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怎么回事?”
“這個問題奴婢也問了,她們也不知道?!?p> 郭曼嘆了口氣,說道:“是我心急了。你剛才說畫像上的人是周府的新少奶奶,這又是怎么回事?”
“是這樣的,聽說周府原來的少奶奶在生產(chǎn)前受了驚嚇,難產(chǎn),生孩子的時候大出血,一尸兩命,這個新少奶奶是去年才娶進府的。”
“奧。”郭曼所有所思的點點頭,讓青梅退下,坐在書桌旁卻再也寫不出一個字來。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周府的新少奶奶,她這么突兀的來找自己,說明平平和安安的出現(xiàn)讓周國公府感受到了危機,平平的出現(xiàn)無疑是昌兒前進路上的最大阻礙,她來找自己打探消息,甚至收買自己完全是有可能的。今天來打探消息,明天呢,會不會采取其他的措施來解除危機?又會采取什么樣的措施呢?現(xiàn)在郭曼的腦海里不停的浮現(xiàn)出各種各樣的防不勝防的陰謀詭計,她很恐慌也很害怕,更是十分的苦惱,她不知道該怎樣保護自己的這一雙兒女,又該怎樣杜絕一切可能的意外與傷害,讓他們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成長。
現(xiàn)在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責(zé)與后悔之中,這幾年她過的太安逸了,一直糾結(jié)在自己的小情小愛之中,沒有什么危機感,即使刀架在了脖子上想的也只是悄悄的離開而不是奮起反抗,以為改變?nèi)蓊佭h遠的走開就可以一勞永逸再也不用陷入宮廷的風(fēng)波之中,可她太單純了,想的也太簡單了,她忘記了皇權(quán)的力量,也忘記了“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更忘記了“無可奈何花落去”?,F(xiàn)在再想武裝起自己來保護自己兩個幼小的孩子還來得及嗎?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一定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建立一個龐大的、能力超群的、無孔不入的、對自己又忠心耿耿的組織,讓自己的孩子可以無憂無慮的快樂成長。
“娘親,娘親……”伴隨著稚嫩呼喚聲的是一次比一比劇烈的搖晃。郭曼轉(zhuǎn)身看去,見是平平,撫摸著他的頭問道:“怎么回來了?在學(xué)堂里怎么樣?開心嗎?”
“開心。”平平高興的說,“他們對我都很友好,今天太傅說我是第一天上學(xué),可以早點放學(xué)回家?!?p> 郭曼點點頭,說道:“開心就好,累不累?”
“不累。妹妹呢?”
“妹妹應(yīng)該還在睡午覺,你去看看吧,要是妹妹還在睡著,就不早打擾她好嗎?”
“好?!?p> 平平離開后,歐陽冥問道:“想什么呢?這么專心?我們進來你都不知道?!?p> 郭曼看著他,猶豫著要不要將事情告訴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告知,因為她不是一個善于撒謊的人。這樣想著,她講桌子上的畫像遞給他,說道:“我從宮里回來的路上,被她派人給攔住了,你看看,認不認識她。”
歐陽冥接過,看了看,又皺眉想了想,說道:“應(yīng)該是周伯爵府的新娶的少奶奶。”
“周伯爵府?是哪家?”郭曼對他的說法有點陌生。
“就是原來的周國公府?!?p> “那你剛才為何說是周伯爵府?”
“因為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國公府了?!?p> “為何?”
“你還記得為了災(zāi)后重建籌集資金所提的意見嗎?”
“你指的是出售碼頭用地,雇傭受災(zāi)群眾修理堤壩,清理淤泥,拓寬河道的事?”
“是。這事父皇是命周國公負責(zé)的,可后來發(fā)生了騷亂,父皇派人去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里面存在著貪污受賄,賬目不清,徇私舞弊的情況,一些利國利民的措施也沒有實施到位,父皇聽后震怒,但念在他以前的功勞,由公爵降為伯爵,由以前的世襲罔替,改為只傳一代,罰奉三年并撤銷朝中的一切職務(wù)?!?p> 郭曼皺眉消化著聽到的信息,然后問道:“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周國公府只是空有一個爵位,而且這個爵位還只能傳給他的兒子這一代,往后就變成普通的富貴人家了?”
“嗯,可以這樣理解。”
“當(dāng)年的騷亂造成的后果很嚴重嗎?”
“不嚴重?!?p> “不嚴重為何懲罰的這樣嚴重?”
歐陽冥深深的注視著郭曼,過了一會兒,輕聲問道:“你當(dāng)真不知道嗎?”
郭曼皺眉,問道:“你什么意思?我應(yīng)該知道嗎?”
“你……”他嘆了口氣,問道:”你這幾年到底是怎么過的,朝中的事一點都不關(guān)心嗎?”
郭曼低頭苦笑,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這幾年是怎么過的,這四年,我好像只過了兩天,一天在懷孕,另一天在照顧孩子。也好像過了一輩子,每天都在圍著他們倆轉(zhuǎn)?!?p> “照顧他們很辛苦很累嗎?”
“辛苦和累都可以忍受,忍受不了的是擔(dān)驚受怕。他們兩個出生在臘月二十,天氣很冷,出生的時候平平四斤多一點,安安還不到四斤,那么小小的一團,小腳丫只堪堪有我的小指那么長,當(dāng)時我很擔(dān)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他們養(yǎng)活,”說到這里,郭曼搖頭苦笑,眼睛里冒出了淚花,她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在他們滿月之前,我?guī)缀醵疾桓宜X,即使睡著了,也會被驚醒,夢里都是不好的東西,而醒來做的第一件事是看他們還在不在,如果他們睡著就會伸手探他們的鼻息,看他們是不是還活著。是不是很可笑?”郭曼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可眼中的淚花卻入凋謝的花瓣片片飄落。
歐陽冥走過來,輕輕的露住了她,說道:“對不起,是我讓你受苦了?!?p> “不,這不怨你,是我自己的選擇。當(dāng)時你找到了我,可我執(zhí)意要走。我誰也不要怨?!?p> “現(xiàn)在后悔嗎?”
“不后悔當(dāng)初的離開,只后悔在金陵住了那么久讓你找到?!?p> “唉~”他長長的嘆了口氣,抱怨的說道:“你就不能說點讓我開心的話嗎?”
“想聽好聽的話找別人去,來我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