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曳默了一會兒,點頭:“我知道了。”
那個盧休……
夜鏡川抿了一口涼茶,看向顧云曳略有些遲疑地問:“你什么時候知道我是夜鏡川的?”
“臉可以遮起來,但氣質(zhì)藏不??;好歹也聽了你十幾天課,聲音自然認得。”顧云曳彎唇笑了下,還有衣著配飾……夜鏡川他根本就沒有偽裝的意識吧。
夜鏡川瞳孔微張,淺色的眸子似乎有抹微光閃過,倏忽而逝。
他垂眸,輕牽起嘴角。
“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為何在此,不用在天馳書院授課?”顧云曳側(cè)目看著他,夜鏡川一個,蘇嵐慕一個,真是巧啊……
她兀自揚了揚唇,神色間卻顯得無比淡漠,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夜鏡川眉尖蹙了蹙,斂了下眸,“薛山長尊重我的選擇。我想來文滄宴看看。”
“…哦?!鳖櫾埔窇?yīng)了一聲。
“際夏附席似乎認識你?”而且還頗為……忌憚?
顧云曳想知道的事情一般不會直接問出來,因為不會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問再多只是浪費口舌。
不過,面前這個是夜鏡川……
她輕舒展開了眼眸,若有所思地想著。
遠在江南的際夏附席居然認識身在長樾的承南王二公子夜鏡川,著實有些讓人奇怪和好奇啊。
“不認識?!币圭R川搖頭,神色坦然淡然,聲音并無波瀾,語氣毫不猶豫。
好吧。
顧云曳似乎早有所料會得到這樣的回答,驀地起身,“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p> 就因為是同她相像的夜鏡川,不想說的事情,再怎么樣也不會說的。
她……何必問呢。
夜鏡川似乎是怔了一瞬,垂眸輕輕抿了下唇,只是微點了下頭,隨后便施施然起身,進了內(nèi)室。
是夜,月明如水。
隔著一扇屏風(fēng)的內(nèi)室中,夜鏡川著一襲月白的里衣站在窗邊,昏暗的屋子被月光染上白霜,無端讓這燥熱的夏夜冷成了冰寒。
他的身后,月光不及之陰影處,傳來了一道壓低的聲音:“羽一在祁湖里發(fā)現(xiàn)了羽七羽八的尸體,二人皆是脖頸中毒針而亡,手法上看不出是什么勢力。屬下護主不力,請主責(zé)罰。”
夜鏡川輕抬頭看著河水之上皎潔的明月,似乎沒有聽見身后之人的后半段話,月光暈染了他的輪廓,依舊是那么漠然平靜,聲音淡如煙:“盧家,查?!?p> “是?!鄙砗笾祟^壓得更低,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道,“屬下以為,主子今日不該以那樣的方式去試探莫……顧云曳,主子您……”
夜鏡川不待他說完,突兀地轉(zhuǎn)過身,淺色的眸子在側(cè)射下來的月光下現(xiàn)出冰凌般的光,“滾?!?p> “……是。”
沒有任何動靜,可夜鏡川知道,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
他抬起手關(guān)上窗扉,隔絕了銀輝月華,屋內(nèi)瞬間暗了下來。
他坐在床沿,輕翹起唇角,那笑如茶清綣,縹緲淡遠,讓人恍惚覺得他是在很遙遠的地方。
“事情的發(fā)展總是如此出人意料?!?p> 呢喃般的話語彌散在空氣中,夜鏡川平躺在床上,唇角的笑容逐漸變得真實起來,這個向來無趣的人生也似乎有趣了許多……
屏風(fēng)之外,比有窗的內(nèi)室昏暗得多。
顧云曳一只手枕在頭下,另一只手搭在腹部仰躺在床上看著漆黑一片的床頂,目光徒然淡涼。
剛來到這個世界,只是想過回以前那樣清閑自在的日子,所以挽名和離是必要,誰知道突然就家破人亡在外出逃……
這倒也不是沒好處,至少改回了自己的名字還沒了那壞名聲,只是需要賺錢罷了,于她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可事情永遠出人意料。
是她太過被動了嗎?
還有……到底是誰那么高看她?
雖然不知道有多少,但她可以感覺到,從到江南那一刻,就有人在監(jiān)視她,真是讓人很不舒服啊。
她輕扯了下唇,眸底顏色淡淡。
所以才說,黑暗帶給她的是安全感。
夜空明朗,皎月如霜。
遠在南潯的翠綺閣中,蘇嵐慕斜躺在金絲軟椅上,黑發(fā)如鴉披散在身后,只在發(fā)尾用一根紅絲帶系著固定,散漫如同他這個人。
“蒼云樓的人殺了夜鏡川的暗衛(wèi),就為了算計夜鏡川被顧云曳救?”
韋郁抽了抽嘴角:“您別曲解我的意思,都說了顧云曳去那兒也許是個巧合……這事真就不能換個人去嗎?如果蒼云樓針對的是我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祁湖底下被魚啃了。”
“你是覺得蓬萊閣干不過他們蒼云樓?”蘇嵐慕笑得意味不明,一雙妖妍的眼中閃著冷光。
韋郁咳了一聲:“當然不是,只是我個人武藝不精……”他擅長的可不是打架那粗俗的玩意兒。
蘇嵐慕呵了一聲,帶著輕嘲與危險,使其原本昳麗無瑕的容貌多了一絲駭人:“你繼續(xù)說,我聽著。”
“……但我輕功一流,閉息一絕,這種任務(wù)舍我其誰!”韋郁挺直了背脊,“不僅顧云曳,蒼云樓那邊的動向也都交給我,絕對保證效率!”
蘇嵐慕嘖了一聲,又恢復(fù)了那副懶散的樣子:“滾吧?!?p> “好嘞?!表f郁內(nèi)心淚流滿面地離開,又把自己坑了……
華園。
白之珩翻看著賬本,修長白皙的手指猶如上好的工藝品,骨節(jié)分明,漂亮非常。
“果然我的眼光很好?!彼[起那雙細長的狐貍眼,淺褐色的瞳孔盈滿了融融如春風(fēng)般的笑意,“本來差點都以為投錯了資,誰想只是時間未到,莫……哦不,顧云曳還真是我們的商機啊?!?p> 錢嬸恭敬地立在一旁,“少爺從小到大做生意從未賠過,這次若是真的成了,就算那些人再是反對,也無法阻擋少爺成為家主。”
白之珩捻著微微有些泛黃的紙張,嘴角的笑意不變分毫,依舊是那種如同和風(fēng)拂過發(fā)尖的溫柔,讓人看得暈眩。
錢嬸看在眼里,心中一嘆,帶著欣慰。
當真是“端是和風(fēng)人自醉,醉走驚覺身襤褸”。
蔥瑾
叮咚! 解鎖人物新身份! 夜鏡川:有暗衛(wèi)的不普通人(認真臉(?ì_í?)) 蘇嵐慕:蓬萊閣的誰誰誰(話說蓬萊閣是啥?——又是新的花樓?Σ(?д?|||)??) 白之珩:某某家的誰誰誰(這似乎不算啥身份(¬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