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胸中蘊(yùn)積已久的禪
“看到了嗎,那就是我的太史山?!彼抉R遷指著黑漆漆的遠(yuǎn)處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不過現(xiàn)在二人在一處廣場上,借著司馬遷劍體上微弱的光芒,看到一頭百丈長的藍(lán)鯨石雕像矗立在這永夜之中。
“你這樣說話,就有點(diǎn)不成熟了,你應(yīng)該為了照顧我的情緒,說這是我們的太史山,雖然我無意跟你搶太史山的主權(quán),但你得懂點(diǎn)事?!狈鹱胬蠚鈾M秋的說。
“我看你這個新晉少年山長,有點(diǎn)賽臉?!彼抉R遷在路上跟佛祖學(xué)了賽臉這個詞,此刻活學(xué)活用不是一般的騷。
佛祖的混沌燈被他留在了崖巔之上,并沒有帶著過來。陳又又如果還去那里,要想找自己應(yīng)該就會去問魏灼牙吧。
這個闊大的廣場,幾乎看不到人,只有落葉被風(fēng)卷著吹起,司馬遷的老夫子舉著萬古長明的明燈往前湊湊,佛祖看到那個藍(lán)鯨石雕像的腰間有一行大字:有的魚是永遠(yuǎn)關(guān)不住的,因?yàn)樗鼈儗儆谔炜?。至于那個部位是不是藍(lán)鯨的小蠻腰,那并不重要。
“這才是鯤?!?p> “這是藍(lán)鯨?!?p> “鯤是無邊無際的,這個才更恰當(dāng),你瞅瞅咱倆剛剛坐的那個,傻了吧唧的。”
“你才傻了吧唧的?!?p> “太史山應(yīng)該燈火通明才對,怎么黑漆漆的?不會被滅門了吧。”
“你會不會說話?!彼抉R遷怒氣值飆升,他感覺跟這個π再呆時間長了容易犯病。
“不太會,我還很年輕嘴巴沒有把門的你別往心里去,記仇容易老的快。”佛祖好心提醒一句。
“晚了,仇恨的種子已經(jīng)埋下,都發(fā)芽了,哦,現(xiàn)在都一人來高了?!彼抉R遷表示種子已經(jīng)在以接近參天的速度成長。
“你這老頭咋不懂得博愛呢,說好的慈祥呢,說好的胸懷寬廣的呢?原來都是騙人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狈鹱鏆膺葸莸摹?p> 佛祖說的有點(diǎn)惡心,司馬遷扶著老腰想吐。
“去去去,離我遠(yuǎn)點(diǎn)?!彼抉R遷很煩躁。
“你快覺醒莊周啊,我還想再瞇一會,快把你的鯤召喚出來。”
“召喚不了,老夫子有燈,還得照明呢?!?p> “你召喚莊周,我召喚老夫子,別忘了我也覺醒了老夫子?!?p> “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人聽不出來好賴話啊,我明擺著不想讓你騎鯤了,瞎啊看不出嗎?”
“你原來是這個意思啊?!狈鹱嫜b恍然大悟狀。
“走路挺好的,可以練練腿。”司馬遷踢踢腿。
“真是不服老,還走路挺好的。要我能到你這個年紀(jì),我寧愿躺著絕不坐著,寧愿坐著絕不站著,寧愿站著絕不走著。”佛祖把懶散發(fā)揚(yáng)到極致。
“不用啊,我覺得你到不了我這個年紀(jì),你肯定英年早逝?!彼抉R遷毒舌道。
“欸我說你這個老家伙,怎么還咒人早死呢?你惡不惡毒啊,真是老而不死是為賊。”佛祖生氣了。
佛祖不知道為什么跟司馬遷在一起,可以這么無所顧忌,倆人之間好像沒有年齡的界限,斗嘴斗的兇殘無比也血腥無比。
佛祖不想走路,覺醒了哪吒,腳踩風(fēng)火輪低空飛行,司馬遷目瞪狗呆。
“呦,會的英雄不少啊,這會兒又整個哪吒出來,這是要?dú)馑勒l???”
“看我的火尖槍的指向,還有我的嘴型,跟我一起念,你……”佛祖的火尖槍都快戳到司馬遷的腦門了。
“滾滾滾,你是真煩人?!?p> “要不要我借你一個輪子,咱倆獨(dú)輪走天涯。”佛祖擁抱著無邊的黑夜,把產(chǎn)生的無數(shù)念頭都沉醉在這春風(fēng)里。
“我還不知道你,你是不是想著捉弄老夫,等我踩上去,你突然收回,讓我摔下來?!?p> “真狡猾,這都騙不到你?!?p> ……
“π,你是不是真的沒有姓???”司馬遷挺好奇。
“對啊,這個名字是不是感覺很奇怪?”
“那你肯定父母雙亡,更是與族人失去聯(lián)絡(luò),連姓都沒有,祖墳都進(jìn)不了,你不悲傷嗎?”司馬遷撿可以令人窩心的話說。
“我可沒有祖墳情結(jié),天生天養(yǎng),你不覺得很酷嗎,我以前想的是等我死了,讓人把我燒成灰,撒到北冰洋里,去找洋流,隨洋流漂流?!狈鹱娴故呛転⒚?。
“洋流是什么?”司馬遷發(fā)現(xiàn)跟這個π在一起越久,自己聽不懂的越多。
“是大海里的水流。”
“真可憐,竟然死無葬身之地,還得灑海里?!?p> ……
太史山并不算太高,比佛祖以前爬的泰山矮的可不止一星半天。
“師父回來了,師父回來了?!眱蓚€弟子從山腰處蹦出來,這倆是執(zhí)勤的。
“今夜一切正常吧?!彼抉R遷一手提著明燈,一手背在身后,淡淡的說。
司馬遷跟佛祖交流是一種語氣,跟他的徒弟卻又是另一種語氣,高冷的不要不要的。
“師父,一切正常,你放心好了?!币粋€徒弟說。
“師父我先上山,通知師兄師弟?!绷硪粋€徒弟匆忙忙奔向山去,要通知其他人師父回來這個消息。
“看來你在太史山挺有威望,看你那個徒弟著急忙慌的,這是對你崇拜到盲目了?!?p> “這是我為人溫厚純良,深得大家喜愛?!?p> “不是,我覺得這是你手腕強(qiáng)勁,能當(dāng)別人師父的,肯定都有自己的絕招,會收攏人心,有兩把刷子。”
……
“大師兄,師父回來了?!边@個弟子上山才不到一年時間,此刻跑的是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在哪呢?”一堆少年男女從各自的屋舍內(nèi)出來。
“我先回來了,他們快到了。”
“他們?”其中一個女弟子跟馬九日一樣頗有姿色,不過馬九日那個得帶引號,這里這個女弟子確實(shí)是頗有姿色,不帶任何貶義的頗有姿色,如果佛祖過來一定可以認(rèn)出,她就是那日陪在石秌身旁面壁的少女。
“還有一個人跟著師父,可能是師父新收的徒弟。”那個新來的弟子怯怯的說。
“師父下山是去給石師兄借刀,你可見師父手里拿沒拿刀?”其中一個少年分開人群,上前一步抓住這個報信的弟子的胳膊。
“當(dāng)時我跑回來太急沒仔細(xì)看?!毙聛淼男〉茏勇曇舻土讼氯?。
“你真是吃啥啥沒夠,干啥啥不行,這么重要的事都沒看到?!蹦莻€少年想出拳把他打倒在地,看見他這個唯唯諾諾的模樣就生氣。
“段奔?!笔k看起來有點(diǎn)頹廢,不過他這個首席大弟子還是很有威望。
那個叫段奔的,全身肌肉勃發(fā),看著就像一個小牛犢子似的,此刻聽到大師兄的話,瞪了瞪那個新來的小弟子,也就沒再說話,退回人群里。
山坪上屋舍錯落有致,房舍前有一個大火坑,經(jīng)年不滅,附近還插著一百多個劍體,劍體上無一例外都掛著一盞明燈,黑壓壓的一片少年男女,整齊的站立著等著將要到來的師父。
場間只有火苗升騰,嗶剝聲在火坑里不時響起,此刻竟沒有一個人出聲,三百多名少年男女靜默無言。
石秌知道師父此次出山是為了自己,就算師父沒有拿到三尖兩刃刀,自己也不會再生悶氣了,太史山終究是少不了自己這個大師兄的,自己要幫師父好好管理山門,還有幾日后的試筆會,師父有意讓自己帶隊去,不過之前心里全是那個壁畫天神,贈給那個運(yùn)氣爆棚的少年的撕心裂肺的場景,根本聽不進(jìn)去師父說的什么。
邊塞之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相信以后總有再見的時候,如果實(shí)力太差,可以招到太史山做個小弟子的,太史山畢竟是一座山頭,可以為他提供庇護(hù),橫行邊塞不敢說,起碼有人欺負(fù)了,自己這個做大師兄的可以為其出頭,然后順勢提一嘴三尖兩刃刀的事,如果他夠聰明,定會雙手捧上。
這個簡單的陰謀,就像石秌胸中蘊(yùn)積的禪,在體內(nèi)生根發(fā)芽,鏈條逐漸飽滿清晰,包括怎樣引他入彀,這個可以請一些彪悍之人跟他起沖突,進(jìn)而引發(fā)戰(zhàn)斗,然后他身受重傷,自己借機(jī)入局,來個英雄救英雄,既然與彪悍化為之民結(jié)仇,他得需要有個強(qiáng)大的靠山,機(jī)會來了,太史山多好的一根大腿啊,只要他識時務(wù)來了太史山,那接下來的一切就會水到渠成。
石秌特別想要見到那個少年,然后陰謀按照自己的想法開始運(yùn)轉(zhuǎn),禪被參透那天,就是三尖兩刃刀到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