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永夜箭
出塵意,是能用肉眼看出來的,那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fā)的讓旁人能感受到的從容的氣度。世人愛出塵,神駿無匹,顧盼生輝的人總像是一塊行走的磁鐵,吸附旁人的目光。
雅吏張煦愛馬愛竹,因其神駿豐致,便偏愛之。
高僧十四度禪師愛馬,人問出家人為何喜馬?他答:道人愛其神駿。
云荒眼前這對璧人,便當?shù)纳耱E二字。倆人配合默契,自己每次要去給虞姬幾斧頭,那個項羽就奔跑著握著長戟沖過來,兇悍至極。
那個虞姬的弩箭,讓人特別忌憚,一不小心就會被剮蹭到。
云荒給白貫顧上的感覺也很特別,走位風騷,與兩人對戰(zhàn),也戰(zhàn)意不減。特別是云荒的頭發(fā)就像是冰島的斯瓦蒂佛斯瀑布的柱狀玄武巖結構,極為奇特罕見,令人印象深刻。
“你頭發(fā)挺不一般的,賊有型?!卑棕炞o在顧上身側,也不打兵跟云荒主動交談,這真是一個破天荒的事情,顧上都感覺白貫有點不正常,半天打不出來一個屁的才是白貫的性格吧,看來云荒的頭發(fā)確實能讓人變得稍微健談一點。
“是嗎,其實我技術比頭發(fā)更好,你倆是戀人嗎?”云荒一臉好奇寶寶的問。
白貫撓頭傻傻樂。
云荒瞇著眼,幾個折身邁過木偶似的小兵,沖向顧上,兩把斧頭掄起,呼嘯聲頓起。
這世上能追趕上顧上射出的永夜箭的人幾乎沒有,一箭,如黑夜親臨。
顧上抬手一箭,只見隨箭而行的濃稠的黑,向云荒沖過去,云荒在顧上抬手的時候,就雙腳蹬地往一側翻滾。
那一箭扎到云荒身側剛剛排著隊過來的小兵身上,直接穿透兩個小兵然后斜著向下扎在青石板上,受此方天地規(guī)則的限制,那道箭消失不見,青石板還是那個青石板。然而,箭與青石板撞擊所發(fā)出刺耳的聲音,還是令云荒記憶猶新,在心頭的涼意,怎么也揮之不去。
“呆子,你行不行了,人家給你描繪一幅美好的畫卷,你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了,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差點被斧頭掄死?!鳖櫳嫌悬c生氣的沖白貫說。
“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我并沒有想他剛剛說的,我想的是另外一件事?!贝蛩腊棕灒棕灦疾粫姓J自己一瞬間陷入意淫,并且把自己美的渾身冒泡。
“這是何箭?”云荒氣喘吁吁,抹著頭上冷汗。
“永夜箭?!鳖櫳萧尤灰恍?,然后繼續(xù)抬手。
此時的顧上就像是新奧爾良上空的卷軸云,給云荒無比大的壓迫感。
聽完那句永夜箭,云荒腰身挺直極為冷靜的平著飛起,一記長箭從后背之下穿過。落地沒有停頓,邁步上前要跟顧上打近身,白貫手持長戟挑向云荒,云荒暴身而起,腳踩長戟輕點兩下,一個斜向下三十度的鞭腿抽向白貫。腿與空氣摩擦產(chǎn)生的音爆聲,在白貫耳邊炸響。
這種音爆就相當于二維水面投入小石子所激蕩出的波紋,腿與空氣摩擦,所產(chǎn)生的就是三維空間里的波紋。白貫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顧上一把扯住他的虎皮紅戰(zhàn)袍往后一拉,堪堪沒有掃到白貫。
“鉤不鉤他?”鐘樓兒在草叢里輕聲問佛祖。
“剛剛我兄弟那一記鞭腿漂亮啊,如果劈中,這畫面就太美了?!狈鹱鎳K嘖稱嘆,他跟鐘樓兒在草里已經(jīng)埋伏了一會兒了。
“你快點的吧,我中路兵線又快上來了,對面的甄姬清兵現(xiàn)在已經(jīng)挺快了?!辩姌莾河悬c著急。
“鉤吧,我要親自把他送到佛陀之舍。對了,你出鉤時候別說話,那句吃我一記長鉤鉤千萬別喊出來,你可以咬著舌頭。”佛祖用手指了指鐘樓兒的嘴巴。
“那我如果一激動把舌頭咬破怎么辦?”鐘樓兒有點不放心的道。
“那怎么辦,疼著唄,反正是你的舌頭,又不是我的。我這又沒有碘伏創(chuàng)可貼……你可以回佛陀之舍養(yǎng)傷?!狈鹱鏇]心沒肺的說。
鐘樓兒滿心怨念,長舒一口氣,慢慢飄出隱身草草叢,離程咬金近了一些,肚臍處湮滅之鎖的印記發(fā)出赤紅之色,一個長鉤突然出現(xiàn),淡藍色條柱形的光鏈飛速延伸,長鉤子直接掛在云荒的肩胛骨上,猛然回縮,云荒瞪大眼睛往鐘樓兒懷里飛去。
云荒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牢牢吸附著自己的身體……與鐘馗緊緊相擁。
佛祖槍挑入場,殺意之槍觸發(fā)?,F(xiàn)在的佛祖攻擊力頗高,暗影戰(zhàn)斧,無盡戰(zhàn)刃,閃電匕首都被疊加到透甲槍上了。
“弟兒,聽說你練了不死神功,你是不是有點飄?!狈鹱嬉宦曢L笑。
云荒只見佛祖的透甲槍,那個項羽的虎頭盤龍戟,虞姬的永夜箭,扎在自己身上。另外還有把自己抱在懷里,直至被這方天地宣布死亡的時候依舊沒有松手,胸腹間有無窮無盡無法掙脫的一股力量的鐘馗。
“佛祖,你等我重生?!痹苹某蛑鹱嫘∪说弥镜哪樱陀悬c怒氣沖天,隨即看著鐘樓兒說,“你鉤子挺準唄?!?p> “對不起,我鉤之前沒想到會鉤到你,我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辩姌莾罕砻嫔虾芫趩?,其實內心早已心花怒放了。
“你說話的時候,離我遠點,我不喜歡男人的氣息朝我滾滾涌來。還有我已經(jīng)死了能不能放下我,讓我松快一些。”云荒在一團白光里,平躺著飛回佛陀之舍。
這種死亡其實并不是真正的死亡,是這方天地判定,他承受的傷害已經(jīng)致命,已經(jīng)到了血量的下限,一旦觸發(fā)這種瀕臨機制,會被強行傳送到佛陀之舍重生。而這中間所有戰(zhàn)斗所產(chǎn)生的傷害都有真實痛感的。而所謂血量是每個英雄都有的一個血量條,這個血量條會偶爾在頭上浮現(xiàn),一閃即逝。
“佛祖,本來鐘馗還有那個項羽虞姬就能打死我的,你干嘛還要出手,你是不是不想好了?!痹苹哪ブ溃诳罩幸膊煌険舴鹱?。
“哈哈,聽說你能現(xiàn)場回血,可不敢出了簍子。你的血量條,可跟其他人不同。”佛祖槍挑入塔,白貫長戟跟隨,顧上永夜箭跟上,一箭一箭,在兵線掩護下,把對方下路第一座月之塔拆掉了。
鐘樓兒沒有跟他們一起拆塔,他要重回上路了,因為甄姬早已清完兵線,現(xiàn)在對方的小兵正在打自己家的日之塔。
鐘樓兒心急,絕不能讓自己所守護的中路第一座日之塔崩掉,那太丟人了。
鐘樓兒焦躁之下并沒有注意對面的甄姬去了哪里。按照慣例,她應該躲在小兵身后,一起拆塔的。
鐘樓兒剛走到河道的中間的草叢,一個冰錐從地下冒出,直接把鐘樓兒懟上半空,緊跟著一片洛水水域在四周形成,葉賽寧從草叢里走了出來,鐘樓兒動彈不得,像琥珀里的蝴蝶,被凝結了,然后趙云斜刺里殺了出來,奔跑著跳起自上而下的涯角槍扎在鐘樓兒身上,鐘樓兒再一次被挑飛,遭遇一連串疾風驟雨的打擊,鐘樓兒有點懵。
“還是實戰(zhàn)太少啊?!备吲_之上觀戰(zhàn)的童玄天眼睛一直注視著自己徒弟的發(fā)揮。
當他看到徒弟跟佛祖?zhèn)z人蹲草叢的時候,還有點八卦的想,“這倆讓人不省心的小子,在那么緊張的時候,還有心思竊竊私語,沒看到下路的項羽跟虞姬拿那個程咬金絲毫沒有辦法嗎,還不沖出去,圍毆程咬金,等什么呢?”
高臺之上的人是能夠看清賽場的一切的,因為不在比賽里,那一切規(guī)則就不會產(chǎn)生作用,隱身草只對參與戰(zhàn)斗的英雄起作用,對于觀戰(zhàn)的人來說,那只是普通的液態(tài)草。
趙云的紅藍爸爸一直被佛祖控制,怒氣一直在積累,到了此刻逮到一個落單的鐘馗,自然好生照顧。
鐘樓兒自始至終不發(fā)一語,只是在思考,一會到底要鉤這個甄姬多少次才解氣。
男女授受不親,不是自己應該考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