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郭曼決定先去查一下這兩天有沒有人出宮,都有誰出宮,腰牌與人是否對的上,出宮的人有沒有按時回來,而回來的,還是不是同一個人。這些事她是交給朝陽宮的首領(lǐng)太監(jiān)陳公公去查的。
陳公公今年三十多歲,十五歲凈身入的宮,這么多年來一直輾轉(zhuǎn)各個地方確始終沒有安定下來,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老實木訥、不懂變通又堅守真理,郭曼之所以讓這樣的人做朝陽宮的首領(lǐng)太監(jiān)就是看中了他堅守原則,不世故,不圓滑,她需要的是忠心。
青容派去的人很快的回來了。去慈寧宮的人是秋靈,人如起名,是個機靈的小丫頭,自來熟,擅長探聽消息,在與人交往方面是個好手,所以,郭曼給她的任務(wù)是,交好各宮的侍女,以備不時之需。這不,現(xiàn)在就派上了用場,她帶來的消息是郭曼離開沒多久,太后與皇上就遣退了眾人,房內(nèi)只剩母子兩人,還留下了兩個人守在門口防止有人偷聽,可巧,與她關(guān)系好的一個小姐妹竹葉就是其中之一。她守在門口對里面的談話聽的不是很清楚,但偶爾在他們聲音提高的時候還是聽到一兩句的,其中就有太后哭訴著說晉親王可憐,沒有子嗣,出殯連個引路打幡的人都沒有,百年后更是無人祭奠,等她也死了,還有誰會記得有晉親王這么個人。后來就提到了要給晉親王過繼一個兒子,傳承晉親王一脈的香火,具體過繼誰她沒有聽到,但必須是皇室血脈,還得晉親王喜歡。
前一個條件好滿足,皇室多的是孩子,但晉親王都死了,誰知道他會喜歡誰?
另一個去探聽消息的是陳公公的干兒子小陳公公,他跟陳公公的個性差的不是一星半點,簡直是兩個極端,一個木訥,一個活潑;一個老實忠厚,一個機靈狡黠,一個少言寡語,一個滔滔不絕??傊粋€內(nèi)向,一個外向。如果說秋靈負責交好各宮的宮女,那么小陳公公就負責交好各處的公公。他帶來的消息是今日早朝上只討論了兩件事清,一是與南楚有關(guān),另外一件是關(guān)于晉親王喪事的,而早朝重點討論了晉親王的喪事,提到了由誰摔碗扛幡等一系列急需解決的事。
郭曼聽完后點了點頭,問小陳公公提這些問題的官員都有誰時,他說了幾個人名,郭曼默默記下。然后讓他們下去休息,并多多注意各處的異常之處。
他們離開后,郭曼把得到的消息總結(jié)了一下,那就是過繼一事太后、幾位官員都提到過,而小陳公公剛才提到的那幾名官員,除了奉旨操辦晉親王喪事的兩名禮部官員外,其他的居然都跟慕侯府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這樣說來,過繼一事跟太后、慕侯府脫不了關(guān)系。
可有一點郭曼不明白,那就是太后與慕侯府是怎樣快速的互通消息的?依照當時的情形,晉親王去世的消息太后明顯是不知道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去綁架平平和安安來威脅郭曼了。那她為何還能在初聽消息后的震驚悲痛之下提起過繼一事?
郭曼不知道的是,對于晉親王的身體狀況,雖有歐陽冥授意下的御醫(yī)幫著隱瞞,但她的心里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知道晉親王的身體是油盡燈枯之癥,死,是早晚的事,只不過她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樣早,所以聽到消息時她很震驚,震驚過后是悲痛、是傷心欲絕,可等這些情感釋放出來以后,涌上她心頭的是一種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帶來的濃濃的羞辱,且這種羞辱感隨著郭曼的離去越發(fā)的強烈,所以她決定報復,你不是愛孩子嗎,你不是離不開孩子嗎?那我就偏偏讓你嘗嘗失去孩子的痛苦。你有護國劍護身,暗的你不怕,那明的呢?你能用你的狐媚樣讓歐陽冥心軟,那我就能利用他對他六弟的愧疚之情讓他硬下心腸。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老六心里有你,且他的一生就毀在你這個沒有心的女人手上,讓你的兒子給他傳承香火,也算是滿足了他生前的遺憾。所以她特意向歐陽冥強調(diào),過繼的孩子必須是晉親王喜歡的。而歐陽冥想來想去符合這個條件的只有平平和俊俊合適,因為他同樣明白晉親王對郭曼別樣的心思。而之所以選擇俊俊,除了他說的那幾個原因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知道先皇遺旨的全部內(nèi)容,而從現(xiàn)在來看,平平是最佳人選,所以他只能選俊俊。
如果說太后提過繼之事是為了報復郭曼,那慕侯府一派的官員提過繼之事一是為了驗證他們在朝堂上還有多少話語權(quán),二是想抓郭曼的一根軟肋在手。庫房失竊一事雖過去了多年,也沒有直接的證據(jù)證明失竊一事與郭曼有關(guān),但慕侯府的人就是認定這事與郭曼有關(guān)。每當他們需要用錢上下打點而又囊中羞澀的時候,他們對郭曼的恨就多了一層,可郭曼這人原來沒有軟肋不好下手,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軟肋卻一直在宮里同樣不好下手,雖然有太后這個慕侯府出去的女兒在宮里,卻被先皇變相的軟禁了,幾乎成了費棋,同時她也不能下手,因為那是皇子、公主,謀害皇嗣的罪名即使她是太后也承擔不起,這也是郭曼不擔心平平和安安有生命危險的根本原因。
不得不說這血緣關(guān)系有時真是神奇,即使隔著重重的房屋,即使沒有事先商量,但兄妹二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同樣法子來報復郭曼。
郭曼雖不知事情的原由,并且她也不認為是否知道原由有多么重要,只要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惹惱了自己,這就夠了。郭曼這人從來不主動惹事,但她也從來不怕事,特別是到了這里,別的她可能沒有習慣,但她習慣了權(quán)利帶來的無窮好處,其中之一就是可以處死那些冒犯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