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楚晨淆是在遲暮離開的第七天才知道遲暮失蹤了,這幾天遲暮一直沒有回,跟自己同居的小公寓。
楚晨淆的眼睛也一直跳個不停,他一直認為遲暮會回來的,遲暮鬧過好幾次,但都是她單方面的鬧脾氣你。
自己從來也不會勸遲暮回來,其實心里面是想讓遲暮離開的,畢竟這樣子對遲暮也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他不喜歡遲暮,是從遲暮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天就明確告訴她的。
遲暮也知道,有的時候她會離開幾天,去找她那個一直要好的朋友唐可,然后不到兩天就滿血復(fù)活了,搬回了和他一起的那個小公寓。
跟遲檸相比,遲暮要可憐多了,遲老爺子留給她的財產(chǎn)要在遲暮25歲的時候,才能夠繼承。
而自從遲暮跟自己住在一起之后,遲家就斷絕了遲暮的零花,遲暮除了自己跟唐可,可能就沒有別人了。
遲暮也沒有找工作,一直在楚晨淆這里生活著,所以楚晨淆每次跟遲暮歡好之后,內(nèi)心產(chǎn)生一種愧疚的時候,就會想,還好自己還能在金錢上補償她
有的時候,楚晨淆也會覺得遲暮真的是一個很固執(zhí)的人,所以倔強的想要進入自己的世界,不到目的不罷休。楚晨淆現(xiàn)在想起來,其實要感謝遲暮這樣固執(zhí)。
唐可打來電話的時候,當(dāng)時自己正在跟著遲檸在醫(yī)院,遲檸的腳出門的時候,從臺階上摔了下去,骨折了。
醫(yī)生說傷筋動骨100天,今天是第三天,楚晨淆答應(yīng)遲檸不告訴別人,這個別人大概就是周芷齊把,出于責(zé)任,也可能是習(xí)慣,楚晨淆還是不放心,要陪遲檸在醫(yī)院里面待一個星期,畢竟遲檸傷的是腿,總是需要一個人的。但是他心里一直突突的跳,有的時候要遲檸喚他很多聲。
他聽著遲檸絮絮念念的一些跟周芷齊的小事,心里面想的別的事情,想到遲暮離開的那個夜晚,心里總是發(fā)慌,不知道遲暮回去了沒有。此刻遲檸的喋喋不休就讓自己有些厭煩。
這個時候楚晨淆的手機響了起來,楚晨淆打斷遲檸指了指手機,然后走去病房外面。里面?zhèn)鱽硖瓶傻穆曇?,帶著哭腔和?dān)憂:“楚晨淆,遲暮回你那里了嗎,我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聯(lián)系到她了?!?p> 楚晨淆只感覺腦子一懵,眉頭皺的緊緊的,心里又一再勸慰自己沒有什么事情,但是腦海里突然回想遲暮走時候的決絕:“你說什么,她沒有在你那里??!?p> “沒有,遲暮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情況,我真的很擔(dān)心”電話里面,傳來唐可帶著哭意的聲音。
楚晨淆把電話掛掉,就快步離開了醫(yī)院,病房里面,遲檸叫了好幾聲,也沒見楚晨淆應(yīng)。
楚晨淆趕回公寓,心里帶著僥幸,說不定遲暮自己回家了,她向來是撐不過三天的,可是公寓里冷冷清清,一如遲暮走的那個夜晚,公寓里面的一切都沒有動,遲暮的拖鞋,還整齊的放在門口的鞋架上面。
她的一切都沒有帶走,但是卻能看出來房子空蕩蕩的沒有人氣,他嘗試著給唐可打電話,電話里面?zhèn)鱽砩驳穆曇簦骸澳?,您的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楚晨淆沒由來的害怕,遲暮和一個星期在哪里,跟誰,遲暮是一個不能自立的人,從小就沒有離開過別人,一開始的遲爺爺,后來的唐可跟自己。
楚晨淆突然有點慌亂,他不知道從任何地方去尋找遲暮的消息,無從下手。一陣手機的鈴聲響起楚晨淆接了電話,是唐可打來的。
里面?zhèn)鱽硖瓶尚沟桌锏穆曇?,聲音刺的楚晨淆的眉頭一皺,后來楚晨淆聽清了電話里面的內(nèi)容,臉色突然失了血色,變得慘白,那雙黑色的眼睛里眼睛帶著不可置信,他錚錚的立在那:“你說什么?!?p> 唐可似乎不想再說,掛掉了電話,楚晨淆聽見耳邊嘟嘟的聲音,他想起唐可的話:“遲暮在車庫找到了,不過再也回不來了,楚晨淆你滿意了!你滿意了!你這次是不是滿意了!?!?p> 他想起那天他匆忙間接到的電話,電話里面的男人要他去找遲暮,他以為是惡作劇,因為遲小姐曾經(jīng)的時候也用過,這樣的惡作劇,再加上正在給遲檸辦住院手續(xù)。
楚晨淆立刻打電話給陳商,你去查查遲暮最近。他始終不相信唐可說的話遲暮怎么了。
陳商很快就回過了消息,他的語氣里面似乎帶著小心翼翼:“楚先生,遲小姐遭遇了外人綁架,她,”
“她怎么了”楚晨淆的語氣帶著陳商害怕的冰冷和暴戾。
“遲暮小姐她?!标惿痰穆曇舨幻鈳е唤z悲愴,他是認識遲暮小姐的,也一直被遲暮小姐對自己老板的執(zhí)著,打動跟同情:“她被劫匪殺害了?!?p> 楚晨淆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心口如同遭受了巨大的創(chuàng)傷,蔓延全身,就再也沒有知覺了。他健壯的身材似乎在一瞬間而變得脆弱不堪,就僵硬的倒在了地上,只留下了咚的一聲。
“楚總,你怎么了,楚總?”陳商非常焦急。
楚晨淆醒過來的時候,陳商在他旁邊,臉上是對楚晨淆的擔(dān)憂,楚晨淆的臉色很不好,一雙眼睛里像是一潭古井,深邃而可怕,他就那么怔怔的問陳商:“遲暮現(xiàn)在在哪里?”
楚晨淆拔點輸液管,被楚晨淆強制拔掉的輸液管向上跑血,有些血濺出來,在楚晨淆白皙如玉的手上,顯得猙獰可怕。
陳商從來沒有見過一向淡定優(yōu)雅的楚總,那樣慌張。他開車趕去陳商說的殯儀館。
他去的時候,殯儀館里面很荒涼,只有唐可和一個男人在哪里,唐宋在旁邊安慰著唐可,他也沒有想到為什么前幾天,還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沒有了,還是一個美人,心里有些可惜。
唐可前面放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體,她似乎是已經(jīng)確定過,白布蓋的很嚴,但是楚晨淆不知道為什么,卻能夠辨認出里面的體型是遲暮。
唐可只顧在那里掩面哭個不停,唐宋也會安慰自己小妹幾句。
楚晨淆站在那里,不敢向前,他害怕接受這個結(jié)局,他想起遲暮那天跟自己鬧脾氣,她傷心的樣子,她執(zhí)拗的要離開的樣子,她走的時候穿的紅色的裙子,微卷的頭發(fā)。
唐可余光掃到了,來殯儀館的楚晨淆,她走到楚晨淆面前,揚起手掌,啪的一巴掌打在楚晨淆臉上:“你來干什么!你來干什么!你來干什么!你有什么臉來?!?p> 她的眼神滿滿是對楚晨淆的恨意,唐宋在旁邊護著她,畢竟自己的小妹打了一個比較有名氣跟權(quán)勢的男人。
楚晨淆沒有反應(yīng),俊俏的臉上有一半已經(jīng)紅腫了,他看著那具蓋著白布的尸體,眼神中帶著茫然和無措,他站在那,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