯正背對著自己坐在廊下看書,面上閃過一絲無可奈何。
這人還真是執(zhí)著。
云知從起身來,身下的搖椅發(fā)出咯吱的聲音。
“醒了?!?p> 容錯回過頭,一副等著她解釋的表情。
云知沉默一瞬,剛想開口就聽到容錯道:“你累了,我?guī)湍憧粗钐鞎?,你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聊吧?!?p> “為何?”云知驚訝地問,他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他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
“你不想說,不是嗎?”容錯看著她目光真摯。
云知看著容錯,露出一絲笑意:“信我,我所做的事情不會傷害你們。”
“我信你。”
容錯輕輕應(yīng)一句,繼續(xù)看書。
云知已經(jīng)走到妙天書前面,探過他的脈搏道:“沒有完整的曲譜,我的修為又太低,幸好沒有傷到前輩?!?p> 本想彈奏一曲《撫靈》,一摸乾坤袋才想起,白天自己的古琴已經(jīng)作廢只好作罷,容錯卻忽然開口說話。
“云夙?!?p> “云夙?”
容錯只說一個名字,云知愣一下馬上會意。
起身往屋內(nèi)走,忽然又停下腳步道:“我一會兒要沐浴,你不許偷看?!?p> 容錯愣一下嘴角忽然揚起,躺到云知之前搖椅里,白色的月光落在銀色的面具上,折射出一圈淡淡的圣潔光暈。
云知再出來時著一襲輕便的紗衣,看到眼前的畫面時忍不住挑一下眉,腳尖輕輕一點地,人便睡在懸在兩根柱子間的麻繩上,不久后身上發(fā)出一圈淡淡的光暈。
風(fēng)吹過時,繩子晃動,人亦輕輕搖曳,與月光相交融,空靈如夜色的精靈。
容錯恰好看到這一幕,目光變得有些一遲疑,他從不懼怕云知隱藏的秘密,而是擔(dān)憂有一天她會消失不見。
兩人靜靜地度過一個夜晚。
清晨,容錯被一陣呼嚕聲驚醒。
本能地回頭看一眼,云知還趴睡在繩子上,低頭就看到一只白毛球睡在懷里,呼嚕聲正是從毛球身上發(fā)出。
容錯認得這是云知那只叫無極的貓,小家伙又長了一圈,正肚皮朝上睡得很香很沉,偶爾晃動一下大尾巴。
“它還是覺得你的懷抱比較舒服?!?p> 云知也醒了,見容錯對著無極出神,忍不住出聲調(diào)侃,語氣里有點酸酸的,平時無極都睡在她背上?!?p> 容錯莞然一笑,抬手戳一下無極的肚皮,無極睜開一邊眼睛,不瞞地瞪他一眼,下一秒就竄到樹上。
“你早膳想吃什么?”
云知跳下繩子問容錯,云知不吃葷腥,三餐一直是自己在容雅舍解決。
容錯想了想道:“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吧?!?p> “好?!?p> 云知轉(zhuǎn)身進去廚房,很快就又出來。
把一個木盆遞到容錯面前:“后院有水,你自己去洗漱吧?!?p> 容錯低頭看一眼木盆,里面有一套的洗漱用具,接過來起身往后院走,再出來時就聞到食物的香味。
主動把小案擺好,不一會兒云知端著托盤出來,兩碗綠豆粥,一籠素餃,兩碟小菜,還有兩碟水果。
兩人用膳過程都遵循祖輩的優(yōu)良傳統(tǒng),誰都沒有說一句話,夾東西、吃東西時也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就像是被幻珠記錄下來的影像在重播。
用過早膳后,云知喂了妙天書一枚丹藥,再把一個小砂鍋放在小爐上。
“你這是做什么?”容錯好奇地問。
“熬藥膳?!痹浦獢嚢柚板伬锏闹啵粫r往里面添點東西。
“藥膳?”容錯有些困惑,云知解釋道:“天書前輩這些年來不僅被囚禁,還是靠著丹藥吊著命,長時間未進食腸胃十分虛弱,需得細細調(diào)理才能恢復(fù)正常?!?p> “他還要多長時間才醒?”
容錯問,云知算一下時間道:“服過丹藥,再有小半個時辰就會醒?!?p> 果然如云知所言,小半個時辰后,妙天書就從昏迷中醒來,聞到小砂鍋里發(fā)出的香味,本能地吸一下空氣中的味道。
“前輩,您長時間未進食,先用點藥膳?!痹浦研∩板伔诺桨干稀?p> 妙天書也沒有遲疑,試過溫度就大口進食,絲毫不擔(dān)心云知會給他下毒。
藥膳不是很多,妙天書三兩下便用完,意猶未盡道:“藥膳味道真不錯?!?p> 云知不以為然,對容錯道:“是非公子,這里畢竟女生起居區(qū),天書前輩在這里不太合適,還請您為他安排個住處?!?p> “這個自然。”
容錯應(yīng)下,就算云知不開口他也會安排,道:“天書前輩應(yīng)該四處走走,或許能記起一些事情?!?p> 云知想了想道:“那有勞是非公子安排,我一會兒要去集市走走,若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可以讓人到集市找我?”
容錯深知原由,云知的備用古琴盡毀,自然要挑些木材再制一批琴,道:“你放心去,天書前輩的事情我會安排?!?p> 云知點一下頭對妙天書道:“前輩,這位是容公子,他會為您安排好一切?!?p> “你們安排就好。”
妙天書十幾年沒有跟外界接觸,只能聽從云知他們安排。
送走兩人后,云知從乾坤袋里取出一張紙條,上面的內(nèi)容中:云夙,云少主近身侍衛(wèi),云少主離開皇城前,奉命進容氏學(xué)院求助,而后失聯(lián)。
這是她早上在廚房里發(fā)現(xiàn)的,上面的字體她再熟悉不過。
跟以往收到字體一樣,云知看完后就直接燒掉,盡管她不知道是誰留的紙條,不過上面的消息從來不會錯。
云夙是云少主的近身侍衛(wèi),應(yīng)該會知道不少云少主的事情,留下紙條是希望她盡量讓云夙恢復(fù)記憶,或許能通過他找到云少主的行蹤,解開十幾年前的疑團。
云知從乾坤袋里取出梵音,上面只有五根銀白色的琴弦,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梵音古琴七根琴弦已得其五,論理即便只有五根弦也應(yīng)該能彈奏,可是……云知的手指嫻熟地拂過琴弦,梵音古琴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這是一把啞琴。
靈琲
啞琴,就是發(fā)不出聲的琴…… 是誰留的字條?有將競猜,答案會在很久以后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