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聰明的姑娘怎么會不明白秭歸的話呢?”
秭歸心里清楚生活順遂的人是無法想象他們這些人的生活經(jīng)歷的,秭歸也明白以歐陽萌憷的蕙質(zhì)蘭心是能夠想清楚的,只是歐陽萌憷不肯相信自己的猜測罷了!
“我也知道,妃雪閣中每一位姑娘都有自己的苦難經(jīng)歷,只是沒有勇氣相信。人生而平等,統(tǒng)治者卻又將階級的觀念強加給大家,殘酷的將人分為三六九等,這樣的階級思想還將影響我們國家?guī)浊?,即便是墨子那樣偉大的人傾盡一生都無法撼動,姑娘我這樣平凡的人,只怕也是無能為力,即便我歐陽萌憷有心改變,卻也是無力回天,只不過盡自己的一份薄力罷了!”
這封建社會的腐朽,歐陽萌憷深惡痛絕,只是身處幾千年前的大周朝,歐陽萌憷卻根本無力改變,歐陽萌憷為自己的渺小感到痛苦,歐陽萌憷思考著如何去改變!
“姑娘的話秭歸不明白,墨子是何人?”
歐陽萌憷的話讓秭歸迷茫,秭歸還是第一次聽說,人生而平等,自己生下來就是奴婢,人怎會生而平等呢?人不是就應(yīng)該有階級之分的嗎?有的人生下來就是豪門貴胄,有的人生下來就是卑微下賤,一直都是這樣的,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亙古不變的嗎?
“墨子是何人?只怕還要等幾百年才知道!”
歐陽萌憷喃喃的跟秭歸解釋!
“姑娘好生奇怪,與所有的人都不同,姑娘說人生而平等,秭歸還是第一次聽說,人生來不就有自己的階層,這不是亙古不變的嗎?我的父親母親、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都是奴隸,我生來自然就是奴籍,怎會與那王公貴族平等呢?”
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讓秭歸并不認同歐陽萌憷的主張,只是歐陽萌憷的話卻讓秭歸感到開心!
“慢慢的你就會明白的!”
歐陽萌憷知道一句兩句話是無法讓秭歸接受自己的思想的,歐陽萌憷思前想后決定在歐陽府上開辦一個學校,就是古代的私塾!
“姑娘不早了,休息吧!明日又是一天的忙碌!”
秭歸以為歐陽萌憷沒有了與自己接著聊下去的興趣,乖巧的想要離開,好讓歐陽萌憷安心的休息!
“秭歸,若非你命大,你不是死在那妃雪閣王媽媽的手中?那王媽媽就不怕官府追究嗎?”
歐陽萌憷從傷感中抽身,接著追問秭歸!
“死了就死了唄,拖出去找個地方掩埋了就是了,妃雪閣中這樣枉死的姑娘多了,從未見官府過問過,王媽媽經(jīng)常說,打死我們就如碾死一只螞蟻,根本無需驚動官府!”
秭歸輕松的話語更加的讓歐陽萌憷痛心,自己的性命猶如螻蟻,卻看不到任何的反抗,不反抗也就罷了,竟然還認同惡人的言論,輕賤自己的性命,歐陽萌憷真的替秭歸感到悲哀,難道秭歸就不知道疼嗎!
“秭歸!姑娘要你記住,人生而平等,沒有人可以肆意的輕賤你,沒有人有權(quán)利傷害你,更沒有人有權(quán)利無緣無故剝奪你的生命,人要有尊嚴的活著,你一定要給姑娘記清楚了!”
歐陽萌憷的情緒有些激動,聲音有些顫抖!
“姑娘莫要動氣,秭歸不懂事,惹得姑娘生氣了!”
秭歸再一次像一只受傷的小兔子似的,從歐陽萌憷的懷抱里掙脫,顫抖著跪在了歐陽萌憷的面前,歐陽萌憷還沒有來得及解釋,秭歸已經(jīng)左右開弓打起了自己的耳光!
歐陽萌憷急忙起身抓住了秭歸的雙手,強迫秭歸停止傷害自己!
“秭歸!姑娘我命令你,以后不可以這樣傷害自己,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容不得你這樣的糟蹋!”
歐陽萌憷情急竟然說出了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這句話,可見中華民族源遠流長幾千年,留下的不只是糟粕,大多還是精華,此時這句話對于秭歸無異于至理名言!
秭歸眼見歐陽萌憷只穿一件小衣,擔心歐陽萌憷受涼,著急的想要歐陽萌憷趕緊的蓋好,但是秭歸的手被歐陽萌憷牢牢的抓著無法掙脫,情急之下,附身就要給歐陽萌憷磕頭!
“秭歸!你要姑娘我怎樣做,你才能明白姑娘我的心!”
歐陽萌憷暫時的放棄了,乖巧的鉆進了被窩里,免得秭歸像一只驚恐的小兔子,不斷的傷害自己!
“秭歸,若是有一日,姑娘要你在大堂上陳述妃雪閣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可愿意?”
歐陽萌憷雖然猶豫但是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姑娘!官家家老爺根本沒有時間聽秭歸說這些無足輕重的事情的,官家老爺與妃雪閣的王媽媽一樣,都認為我們的性命猶如那螻蟻一樣的輕賤,死了掩埋了就好,無需上公堂的!”
秭歸并沒有直接回答歐陽萌憷的問話,而是絕望的再一次表明自己輕賤的身份!
“秭歸錯了,官家是不會輕賤你們性命,枉縱那群惡人的!秭歸!你一定要相信姑娘,姑娘一定要讓王媽媽那樣的人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歐陽萌憷看似再給秭歸表白決心,其實是自己心中拿定了主意,歐陽萌憷本還在猶豫,猶豫這不知該不該插手這妃雪閣的事情,擔心自己插手會壞了姬芣苢的安排,現(xiàn)在歐陽萌憷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將這妃雪閣的事情管到底,給秭歸這樣的人一個交代,也給王媽媽這樣的人一個警醒!
“若是真的有那一天,秭歸愿意在大堂之上,官家的面前,將王媽媽他們的累累罪行揭示,還我那些枉死的姐妹一個公義!”
秭歸果然是有些見識的,無需過多的解釋,秭歸就能夠明白,歐陽萌憷此舉是為那些枉死的姐妹報仇!
“好秭歸!姑娘一定會護的你周全,姑娘一定要讓你有尊嚴的活著!”
歐陽萌憷真心的希望所有像秭歸這樣卑微的人都能有尊嚴的活著,天朦朦朧朧的亮了,初升朝霞打在窗棱上,絢麗奪目,歐陽萌憷絲毫沒有睡意,想要起床洗漱到衙門報道,只是有些貪戀這暖哄哄的被窩,掙扎著不想起身!
“秭歸深謝姑娘大恩!”
秭歸再一次的想要起身給歐陽萌憷叩頭,卻被歐陽萌憷一把給拽住了!
“秭歸,姑娘現(xiàn)在命令你,趕緊的閉上眼睛睡覺,一直睡到自然醒,也就是睡不著的時候!”
秭歸淚眼婆娑的望著歐陽萌憷,心中充滿了感激,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所有的感激都融匯成了一句話:“謝謝你!姑娘!”
歐陽萌憷收到了秭歸的感謝,不是五官收到了秭歸的感謝,而是身心收到了秭歸的感謝,歐陽萌憷知道,秭歸的這句“謝謝”是發(fā)自肺腑的感謝!
”秭歸的心意,姑娘收到了!“
歐陽萌憷心情復(fù)雜的起身準備去衙門,望著床上熟睡的秭歸,不由得為這個姑娘感到心痛,這樣簡單的生活,毫無要求的活著,即便如此對于這個可憐的女孩也成了奢侈,自己應(yīng)該為這些人做出自己的一份努力,無論如何都不可懈??!
歐陽萌憷簡單的梳洗之后,輕輕的出了屋門,吩咐院中忙碌的媽媽小斯,今日誰也不許打擾秭歸,誰也不許給秭歸安排活計,就讓秭歸肆意妄為的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歐陽萌憷做完這一切,滿面笑容,大步流星的出了府門,直奔衙門而去,心中的那個人,蒙煙寒正在那兒等著自己!
歐陽萌憷微笑著開啟了新的一天!