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17)
夜臨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下跪的黔州藩王,冷聲道:“汝乃前朝功臣受封,應(yīng)深知‘養(yǎng)不教父之過’之理。汝家中訓(xùn)誡不夠,這出去可是丟盡汝家臉面?!?p> 這番話是擺明了不給個交代過不去了,一旁的兩位藩王相視無言,縱使平日里三人關(guān)系如何之好,也不想殃及自身。
黔州藩王額頭直冒虛汗,心中愈加忐忑。雖他三人早有謀反之意,可這姓夜的小子也不是善茬兒。當初年紀輕輕登基,十日內(nèi)便將朝中一半勢力換血,叫他們這群不服之士無話可說。
今日若是過不去,謀反一事恐會敗露。如此一來,等待他們的將是誅九族!
傅悠這混小子!整日里輕浮淫亂,不務(wù)正業(yè)便算了,今日竟鬧出此等大禍!枉他往日那般溺愛他,世子之位都給了他,他便是如此回報親父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陛下所言極是。吾兒從小受其母之教,輕狂自傲。臣忙于政事,疏于管教,才致其養(yǎng)成目中無人的性子?!鼻莘醺┦椎?,“待臣回黔州,定不饒吾妾與兒。望陛下息怒?!?p> 嘖嘖嘖,好一副大公無私的模樣。可惜了,夜臨簫又不傻,信了才是見鬼!陸星闌默道。
面上卻滿是笑意,叫人琢磨不透。
與此同時,陸星闌白凈的臉上不止的燦爛笑意毫無防備地映入深沉的墨眸之中,一絲不解閃過。
對于譽塵,夜臨簫愈來發(fā)覺自己看不透他。
初見此人,一襲白玉衣裳溫潤如玉,身子瘦弱,看上去極好掌控。后來,他大整祀祭司,為自己出謀劃策,留自己與季華吃午食……這一樁樁事件看似平常,若是換作他人便也不值得懷疑。
可他偏生是譽塵,是季華親口舉薦而來的人。
季華狼子野心,處心積慮。夜臨簫當初都被這人唬了過去,待他察覺之時,此人已在朝中根基穩(wěn)定,難以除去。只能任由其作威,極力扼制罷。
“不知譽愛卿作何感想?”忽聽見低磁的嗓音提起自己,陸星闌不禁眉頭一跳。
夜臨簫總要把他扯進去,也是夠了……
輕咳幾聲,陸星闌方不緊不慢地回道:“黔州藩王認錯之心如此強烈,縱使臣一個旁觀者都能感受得到。依臣之見,陛下不妨饒其之過,只讓世子給給皇上與臣道個歉罷。所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p> 溫潤清冽的嗓音泛在大殿中,陸星闌笑吟吟地看著黔州藩王,又道:“藩王覺著此法如何?”
順著音源對上他的視線,黔州藩王心中一顫。譽塵此人他只是略有耳聞,無非是上任不久,受圣上重用。
如今看來,此人不好對付!
“譽賢弟所言極是?!鼻莘鯇擂蔚拈_口,不料對方直接將話頭搶過,毫無慚愧感地笑著。
“藩王言重了?!标懶顷@心中嗤笑,“前輩的年歲都可以做子榛的叔父,子榛怎敢與前輩以兄弟相稱?!?p> “……”聞此言,眾人皆是一噎。
黔州藩王措不及防受了一氣,下意識便要反駁,卻忽而發(fā)現(xiàn)其話無錯可挑,只好咽下氣,剮了陸星闌一眼。
“行了。”夜臨簫出聲止住這場鬧劇,話語不起平仄?!按耸卤惆醋u愛卿的意思辦罷。朕相信諸位不會讓朕為難的。”
說著,凌厲的目光掃過下位眾人,卻停在了一襲白衣的陸星闌身上。
同時,陸星闌也察覺到某道炙熱的視線。微抬眼眸,猝不及防撞上那雙深沉的眸子。
愣了愣,陸星闌無害地勾了勾唇角,眼角都染了絲許笑意。
微不可見地顫了顫墨瞳,夜臨簫心中復(fù)雜。
他著實看不透譽塵的底細,亦不懂他為何如此溫潤。
難不成他對所有人都是如此?
想到這,夜臨簫心中不由來的煩躁。
同時,陸星闌忽的收到系統(tǒng)提醒,[感情線崩壞:3,請宿主再接再厲!]
時令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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