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司命君時,我還在想著這件事,在側面打量司命君。
司命君喜穿玄色衣袍,萬年不變,至少我從未見他變換;平甫各式各樣的衣袍都也穿過,無甚尤愛。司命君溫軟軟的,平甫冰冷冷的,卻也有不冰的時候,不似司命君那般待誰都好。
如此一番比較,兩人相同的就只有一張臉而,我便放寬了心,結果是司命君不是平甫占多數(shù)。
雖這般有了個評定,但還是忍不住將他們各方面再比較一番,果然,司命君不是那個討厭的人。
“將左邊架子上丙字第三本拿來。”
我正走神,突然被司命君這么一喊,還沒反應過來,“嗯?”
“左邊丙字第三本拿來?!彼俅稳崧暤?。
“是?!?p> 我將書拿來放在司命君右手邊,雖幾日,但我對司命君的習慣已經(jīng)了然,也算是盡了一個仙侍該有的本分,本分之下自然也有私心。
“司命君?”
“嗯?”
“司命君有在物色招仙侍了嗎?”我小心翼翼地在試探。
“嗯,在找了?!彼久呴喢癫具叺?。
“找到什么程度了呢?”我繼續(xù)試探。
“快了?!彼久畔旅癫荆ь^看向我,看不出喜惡,平靜地道:“你想走?”
“我……我……小仙只是一個仙在這太閑消了,不過想有個伴能同我言語幾句。”我辯解道,眼睛不敢看向司命君。
“同我說?!彼久闷鹚久纠^續(xù)看。
“嗯?”我以為我聽錯了。
“我可以與你消閑?!?p> “不可不可,您還是在找一位仙侍來陪我就好?!蔽亿s忙拒絕了,可不能破壞我離開的計劃。
“……”司命君不語,我就當作他答應好了。
第二日,天府宮果真多了一位陪我消閑的主——司命君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只純白耳鼠。
“它來給你消閑。”司命君將那耳鼠遞給我時道。
我接過那只純白耳鼠,它就站在我手心,也不懼生,隨性在那扒拉著耳朵。
“耳朵?朵朵?阿朵?就阿朵!好嗎?”我象征性地問那只耳鼠,它在我手上擺手跳了兩下,表示不同意,我道:“這可由不得你?!?p> 阿朵扭過身子抬頭看司命君,著急地跳動,像是讓司命君幫它,我合起手掌,提起它的一條腿,任它撲通著,“若有異議……”我拔了一下它的皮毛,“禿!”
它果真安分了。
司命君笑撫它,“阿朵?!卑⒍浔瘧嵉爻榇ち藘上?。
我提著阿朵回到房里,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司命君讓這小東西陪我,意思就是他還沒尋好要替我的仙侍,就用這個小東西來搪塞我?
于是我又提著阿朵去到司命君房里,他正整理著司命簿,我將阿朵置于他前,“司命君,我不要了,你還是趕緊招一個仙侍回來吧?!?p> 司命君扶正了阿朵,拍了拍它身上的灰,“好?!?p> 我不知道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對我說出那個“好”字,倏而仿佛是我在責備司命君一般,內(nèi)疚至極。
至此,天府宮內(nèi)有司命君、我還有阿朵,阿朵卻是只不安分的鼠。
這日司命君得了閑,要替阿朵作幅丹青,要我抱著它,它卻不得安生,有司命君替它這小鼠作畫該是何等榮幸,竟還不安生,真是不知歹。我只得擒住它,一只手將它牢牢抓住,抓得它透不過氣了,堪才放松,如此折騰得它不蹦了,丹青也繪好了。
司命君丹青繪地是極好,我見兜率宮中有幾副也是出自他之手,大多是景物山水,便想要瞧瞧出他手的活物是個什么樣。
司命君卻將我也入畫,畫中是我擒住阿朵時的得意樣,我看了很是歡欣,道:“司命君畫得活靈活現(xiàn),妙筆生花,畫工了得、了得!”
司命君道:“可還喜歡?”
“哈哈!喜歡!喜歡!”我道
阿朵聽我這般夸,也躥了過來瞧,看了此幅景,嘰嘰地叫個不停,跳上跳下撒潑,見我兩沒有搭理,便反身將兩腳踏進了墨硯里,沾了兩腳的墨,又跳進畫中,往我畫中的臉踩上一腳,正要踩第二腳,便被司命君一手提了起來,扔進籠子里關上了。
那籠子本沒有置鎖,平日它也就自由出近,天府宮任它蹦,籠子也就相當它的床,現(xiàn)它被它的床困住了,更是急躁,我哈哈笑,“哈哈!遭殃了吧!”
阿朵見我這般囂張轉過去縮著身子哼哼嘰嘰幾聲后便不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