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湖廣初定之讓崇禎疑惑的早朝二

　　崇禎忽今日這些個大臣怎么轉性子？怎么都不跟朕講祖制了？當年唐王來救駕，你們不懟得朕啞口無言，差點處死他嗎？現(xiàn)在倒好，還讓朕給他來一個名正言順的封賞。

　　崇禎靜下心細細一想，心中愰然大悟。不禁暗嘆：好一招以進為退！真是將朕的心思摸的清清楚楚，當初如若不是你們四處宣揚袁崇煥的錯處，朕怎會殺了本想讓他帶罪立功的袁崇煥！

　　崇禎冷眼瞄著下方一干激情澎湃的重臣，如此附議有幾分是天下為公的，崇禎未得而知。只有心中說不出的失望，但眼下這大明江山還真的還缺少不了他們。明著說這大明是皇家與士紳共治，其實這天下就是這票文人的。

　　他們門生故舊四在，士紳商關系盤根錯節(jié)，皇權不下鄉(xiāng)，但他們的話卻能。自從查處魏忠賢，聽信文人解散閹黨東廠，裁減綿衣衛(wèi)，然后他就對這天下掌控力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自重啟錦衣衛(wèi)與復組東廠二月有余，讓他更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就算是皇帝，你也得有銀有糧，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你才算個皇帝，兵將才會為你效死，不然你算個屁。

　　說出來也好笑：揚州大小鹽商縉紳竟然為博妓子一笑，豪擲千金，價值遠超過他這一國之君的老臉皮。民間更是盛傳他們之所以被餓死凍死，全因他皇朱子孫吃完了振濟糧導致的，百姓自是怒罵紛紛……好吧！朕承認這話也有幾分道理，但一家吃垮一天下，何其可笑？

　　好！本次朕就讓你們得逞，也是給雅州郡王與朕一個相識的機會，于是崇禎帝道：“就依周卿所言，傳朕旨意就封雅州郡王為平虜大將軍，封地為偽清盛京。只要平定了建奴，沈陽周邊的一千傾土地就是他的了。封賞朕給了，就看他有沒本事拿了！”

　　“皇上圣明！”百官高呼，雖說其中有幾人不屑，枝強桿弱也不是們想看到的，也只得隨大潮。

　　“朕擬裁撤三餉，減輕百姓負擔。諸位愛卿可有異議？”崇禎帝突然道。

　　大殿內頓時一片死寂，像被按了暫停鍵似的。過了幾個呼吸間，殿內文武百官唰得一下跪下大半，余下的不是反應慢的就是同意此種觀點的。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拜眾臣均呼。

　　“周愛卿，你貴為首輔，你來說說有何不可？”崇禎帝道。

　　“稟圣上，如若撒消三餉，各鎮(zhèn)軍費，振災款項該如何籌集？目前就是征收三餉，也拖欠不少軍卒的糧餉，如果就此撤銷，糧餉不齊，如有兵變，后果不堪設想！”周延儒道。

　　“蔣卿家有何見解也說出來聽！”崇禎沒理會周延儒，每任首輔都是這個腔調。于是看著傲立在殿內的蔣德暻問道。

　　“臣以為自從加派三餉以來，百姓生活愈加困苦，然后沒有活路，這才獻賊闖賊愈繳愈眾的原因。等如折了東墻補西墻，減去中間的火耗，甚至西墻都補不全。所以臣以為陛下裁撤三餉乃最英明正確的決斷！”蔣德暻朗聲道。

　　“大寥之言！當年楊閣部算得每畝才加征九厘銀，折算走來尚不足一斗稻谷！一人二天多口糧而已，何談使百姓沒有活路？”周延儒出聲辯道。

　　“周閣部好算術！但你可知楊閣部是如何算每畝加征九厘的？”蔣德暻心平氣和的問道。

　　“當然崇以全國的畝數(shù)均攤的！”周延儒想了想道。

　　“就按周閣部的方法來算，每畝加征九厘。我再多問周閣部一句：我朝官員政績考核是否有稅收一項？”

　　“是！”這個眾所周知無法否認，周延儒直接認了。

　　“陛下，下面有些話可以大逆不道，微臣府中已備好一口薄棺。請陛下見諒！”蔣德暻向崇禎行禮道。

　　“實話實說，朕在此赦你無罪！”崇禎沉聲道。

　　“謝陛下！各位大人可聽過投獻？”未等其他人回答，蔣德暻就自顧道：“圣上，微臣明說：河南的土地就幾乎被福王一個人給占完了。諸位大人是否還記得神宗皇帝一次賜給福王田地二百萬畝，當時河南的土地不夠，還并取山東，湖廣的田地益之。

　　然藩王田地眾多只是其一，更甚王公勛戚的下人打著他們的旗號和商賈士紳大廝收取投獻與兼并田地，在浙江，福建，有田之人占十分之一，為人佃作食力，的占十分之九。

　　南北直隸，山東，山西，河南，陜西，湖廣等地絕大部分的腴田，俱都被藩王勛戚，地主豪紳所占據(jù)。擁有我大明大部分土地的他們大都是不交賦稅或只交些許賦稅，這就是導致了朝庭賦稅收入不敷出的主要原因。這些只要諸位大人出去走走便能分辨本官是否說假話。

　　然后你們所謂的畝攤九厘銀，總額七百三十余萬兩的遼餉，二百三十余萬兩的剿餉各地官員為了政績全攤給天下那些無田可種或種得貧瘠之地的百姓。

　　再加上高額的火耗，淋尖踢斗，一系列貪污手段。這沉重的稅賦將本來就因為各種天災與人禍而房無片瓦，大門無板的百姓更是雪上加霜2，你們說他們如何活得下去？

　　套用雅州郡王的一句話：農民是民，商人不是民？士紳不是民？同理王公勛貴不是民？所以農民征得，商人為何征不得？士紳為何征不得？王公勛貴為何征不得？

　　現(xiàn)在蜀地雅州郡王對各商賈士紳收取稅賦已愈三月，也沒見哪個士紳餓死的？本官反而見到這京幾要地餓孚遍地，卻只見圣上與一蜀商盟在城外施粥振濟，活人無數(shù)。

　　雅州郡王還有另一句話：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在雅州郡王出兵平定楚地前一日，蜀地商人還有楚地商人幫忙運送物資不算，還與其他州縣的商人主動為雅州郡王捐贈軍資近十萬兩！

　　當初圣上提征收商稅，諸位大人一力反抗，現(xiàn)在雅州郡王不但收稅了，商人還樂呵呵地給他送去十萬兩軍餉，諸位大人有何感想？”蔣德暻這是將腹中所想一股腦兒傾倒了八成。說得殿中諸位大臣啞口無言。

　　殿中諸人都沉著臉盯住蔣德暻，這些東西大家都知道，但沒人會搬上臺面來說，所以收了好處的滿朝重臣都默許這樣子做，卻苦了億萬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